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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你哥快死了> 第38章 玫瑰树(上)

第38章 玫瑰树(上)(2/3)

元说,“还真没有,就只有你被救护车拉过来那天来了,后来被方谕那个助理拽出去了,之后再也没来过。

    也是方谕干的吧,我看他挺有钱的,应该是叫人把老方家那边看的很死,才没人过来闹事。

    ” 陈舷不说话了。

     陈白元说完这些话就走了,临走前他说,哥,你再好好想想。

     陈舷随口敷衍着应下。

     他心乱如麻,坐在床上放空了好半天。

     不久,陈桑嘉回来了,带着一堆新药。

    她说等下午胃镜的检查结果出来,把单子送去消化科,到时候就顺便问问医生怎么吃。

     她又说外头没下雪,真难得。

     陈舷点点头,没说什么。

     胃镜之后两三个小时都不能吃什么,也不能喝水。

    陈舷口干舌燥地躺在床上,胃里又一阵阵作痛,胃镜的不适感也依然在。

     他把床放了下去,躲在被子里,蒙着脑袋瑟缩起来,自己揉着肚子,疼得暗暗咬着牙,脑子里却始终留着陈白元那句“你只是把更深重的噩梦留给了其他人”。

     一句话让他心神不宁,陈舷闭上眼想睡一会儿,可一闭眼就想起电话里方谕的声音。

     他说他会走,一遍遍地在他耳边说他会走的,说你觉得这样最好的话我就走。

    那声音平静坦然,好像已经释然,陈舷心里头就陡然升起一股毫无道理的恨,一遍一遍地问着他凭什么,但是没有回答。

     他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梦见那些暗无天日的折磨。

     他梦见伸手不见五指的禁闭室,梦见他被掐着脖子殴打,梦见他们把摁在地上灌辣椒水。

    不知谁的膝盖压在他的胸膛上,重得他喘不上气。

    他想尖叫想呼救,可四肢全被摁着,嘴巴里呛着辣椒水。

     直到陈桑嘉发现他在梦里迷迷糊糊地呻.吟低叫,连忙把他叫醒。

     陈舷冷汗淋漓地惊醒,恐惧地看着她的眼睛,气喘吁吁。

     “又做梦了吗?” 陈桑嘉摸摸他的脸,长年累月因为做工而生满老茧的手心粗糙地从他皮肉上抚过,“粥粥,是不是又做梦了?” 陈舷怕她伤心,下意识地摇摇头,又点点头。

    他最后还是流了眼泪,泪水从眼眶里落下去,落到发丝间。

     陈桑嘉俯身抱住他,她浑身发抖,捂着他的脑袋,说没关系,不怕了。

     她一遍一遍地说,说没关系不怕了,没关系不怕了,你不在那儿了,你不在那儿了。

     陈舷呆呆望着天花板,感到陈桑嘉抱他抱得好用力,好像怕他消失似的。

     他鬼使神差地问:“妈,我要是哪天死了,你怎么办?” “不会死的!” 陈桑嘉失控地喊出来。

    她从他身上起身,满脸恐惧的眼泪。

    她捧着他的脸,泪如雨下,“不会死的,不要怕……粥粥,不怕,妈在这儿,你肯定会没事的……我们好过一次,就能好第二次,能好第三次第四次,别害怕,别害怕……” 陈桑嘉破碎的呜咽从喉咙里溢出,肩膀剧烈起伏起来。

     她的眼泪砸在陈舷脸上几滴。

    陈舷失神地望着她,半晌,死死抓住身旁的被角。

     他突然开始犹豫了,半个月前的决心在母亲的眼泪里风雨飘摇。

     陈桑嘉抱着他哭了半天,又担心他,大半个下午都没走,守在床边一动不动。

     陈舷看着她再次通红好久的眼睛,心里头有什么东西泛起涟漪来。

    他想起江宁大桥呼啸的夜风,想到那时黑暗得无边无际的湖水。

     陈舷缓过来好些,拉着她的手安慰了几句,陈桑嘉才也缓过神来,放下了心。

     “你去拿检查报告吧,妈。

    ”陈舷说,“今天不拿,不知道明天还有没有,万一又得做一遍检查……我不想做胃镜了,难受。

    ” “好,我去拿。

    ” 陈桑嘉答应下来,出门去门诊楼拿检查去了。

     她走后半个小时,房门又被拉开。

    陈舷扭头一看,就见方谕那个长相清秀的小助理走了进来,手里推着个小推车,推车上全是箱子。

     陈舷眼睛瞪大,懵逼地看着这人特别理所当然地把推车推到病房里,然后郑重地向他一鞠躬。

     “下午好,陈先生,”助理马西莫向他介绍,“这些是我们老板在找专业医生咨询后为您采购的各种食品,包括但不限于牛奶鸡蛋以及各种蔬果,还有三大箱银耳羹,老板听说银耳羹对您比较好。

    ” 陈舷:“………………” 小助理说完就开始给他卸货,没一会儿,两大排箱子就齐整整地摆在了病房里。

    然后他又从兜里摸出个美工刀来,开始开箱,把东西分好类别,整齐地摆在旁边的一个储物柜里——多少是个VIP病房,这屋子里是有储物柜的。

     陈舷表情复杂地看着他上上下下一通忙活:“你们老板呢?” “没有来,老板说答应您不会来了。

    ”马西莫说,“不过,虽然不会来,但还想给您做点什么,他说想补偿您。

    ” 陈舷没吭声,只是把他又上下打量了一遍。

    马西莫真是有张好脸,杏眼乌黑得像浓墨。

     他忙活一会儿,察觉到目光,转头看了过来,正好和陈舷视线相撞。

     “怎么了吗?”马西莫问他。

     “没事,”陈舷说,“你都拿走吧,我不要他的东西。

    ” 仿佛早料到他会这么说,马西莫半点儿没有意外,立即道:“你就收下吧,陈先生,老板已经定了回意大利的机票了,他说这大概是给你买的最后一次东西。

    ” “最后”真是个很妙的词。

     这个词无声地在说“再也不会有以后”。

    总是让人无言以对,说不出话。

     陈舷尤其这样。

    他沉默很久,对着那些东西叹了口气。

     他再没说拒绝的话,只是目光忍不住又往马西莫身上飘了飘。

     马西莫又开始忙活了,帮他把方谕买来的这些东西摆好。

     真是个挺清秀的人。

     陈舷忍不住又想。

    不像他这么骨瘦如柴,马西莫身上肌肉匀称,线条漂亮,那件西装马甲把腰线掐得正正好好。

     方谕应该很喜欢这样的,不然怎么总把他带在身边。

     陈舷想着,莫名心里又憋起一股奇怪的劲儿,一阵心烦,做胃镜残留的不适更厉害了些,胃也又痛起来。

     陈舷揉揉肚子,拿过手机,低头把手机屏锁了又开,开了又锁,点进页面里就胡乱划拉,指尖把屏幕敲得哒哒响,心思飘在很远的地方。

     “你,”他还是没忍住,问出口了,“你跟你们老板多久了?” “五年,”马西莫回答,“他那会儿刚成立工作室,我就去面试了。

    ” “好,”陈舷低声说,“以后好好照顾他。

    ” 马西莫没听出什么不对,他中文其实不太好。

    在欧洲,陈舷这种寒暄也挺常见,便应下说好的。

     马西莫放下东西就走了,陈舷把床抬起来四十五度,半躺在床上,看着那些东西发呆。

    外头的天难得的晴了,夕阳西下,在地上投射出斜歪歪的橘黄色。

     橘黄色照亮一半的储物柜,方谕买来的都不是速食,那些银耳羹说是银耳羹,其实是成箱成箱的银耳,还有旁的几箱大枣和白糖,都是要自己再亲自煮的。

     陈舷又发呆了,中午做完胃镜没能吃东西,后来他睡着了,忘了吃药,陈桑嘉更是趴在他身上哭得伤心,也忘了这件事。

     漏了一顿药,他又开始解离了。

    他望着储物柜,忽然听见方谕的声音。

     “我明天去给你买生日蛋糕。

    ” “我答应你了啊,以后每年都不会漏了你的。

    给你买蛋糕,还要给你买花。

    ” “明天带你去海底捞过,行不行?” “还要山茶花?” “哥,我前两天查到山茶花还叫断头花的。

    有点晦气呀,你换个别的行不行?” “我给你买玫瑰花,红玫瑰,好不好?” 好不好? 好不好? 方谕尾音哀求似的拉长,又有点撒娇,对着他语气温柔得委屈巴巴。

    他虽然长了张凶脸,对人也是淡漠,但唯独会对陈舷这样柔软。

     他脸皮薄,又爱跟他撒娇,便总是红着脸把脑袋凑过来,每每这时都眼尾也发红,耳根都充血,却又很固执地盯着他看。

     陈舷恍惚着越陷越深,在他湿漉漉的那双凤眼里看见自己,又看见潮水一般汹涌的不堪与恐惧。

     “粥粥?” “粥粥!” 陈舷猛地回神。

     病房里开了灯。

    陈桑嘉站在床前,手放在他肩膀上,摇了他几下,五官紧绷。

     “怎么发呆了,”她说,“中午忘记吃药了吗?” 陈舷愣了片刻,点了点头。

     “看我这个脑子,快点吃药,”她赶忙转身去倒水,“药,药在哪儿呢……对了,在这儿在这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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