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如斯(2/3)
了张嘴,没有回答,只用力收紧了手里抓住的腰带。
“美京边境的钨矿昨晚被星际海盗掳掠,损失惨重。
调遣到现场的守备部队遭到重创,我必须亲自回去。
”
港口的寒风像刀割一样刮在脸上,杰克的下颌线绷得很紧。
他指尖在皮带上面摩挲了两下,深呼吸一口。
登舷梯前,他还是忍不住回头,目光越过祁栖白的肩膀,望向那颗卫星所在的方向。
?灯光下,他唇角动了动,像是在无声地说什么,但终究没出声。
飞船舱门合上的那一刻,舷梯收起,金属与甲板摩擦的声音干脆利落——杰克闭了闭眼,把那抹不舍压在心底最深处,系紧了肩上的武器带。
军人的天职就是要守护一方平安。
中央广场。
清理部队的靴底踩在结霜的石板上,发出细碎的“咔嚓”声。
这是他们第一次处理这样的“事故现场”——过去,他们清理的是战场,负责把同伴的遗体运回去,带着血、硝烟和金属味离开。
可这一次,没有炮火,没有尸山血海,只有一片死寂得让人耳膜发紧的空旷。
空气中几乎闻不到信息素的味道了,残留的竹叶清香在寒风里被稀释成淡到发虚的一缕气息,可广场的温度依旧不正常地低,比周围城区的气温足足低了五六度。
冷气像是一层看不见的薄雾,从地砖的缝隙间渗出来,带着不容拒绝的寒意,钻进骨缝。
第一批进入的士兵刚跨过广场边缘,脚步就慢了下来。
?四周异常安静,安静到连一只虫鸣都没有。
直到他们发现——很多小型动物的尸体散落在阴影里。
?麻雀、流浪猫、甚至下水道里的老鼠,全都像是被某种瞬间冻结的力量拦腰截住了逃命的动作。
一只老鼠僵硬地趴在下水道的格栅上,瞳孔放大,口鼻边凝着一层细霜。
检验员蹲下,捏开它的嘴,肺泡已经破裂,像是被一口冷雾灌满,死得悄无声息。
然而,更让人不安的不是这些死亡——而是那些疯狂生长的植物。
短短叁四天,中央广场周边的植被就像吸收了什么巨量的催化养分,疯长得如同热带星球的原始雨林。
?藤蔓是最夸张的——爬山虎沿着建筑外墙一路爬升,密密麻麻地覆盖住整片立面,连窗户的缝隙都被塞得严严实实。
?有的枝条粗到需要两人合抱,表皮上鼓起不规则的纹理,像是血管一样蜿蜒着向上延伸,仿佛在吸食建筑内部的热量与能量。
清理部队的一名老兵停下脚步,抬头看着被绿意吞噬的塔楼,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见鬼……我打了二十年仗,从没见过这种场面。
”
清理部队的技术员半蹲在广场中央,用便携嗅探仪和生化分析模组对空气与土壤做着采样。
?检测仪屏幕上,一连串数据不断跳动——温度、湿度、空气成分、微生物变化。
“队长……”技术员的手指在屏幕上顿了一下,脸色微微发白,“这个浓度曲线……和我们数据库里所有的自然或人工样本都不匹配。
”
“它的活性比常规记录值高出叁倍以上,带有强烈的低温共生效应。
”
技术员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继续道:“它会在短时间内快速剥夺周围环境的热量,对冷血动物致命,对恒温哺乳动物造成心肺抑制,但对高等植物——尤其是攀缘类植物——却有极强的催生作用。
”
这已经不仅仅是信息素,而是足以被定义为生物战略武器的存在。
“把数据加密,立刻送到总司令那里。
”队长压低嗓音下令。
不到二十分钟,祁栖白的战术终端上收到了报告。
?银灰色的眼眸在屏幕上的曲线图与分析结论之间停留了很久。
他将文件锁进最高级别的加密区,只有他的指纹和虹膜能解开。
“这真的是人力可以做到的事情吗?”另一名年轻士兵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这就是生化武器吧。
”
队长冷声打断他们的议论:“行动。
总司令的命令是——恢复到之前的样子,不要留下任何踪迹。
”
短短一句,让现场的寒意更甚。
?这种东西,如果被公开,足够成为政治和军事谈判的核弹。
?帮助帝国保守秘密,也许真是总司令在当前局势下能为联邦争取的最好筹码。
因为他们都明白,这种级别的机密,恐怕在帝国内部也是只有寥寥数人知晓——越少人知道,越安全。
恐怖如斯。
与此同时,塔顶密封舱内,空气的炙热和冷香已渐渐退去。
展渊的情况正一点点趋向稳定。
金曦却并未因此完全放松。
屋内的情况能够通过信息素的波动而感知到一二。
外面的情况,她从偶尔传来的通讯简报中也有所耳闻——中央广场的气温异常、动植物的异常反应、清理部队的大规模封锁。
房间里物资充足,不会挨饿,也不会受寒,但她精神极敏锐,能感受到舱内那种剑拔弩张的紧绷气息一日比一日平和下来。
直到第五天,沉寂许久的声音响起。
?展渊的嗓音依旧带着易感期后的沙哑与沉重,却恢复了礼貌和清晰:“金将军,能否帮忙准备一间干净的房间和医疗设备?”
医疗舱的门被推开,消毒水的气味扑面而来。
?白色的光线从天花板上倾泻下来,将病床上的人衬得越发瘦削。
金屿静静地躺着,呼吸平稳却很浅。
薄被只盖到胸口,露出的锁骨和肩线削得锋利,小麦色的皮肤失去了血色,像蒙了一层冷雾。
手背上扎着静脉针管,透明的药液沿导管缓缓流下?薄被只盖到腰间,裸露出的锁骨和肩线在光下显得锋利,手背上插着静脉输液的针管,透明的药液沿着导管缓缓流入。
她的目光移到另一侧——展渊坐在那里,背脊笔直,衣袖挽到手肘,手臂上的线条被灯光切成一截截阴影。
?可更引人注目的,是他身上的伤。
?被固定带勒出的痕迹环绕在手腕、锁骨、胸口和大腿,颜色深浅交错,甚至有些还没完全退去就被新的伤口覆盖。
皮肤下的肌肉隐隐透出愈合过的硬结——那不是一次的伤,而是反复愈合、又被撕裂,再愈合。
?这种恐怖的恢复速度,只会让想象更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