聘请师爷这事儿吧,还真有些困难。
不是因为不合适,就是因为不可靠。
到了下晌,务尔登和额尔赫布相继下衙,收到陶二和陶大的信儿之后,都直接来了叶勤家。
务尔登比额尔赫布先到了两刻钟。
务尔登将这张任命书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才叹道:“终于等到了,我还以为风扇这事儿就这么黄了呢。
”
从务尔登第一次从叶勤这里看到风扇开始,他就开始谋算能从这个风扇身上搞到多少利益,结果,事儿一出接一出,先是叶勤没跟他商量就冲动拿着风扇去了恭王府,再是叶勤得了皇子们的青眼,来家中宣太后懿旨,接着进宫,然后就是差点将一家子都给搭进去的神鸟的事儿。
再加上叶勤和他之间若有若无的隔阂,导致务尔登总有种有力无处使的感觉。
就算出出主意,有额尔赫布杵在这里,很难说叶勤会不会随便敷衍他。
如今好了,差事这一块儿,算是尘埃落定了。
虽然过程波折了些,但总算结果是好的。
是他为这个兄长做出的诸多计划中的一种:去内务府当差。
虽然只是一个正六品的主事,君不见上一级的员外郎就是从主事提拔上去的,再往上,一司郎中,也是从诸多员外郎中简拔的,再再往上,就是内务府总管了。
历来内务府总管都是皇上亲自任命,这个没法比,但总管下面的所有职官,基本上都是从下往上一步一步升迁上去的,叶勤从主事开始做起,只要不让人从下面薅下来,至少能做到郎中。
郎中,正五品,多少职官一辈子都做不到正五品呢,而且,守着内务府,他又不是奴才,是爷,真是体面和实惠都得到了。
这是务尔登为叶勤做的所有计划中排在第一位的美缺,如今到手了,还是皇上特简的,比他们走关系候缺还要再增添几分荣耀。
“不容易啊。
”务尔登十分的感叹道。
叶勤深以为然,他颇为忧虑道:“你听说了吗,裕王妃病笃,太子为裕王妃请医问药,被皇父训斥了。
”
因为这事儿是在为裕亲王举殡途中发生的事儿,是以听到见到的人还真挺多的,不仅叶勤这个宅家的听说了,务尔登更是早就听说了。
而且,务尔登知道的更多一些。
务尔登道:“是太子为索额图求情,惹得皇上不高兴了,裕王妃……估计只是顺带的。
这上头的事儿跟咱们没关系,咱们不掺和就行了。
”
叶勤皱眉:“这是想不掺和就行的吗?养心殿和乾清宫就隔了一道墙,我得罪了太子,皇上让我在养心殿当差,太子会放过我?”这才是叶勤收到任命之后最担心的地方。
“是皇上不想将风扇的差事交给太子,你只是个听命的,你怕什么……”说着务尔登也犹豫了。
叶勤就是个小虾米,太子在皇父那里吃瘪,要是心里存了气,找叶勤出出气可是太容易了,只要不闹大,估计就是皇上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的。
务尔登就道:“这种事儿都是你臆测的,不过,也不可不防。
上次造办处为太后和后宫娘娘们造风扇,四贝勒和八贝勒不是出力良多,不如我陪你上门一趟去请教一番?”
意思就是去找个山头靠一靠,让叶勤好在内务府站脚,挡一挡小鬼儿。
太子总不能自己去养心殿揪着叶勤暴打一顿吧?只能是他下面的奴才体察上意,背地里给叶勤小鞋穿。
兵对兵,将对将,小鬼自然要找小鬼来对付,四贝勒和八贝勒的母家都扎根内务府几十年,护一护叶勤还是可以的。
叶勤点头道:“我也是这个打算,满达礼就是造办处的主管郎中之一,嘎达混虽然是广储司的,但我督办风扇,少不得要从广储司领金银,说不得还得跟他打交道。
只是去贝勒府我一个人是做不了的,还得要劳烦你同我一起了。
”
务尔登叹道:“咱们也算是共患难过了,以后这些话就不要说了吧。
”
冒着路上被步兵衙门的人拿下以及被牵连的风险,那一晚务尔登还是赶来了,虽然后来叶勤一家平安回家了,但他已经做好了栅栏一开就去王府要人的打算,这份心是做不得假的。
也就是那一天之后,叶勤对这个兄弟再无保留,有什么事儿也第一时间想着他。
贝勒府的门不是那么好进的,叶勤让务尔登陪着他上皇子的府门拜访,是要务尔登作陪去的,这也是在为务尔登的官途开道。
当然,前提是不要拜错了庙,烧错了香。
德亨心道,四大爷和八贤王对半分,一个提前赶大集,到的早,冷清是冷清了些,但这可是大集啊,到了正午你看热闹不;一个烧暖灶,八贤王的名头可不是浪得虚名,至少。
你们这个时候去,不早不晚,时机刚刚好,都没有坏处。
两人刚说好去胤禛和胤禩府上拜访的事,额尔赫布就到了。
叶勤和务尔登请额尔赫布在堂屋主宾位置坐下,务尔登作陪,德亨
德亨跪趴在纳喇氏日常与叶勤并坐的主位椅子上伏着案几练字,没有出去。
对德亨这个小儿留在堂屋里,三个大人都不置可否,这个年纪的孩子,哪个不是上房揭瓦的胡乱窜着淘气,这个能知道趴在案几上练练字,已经是很乖巧很讨喜的了。
这就是务尔登和额尔赫布这些个大人的傲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