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2/3)
叫有更好的前程?
这话如何听都似是应了那些小道传闻,但他见殿下面上神色,却又不似那回事。
公孙桓脑中乱如麻,不禁问了句,“那不知,是哪家的闺秀?”
“你日后自会知的。
”
公孙桓就不再问了。
事关殿下的私事,身为人臣他不好插手,更不好过多细问。
诸多疑问也只能按捺在心里。
散席后,公孙桓就带着江莫告退离宫。
只是离宫的马车上,多了一人,华圣手。
公孙桓斟了杯茶,递了过去,“殿下贵体如何?我听闻近来殿下情绪不佳,可对身体有碍?”
华圣手慢悠悠喝口热茶,“不碍事。
过不了两日,殿下就能身心舒畅了,你啊,就少操那份没用的心。
”
公孙桓无奈道:“我也是关心殿下,您老就非得噎我一回。
”
华圣手都懒得回他话,干脆将脸撇向了江莫方向。
“你刚才偷也了眼老夫作甚?是不是要随老夫学医去?”
江莫脸色略僵,“没有,就是觉得天寒地冻的,您老何必折腾的出宫?”
华圣手呵了声,拿眼上下打量他,“你这黄鼠狼套我话,我就不告诉你。
”
江莫脸青了,公孙桓忙接过话,“您老误会了,敏行就是关心您。
毕竟风大雪寒的,您待在宫里头也舒坦,我这府上可能没昭明殿里的地龙烧得暖和。
当然,您肯来鄙舍做客,是吾等的荣幸,我跟敏行都高兴着呢。
”
华圣手瞥他一眼,“真是与你说不明。
”
说完就继续慢悠悠喝茶,再闭口不言。
两日后,到了腊月十八这日。
停了一日的雪又下了起来,如漫天琼花纷纷洒洒,扑落在宫闱的朱墙碧瓦间。
朱漆马车缓而稳当的停靠在昭明殿前。
里面人的尚未下车,殿内的宫人已提着羊角灯、马凳、撑着绸伞围了上来。
此时远不到夜幕降临之时,但因为乌云遮空,天色已然暗了。
陈今昭踩着马凳下了马车。
今日的她穿了身玄端礼服,墨玉冠束发,两侧锦带垂缨。
刘顺撑着绸伞小心将她引到殿内,而后就无声退下。
殿内一派肃穆,青铜炉鼎里香烟袅袅,汉白玉化纸炉里腾着幽火。
正前方摆着香案,香案上面牌位罗列,每尊牌位都篆书刻尊号,其上每个字都显得威仪肃穆。
案前立着的那人,同样穿了身玄色深衣,广袖垂落,于青烟弥漫中长身而立。
他持着竹筒正色望着她,眉目温雅。
陈今昭踏进殿时本是端庄持重的,可待目光不期瞥见案上的那罗列的牌位后,她面上的神情有些皲裂。
牌位上一排排的尊号赫然在列!若她没记错,这些牌位本该是被供奉在皇家祖庙的朱漆神龛里,有持戟卫兵轮流守候,每逢祭祀大殿方允人入内叩拜。
“吉时已至,陈今昭你上前来。
”
听到唤声,她忙收敛了神色,挺直肩背矜重的走向案前。
姬寅礼目视着来人朝他步步走近,看她板着面容一派庄重,唇角微抿眉目沉静,烛光映着那如点漆的双眸,其间倒映着他的身影。
“你家中无父兄,便由我替你主持弱冠之礼。
”
陈今昭闻声,忍住激荡的心情,跪拜下来。
他开始诵读祝词,“令月吉日,始加原服……”
他的嗓音沉稳持重,不急不缓,似古朴的铜磬声,自寒山寺传来,回荡在殿内。
她跪在蒲团上,静静聆听,待祝词诵毕,则对着牌位行三跪九叩之礼。
姬寅礼将竹筒搁置案上,拿过红木托盘上的礼冠,走上前来。
她端跪在蒲团,脊背挺直如松柏,他俯身为她加冠,目色专注的将发簪穿过她的发冠。
”礼成。
”
他站直身时,缓声和煦道。
陈今昭提过宽大的袍摆,从蒲团上站起了身,屏息凝神,期待又紧张的等待着。
姬寅礼的目光掠过拂在她清透面颊上的冠缨,转身又从红木托盘上取下一方玉简来。
在见到刻有字的玉简时,陈今昭只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要停了。
她的手指不自觉绞动礼服,眼眸随着玉简而动,心里几乎将天上神佛拜了个遍。
在他终于将玉简呈递过来时,她接玉简的手指都有些抖了。
“愿君朝饮木兰之坠露,昔设华宴之和乐,清正光明,宴乐贞吉。
愿君此后佩此二字而行,朝夕恪守,宴坐长思。
”
他缓语道明寓意,目光落在她的眉目上,“可喜欢?”
陈今昭始终盯着朝宴二字,口中不住无声呢喃,又忍不住跟泊简二字做比较,总觉得少了几分清风朗月。
“喜欢的。
”她小声回道。
虽觉得比不上泊简二字的脱俗,但这处绷着的弦总算松开了,朝宴这字还算顺耳,好歹对方没给她起个什么奇奇怪怪的字来。
“陈今昭,应你的,我都做到了。
”
在陈今昭还在兀自沉浸在对朝宴两字的新鲜感时,却突然听得身前之人开口道。
慢声细语,嗓音低缓,他的目光重重落在她的面上,不复刚才行冠礼的克制,却是带凌人的盛气,不容拒绝的要她最后的答案。
她下意识抬眸,就对上他幽火丛生的目光。
他立在祖宗牌位前就这般掀眸视着她,旁边的青铜祭器泛着冷光,上面腾起的青烟弥漫而上,模糊了他的眉目,却模糊不了他漆黑眸里的欲焰。
焦热,放恣,炽情,狂肆。
陈今昭强忍着要后退的冲动,扯出抹笑,“殿下,应您的,我亦不会食言。
”
“如此,我便放心了。
”他示意了下内寝,“去里面换身衣裳出来。
”
她便紧握玉简抬步去了内寝。
推开寝殿门的那刹,她差点被满目的红晃花了眼。
呆怔了足足数息,她方回了神,举目四望,终于在屏风上见到了搭着的红嫁衣。
云锦为底,朱红衣身绣有百鸟朝凤图,襟口、袖边皆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