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神仙粥 当属知音也!(3/3)
卿当真是料事如神,我还以为她要绝食求死了,您是怎么知道她今日会吃东西的?”
陆怀砚垂眸没有说话。
昨日覃采买来汇报公务时提了一嘴,说食堂的黎师傅托他采买些食材,还给了他二两银子。
陆怀砚当即就想到了她从自己身上骗走的那二两,心里将那些食材略一琢磨,就猜到她是想给谁做的。
看来这个女郎,也并不是完全心黑的。
“没什么。
”他说道,“你去食堂叫一下裴侍郎,让他与我们一同再去一趟永平侯府。
”
“啊?”丁復只听见了前半句话,裴珣怎么还在他们食堂里用食,顿时大怒:“凶手都抓到了,他怎么还在我们食堂吃着?!”
况且,现在都午时了,难不成他还特地从刑部赶来大理寺,只为吃那王师傅做的午食?
陆怀砚:“……”
“他给了值守的差役几两银子,让他每日替他留两份朝食。
”
丁復气得破口大骂:“这刑部的人能不能行了!竟为了吃我们大理寺一口朝食还搞起行贿这一套!”
撸起袖子就要去找出这个奸细:“大人,到底是哪个差役这般损害我们大理寺的利益,我定要去好好教训他一番!”
这裴侍郎这般能吃,指定就是因为他,这食堂才搞出限量这一套!
搞出限量方案的罪魁祸首轻咳两声:“你先去寻人吧,案子结束之后再讨论这事不迟。
”
丁復只得应道:“是。
”
然后气势汹汹地去食堂逮人了。
……
永平侯府。
裴珣今日本以为来大理寺用个朝食,打个过场便能走了,万万没想到竟被人当场抓包,又被抓来这里干活。
偏这个一身腱子肉的黑小子找到他时满脸怒气,害得他最后几口锅贴都是囫囵咽下,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
几人还没下马,丁復的脸还是黑着的,转头对上陆少卿的时候才缓和一些,问道:“大人,我们来这做什么?”
陆怀砚:“自然是想来问问杜世子,那日为何要替绿芜作伪证。
”
丁復:“啊?”
陆怀砚不说话了。
自己这个下属武艺虽强,就是反应确实是慢了一些。
裴珣见着丁復脑袋空空的模样,在一旁幸灾乐祸道:“丁司直还是好好想想杜世子那日说的话吧。
”
说什么话?
起先那杜世子说他每日都在兰香院,哪里记得住是谁陪着他。
而后来小厮一开始说世子去赴了范公子的生辰宴,经杜世子不经意地提醒时,才想起世子那日去过兰香院。
还说陪着他的人,不是什么红,就是什么绿,不信让他们去兰香院查一查卯簿。
一句句,都在隐隐之中替绿芜作证。
丁復恍然大悟!
“哦——那杜世子为何要替她做伪证?”
一个女妓而已,莫不成杜世子对她动了真情?
陆怀砚看了一眼门口金光闪闪的牌匾,目光沉沉:“究竟为何,等等便知道了。
”
门口的阍人瞧见他们几人后,立马就跑去禀报了侯爷,随后火急火燎地又跑回来接引。
“几位大人,侯爷在花厅候着了。
”
陆怀砚点点头:“有劳。
”
永平侯已然坐在上首,看到人进来后,还是那方儒雅的模样,问道:“几位又是来找小儿的?”
他们三人顺着仆从的指引坐下,陆怀砚拿起茶盖将茶盏中的浮沫撇去,才抬起眼皮道:“今日是来找侯爷的。
”
“找我?”永平侯神色一僵,随即立马又恢复了方才那个温和的笑容,“不知几位找本侯何事?”
一旁的丁復也愣住了。
陆少卿不是说要来找世子问问为何替绿芜做伪证的事吗?
陆怀砚抿了一口茶,还是那股略带清凉的口感。
“听说侯爷平日里素来喜欢诗词歌赋,不知平日里都与哪些友人交谈?”
永平侯一怔,而后捋着胡须哈哈笑道:“陆少卿不说,本侯都快忘了这事。
”
陆怀砚放下茶盏,定眼看他。
永平侯被他的眼神无端盯出一股寒意,尴尬地端起手旁的茶盏啜了几口,随后才继续说道:“本侯近年来鲜少出门,与友人们也不太来往了。
”
“是吗。
”他笑了下,手指在旁边的小几上点点,又道,“那侯爷想来也忘记了上官轩还有左德清这两号人了吧。
”
永平侯脸色一变,又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说道:“不记得了。
”
裴珣在一旁晃着脚,适时补了一句:“我记得侯爷曾与上官轩在天香楼品茗作画,互为知己,引为一段佳话。
那幅画好像还挂在天香楼二楼雅间中。
”
永平侯拨动着茶盖的手一顿,哈哈大笑:“想来是近来年纪大了,我已经不记得这些小事了。
”
永平侯将茶盏中的茶水一饮而尽,起身说道:“近来身子时常有些困倦,若是无其他事的话,本侯便先去休息了。
管家——”他对外喊了一声,“你来招待几位大人。
”
陆怀砚缓缓起身,冲着他略一抱拳:“不急,我们再去见一见世子。
”
说着,带头从花厅中走了出来,裴珣和丁復二人也跟着他熟门熟路地往西院走去。
一路上,丁復不停在问:“大人,那个上官轩和左德清又是谁?”
“一位是名满长安城的画师,一位是翰林院的学士。
”裴珣突然开口,“一年前,两人都离奇失踪了,至今没有消息。
”
陆怀砚点点头道:“不错。
我翻了之前的几份卷宗,发现皆有几名证人的口供,说这几人平日爱好吟诗作对,泛舟湖上。
更是有不少人瞧见他们曾与永平侯把酒言欢,时常待在一起。
”
“那永平侯为何说谎!”丁復激动道,“难不成是杜世子将他们杀害了,他在替世子隐瞒!?”
裴珣听完在一旁哈哈大笑起来:“丁司直,有空还是回去多读些书吧,不然这脖子上可白白长了一颗脑袋。
”
丁復摸了摸脑袋,骂道:“你什么意思!”
是不是骂他没脑子!
……
一个仆从带着他们走到西院院口时,只见院中只有零散几人,而那位仆从也随即就要告退,丁復一把将人抓住,问道:“急什么,这满院子的人都去哪里了?”
仆从吓得浑身发抖:“回大人的话,我们府里二老爷不见了,管家吩咐我们这些下人都出去找人了。
”
二老爷?
丁復惯是个会打破砂锅问到底的,问道:“永平侯府哪来的二老爷。
”
这个仆从显然也是要去找人的,急道:“就是侯爷的亲弟弟,这些年一直住在府上。
前几日人不见了,管家这才让我们四处去寻寻。
”
陆怀砚抬了下手,丁復就将人松开了。
仆从连忙行了一礼,就匆匆告退了。
踏入院中,只见院中的那几株花比起上次来时,开得还要格外得秾稠昳艳。
他们站了一会儿,就见着杜世子的房门推开,一位身形瘦弱的少妇走了出来。
她穿的不算厚实,一张脸缩在衣领下,却还能瞧出几分艳丽的容貌。
陆怀砚总觉得这张脸看着有些熟悉。
没多久,杜世子便跟着匆匆而来,往她身上披了一件大氅,脸上也浮现出一丝紧张的神色:“阿娘,天气冷,下次有事你差个下人来说一声便是。
”
几人对视一眼,看来这位就是永平侯夫人。
当年那位以诗画名满长安的女娘子——李杜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