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同性恋(1/3)
再有宁城那边的消息时,是陈舷跟着方谕找到一个新住处的时候。
虽然买了两套房,可两套都还没交房。
装修都没法装修,方谕只能带着陈舷又去租了个房子暂住。
租的房子又在一个高档小区里,离工作室很近,黄金地段,出门就是地铁,有个游泳池——有个游泳池,方谕定下这房子的时候,回头和陈舷一连强调了三遍。
“有游泳池,哥,”他又说了第四遍,“等你明年好得差不多了,我就带你去。
”
陈舷哭笑不得:“行。
”
陈舷肚子上的刀口已经好了,不再发红,留下了一条褐色的凸起疤痕。
虽说这疤痕也能去掉,可陈舷得癌症这大病过后还不到一年,哪怕胖回来不少,可也还有点气血不足,身体发虚,胃还需要静养。
更别说他还有这么多年的创伤障碍和解离症病史,一直以来都心力交瘁,饭吃不下,严重营养不良。
这可不是一年半载就能养回来的。
所以,就算这几个月健康多了,方谕也不让他下水。
之前在意大利,就一直没让他下家里的泳池。
陈舷还挺遗憾的。
在意大利都灵的泳池,这辈子都很难见上几次。
可他身体还不好也是真的。
再说方谕也是担心他,所以遗憾归遗憾,陈舷也没多伤心什么,而且他们来日方长,人生又不止这一年。
在那儿临走前几天的一个晚上,陈舷在门后看了挺久的泳池,就转头跟方谕说,以后等过几年再来一次吧,他想泡泡都灵的海。
方谕愣了下,说好,然后就朝他笑了,那是个发自内心的笑。
陈舷莫名其妙,问他笑什么,方谕就说:“你也会说这种话了。
”
“我不能说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
”方谕忙说,“我是说,你也会说,再来一次、等过几年、以后,像这种的话了。
我挺高兴的,哥,你是真的不想去死了。
”
这回陈舷愣了挺久,也笑了。
“当然不想死了,”他说,“你说对了,当时就是太疼,不想疼了。
现在不疼了,就不死了。
”
陈舷凑过去抱他。
他们又抱在一起。
方谕拍拍他的头,摸摸他的脸,在他额角的疤上亲了一口。
和房东签下了合同,俩人刚拎着大包小包搬进家里,方谕正重新把床铺了一遍,就来了个电话。
方谕拿起手机,翻身下床,和电话才说两句话,就脸色凝重起来。
陈舷看着他。
挂了电话,他回过头。
陈舷看见他皱起的双眉,眉间像有团散不开的乌云。
“是律师,”方谕说,“说方真圆的案子到终审了,听说我回来了,问我要不要去旁听。
去吗?”
“当然去啊,”陈舷说,“不是说好要去的吗。
”
方谕点了点头:“那就去。
”
把房子收拾好,方谕就起了回宁城的票。
可真要动身的时候,陈舷突然不想去了,心里有股劲儿一直拧,心情就好像十几岁那会儿寒暑假放到了头,眼瞅着要开学。
看他一脸不情不愿,方谕就笑:“现在还能反悔。
”
“去,”陈舷还是固执地说,“我要去,你带我去。
”
“好,好。
”
收拾好一身厚重的防寒衣服,俩人又把小狗送到附近的宠物店里寄养,便打车去了火车站。
陈舷不想坐飞机了,飞机坐得他耳朵痛。
他想坐高铁,方谕就依着他定了高铁的商务票。
终审是在后天,他俩又找了个高档酒店下榻。
第三天,陈舷在法庭上见到了方真圆。
终审的案子是方真圆侵害青少年人身自由权的案子,是方谕告的她,案由正是十二年前的那件事。
陈舷突然浑身都沉重许多。
方谕牵着他的手,在开庭前半小时进了旁听席。
法庭庄重肃穆,木头桌子都颜色深重,法官座席高高在上。
陈舷跟着他坐在旁听席上,虽然有些沉重,难以呼吸,可却出乎意料地平静坦然,没有丝毫麻木——他都不知道,自己原来能这么坦然,即使面对的是十二年前那件事。
他望着还空着的被告席发呆,手在座位上被方谕抓紧。
他转头,望见方谕看向自己的眼睛。
方谕一直在看着他。
“难受了,就跟我说,”方谕说,“我们可以离场。
虽然庭审过程中不能说话,但你拉一下我的袖子,我就带你走。
”
方谕又担忧地看着他。
陈舷笑着说好。
半个小时后,开庭了,方真圆在两个警察一左一右的监视下走了进来,手上还戴着一副镣铐,身上是件囚服。
看见她,陈舷吓了一大跳。
几个月过去,她瘦了两大圈,整个人披头散发,面容枯槁,还鼻青脸肿的,像个皮包骨头的骷髅。
她抬起眼睛,那张青白的脸上眼窝凹陷,嘴角边上一片青紫,像是被谁打了。
她全然没了几个月前的怨毒愤怒,望来时,只剩惶恐的惊惧。
陈舷愣愣地看着她——几个月过去,他竟和她整个儿对调了。
方真圆形销骨立地穿着囚服,孤立无援地站在那儿。
陈舷身上是意大利带回来的奢侈品名牌货,人也被养得有了血色。
方谕坐在他身边。
方真圆向他们投来难以言说的目光,抿了抿嘴,却欲言又止。
“被告,”法官开口问她,“你的律师呢?”
“……”方真圆嘴唇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