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1/3)
明明只是两日不见,司辰欢却觉得像是隔了几度春秋,落在云栖鹤身上的视线不想收回。
云栖鹤虽然表面不动声色,但抱着司辰欢的手却没有放下的意思,一路从花园抱到了他的住处。
楚川被他俩这浓情蜜意酸得呲牙咧嘴,捂着腰,一瘸一拐跟在后面。
方才假门主的攻击过来时,云栖鹤及时赶到,一把抱住司辰欢英雄救美。
他就惨了,是直接被踢开的。
楚川疼得怀疑自己腰都要被踢断了。
他一边揉着腰,一边又不觉想起方才云栖鹤展示出的庞大灵力,暗自心惊。
虽然司辰欢告诉他云栖鹤恢复了灵力,但在楚川意识里,还以为对方只是恢复了当时的金丹期,但今天看来,他分明连大乘期的攻击也能轻松化解。
他到底是什么修为?!
楚川藏着心思,复杂的目光又看了一眼身前云栖鹤的侧脸。
这一看,恰好撞见那看似冰冷淡漠的少年俯身,在怀中人的额上印下一吻。
楚川:“……”
他剩下的一只手忙捂住眼睛,感觉自己要瞎了。
司辰欢也被云栖鹤的动作吓了一跳,脸上微微发烫,乌黑的眼眸却一错不错看着他。
云栖鹤微微分开了些,却没有离开,抵在司辰欢的鼻尖静静看着他,幽深的瞳孔深处倒映着他的身影。
“小酒儿……”
开门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温存。
楚川移开手看去,惊道:“你怎么还活着?!”
齐阙的出现也惊了司辰欢一跳。
他忙推了下云栖鹤,从他怀中下来。
云栖鹤手指蜷缩,抿了抿唇,淡漠的眼光看向开门出来的齐阙。
齐阙倚在门边,一身淡紫色弟子服勾勒出单薄肩背,他瘦了许多,下颌线条锋利,眼窝深陷,那股阴鸷阴郁的气息越发浓厚。
他勾了勾唇,是个嘲讽的笑:“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不过,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呢。
”
几人进了院落的厅堂。
司辰欢和楚川坐在齐阙对面,目光时不时从他身上扫过。
齐阙将茶杯跺在桌上,发出清脆声音,“想问什么,赶紧问吧。
”
两人尴尬对视了一眼,司辰欢小心问道:“药宗对外宣称阴阳齐家为了封锁鬼蜮结界,自愿全族血祭,你怎么……”
齐阙闻言,侧脸如同冻住了一般。
司辰欢被他脸上的表情惊到,声音渐渐消失。
云栖鹤伸手过来,搭在司辰欢的手臂上,微不可察摇了摇头。
司辰欢一颗心沉了沉,果然,阴阳齐家的事背后有蹊跷。
不知过了多久,楚川都难耐地喝了一壶茶时,齐阙才终于开口了。
“自愿献祭……”
他低低笑出了声。
那笑声却听得人心里发毛。
“好一个自愿献祭!”齐阙猛地抬起头,一双眼中血红一片,闪烁着淬毒的光。
“我带着爹的遗体回宗,却没想到药宗先一步来人拜访齐氏,夫人让我先藏在后山,但我放心不下,等听到动静赶出来看时,一切都晚了……”
齐阙瞳孔渐渐涣散,像是陷入了某个噩梦中。
他看到,深灰的天穹仿佛沾满了血色,天穹下无数尸体被血色藤蔓刺穿,内脏、血肉洒满了大地。
满目的血迹,满耳的惨叫。
尚且年幼的齐家弟子身体小小的一团,却被狰狞的藤蔓顶刺到半空中,死不瞑目的双眼恰好看向齐阙的方向。
一时间他的灵魂像是抽离了身体,悬浮在空中嘶吼尖叫,然而身体却是冷静到可怕,重重灵力叠加到四周,避免了被殿前那群药宗人发现的可能。
一场大火,将所有的罪恶掩埋,黑灰漫天,药宗人心满意足地离开。
徒留一地尚未凝固的黑血,以及一个坠入深渊的灵魂。
……
屋内陷入了死寂。
荒诞和寒意沿着脊椎蔓延,司辰欢牙齿忍不住轻颤。
真相远比他所能想象得还要残忍可怖!
齐家上下几百条人命,旦夕之间化为乌有,只留一句轻飘飘的“自愿血祭”,仙门上下却欣然接受。
就像当年玄阴门门主云琅“走火入魔”,天下瞬间群起而攻之。
几乎没有人去深究背后的其他可能!
愤慨的怒火在心中燃烧,司辰欢眼眸愈亮,胸膛气得上下起伏。
“别急”,云栖鹤的声音如一捧新雪浇在他的怒火上,将他理智拉回。
同他和楚川的义愤填膺不同,云栖鹤冷静到几乎有些不近人情,他问向齐阙:“你看清了吗,那些血藤是从何处而来?”
他这问题问得有些突兀,齐氏满门死于血藤之手,除了在场的药宗人,还有谁把血藤带进来?
“我只是好奇”,云栖鹤继续道,眼中闪着深邃的光,“阴阳齐家以阵法闻名天下,按理来说,护宗阵法应该更为精妙强大,这些血藤到底是怎么做到,让所有齐家人都来不及催发大阵,而全族灭亡的。
”
齐阙蓦地站了起来。
他恍若被人当头打了一棒,愣愣地看向云栖鹤。
当局者迷,齐阙深陷仇恨中,若没有云栖鹤的追问,丝毫没有发现当日的诡异之处。
此刻如一只手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