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3/3)
底深处也不知不觉滋生出些旁的情感。
亦如她从前所说,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他对她浓烈到极致的情愫、为她所虑所做的那些事情,到底在她心里刻下了印记。
她想起那年在永宁胡同,他临行前与她惜别的一幕。
两人互赠了平安符,他要她亲手给他系在颈间。
“别害怕,尽管放手施为,既将粮草重托交托于你,便是深信以你之才干,定能不负所托。
”他抚着她的发,面色前所未有的郑重,“但是陈今昭,在此之上是你自身安危。
你要向我保证,若事有不逮,万不可逞强,你务必要安生活着等我。
”
陈今昭伸手轻触着信上字迹,有些失神。
许久她方回了神,将信件重新收好,放回了抽屉的盒子里。
只是打开抽屉见到另外一封信时,这才蓦然想起另外一事。
迟疑了会后,她到底还是将信拿了出来。
这封信是昨夜送来的,她还未来得及看。
信封上无一字,但她知道,此信毫无疑问来自江南。
自打那年江莫给她传了密信,之后她又去信一封正式感谢过后,他就开始隔段时日给她来封信。
信里也不多说什么,或说荆州当前的情况,或说江南当前的局势,后来朝廷大军一路向南推进后,信中内容也多了江南实施新政的状况。
再加上粮草之事他更是出过大力,解了她燃眉之急,所以陈今昭也做不出完全冷待人的事,遂也偶尔给他回信,或表达感激,或亦说些其他地方新政实施情况。
两人就这般一直保持着通信,不多说旁的,就只聊些政务,几年下来,倒真有些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意味。
若他目的如此,那她也愿意多交他一个朋友。
但……经历了这么多的人与事,旁人对她有没有那种企图,她内心深处怎还能感知不到。
更何况,这封信流露出的意味与从前的那些信不同,末尾处明显表达出了几分试探、撩拨的暧昧语意。
他问她,他年底入京述职时,她可否能赏个面,与他单独共饮。
陈今昭捏着信的手,都有些僵直。
此时北上的军队,正在埋锅造饭。
阿塔海耐不住饿,先从火头营那捞了两张饼出来,拿了饼出来没走几步,就遇上也来火头营的章武。
“诶,阿塔海,你往哪去?”瞧见阿塔海似往营帐外头的方向走,章武赶忙提醒,“待会用完饭还得整顿军队即刻赶路呢,你可不得去跑马啊。
”
阿塔海大口塞了口饼,摆手,“我去那边用饭,不走远,也不跑马。
”咽下了饼子,他凑近对方,小声嘀咕了句,“主要离主帐远些,听着那笛声,我实在难以下饭。
”
他们殿下也不知是怎么的,打仗这几年,闲下来时就会饶有兴致的吹上一曲。
吹就吹罢,关键来来回回就重复吹那一首曲子,几年下来真的是要将他听吐了。
现在哪怕让他倒着哼唱,他都能完整哼唱出来。
且殿下吹得这《将军令》曲调怪异的很,明明从前在西北时也听过殿下吹过的,那会听着还觉得慷慨激昂的,可现在再听,总觉得调子怪怪的,让他不得劲,总很想搓搓手臂。
章武听闻,支吾了下,“啊,哦,那你去吧。
”
唯恐阿塔海问出什么不该问的,敷衍支吾两句后,章武赶紧拔腿冲向了火头营。
关于殿下的一些事情,他是隐约听到了些传言,但也不知真假。
也非是他不讲兄弟情谊,不向阿塔海透露出些只字片语,实在是对方是个大嘴巴啊。
阿塔海看着对方急三火四离开的背影,挠挠头,他刚还想问问对方,殿下以前吹的是这个调子吗。
他总觉得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