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2/3)
闹。
”
祁晟道:“我们住一楼也成,总不能一宿都吵。
”
虽是这么说,但陆鸢还是选择了二楼,付了三天的房钱。
刘俊生帮他们把东西拿到了楼上,便回去了。
他还要到城门口处等等,瞧瞧会不会有顺道回去的人,也能挣回几个钱。
临走时,陆鸢给了他一个用红布包着的红包,说:“这是老太太说要给的,就几个铜板,可不能不收。
”
刘俊生接过:“行,我收下了。
希望下回回去的时候,阿晟的眼睛能好。
”
陆鸢点了点头:“会的。
”
送走刘俊生后,陆鸢便回了二楼。
她把窗户推开,巷子传来人声,祁晟听到声音,说:“其实和一楼差不多,明日你与掌柜的说一说,咱们换到一楼去。
”
陆鸢道:“就几日,我不想折腾了。
”
“一会我得去买张新席,等之后退房再一道带走。
”
祁晟不解:“为何?”
陆鸢瞧了眼床。
干净是干净,但被褥已经洗得褪色的了,席子边上也有破损。
“这席子不知睡了多少人,又睡的一些什么人,我睡不下去。
”
祁晟心下微诧。
这话,从逃荒数月之人口中说出来,着实让人有些意外。
逃荒的人,能有一隅遮雨便是不错了,哪里会这么挑剔?
仔细回想,一切都有迹可循,她爱干净,平日从集市回来,都要换了一身衣裳才上榻。
他虽看不见,也在她换衣时被屋子里赶出来过,他也听祖母念叨过她没几身换的衣服,还日日换洗,这落水一次,莫不是把习惯都改变了。
就那一句话,让祁晟多了些心思。
“我出去买席子,顺道把菌干送去干货铺子,你便在小栈里等我,成不?”
听到她的询问,祁晟回了神,道:“若你不嫌我走得慢,我想与你一同去。
”
陆鸢想了想,说:“天还早,那便一同出门吧,顺道去看看大夫,问他何时可以开始针灸。
”
陆鸢拿上装菌子的背篓,祁晟朝她伸手:“给我背吧,我如今身体也恢复六七成了,便是看不见,体力也跟上了。
”
陆鸢愣了一下,抬手在他刚把布条拆下来的眼前挥了挥手。
祁晟一默:“有少许的影子。
”
陆鸢惊讶道:“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没说?!”
祁晟:“今早醒来,除了光亮外,还能瞧到些许阴影,怕让祖母空欢喜,便没说。
”
顿了顿,他又解释:“我并不是看到你背起背篓,而是我知道你要带着出去。
”
陆鸢点了点头“哦”了一声,随即又道:“不过这大夫还是有些本事的,你只敷了几天药竟就真起作用了。
”
祁晟闻言,无奈道:“不起作用,人家大夫也不敢随意乱开。
”
陆鸢道:“谁知道呢。
”
她把他放下的布条拿起,说:“你把头低下,我给你把眼睛遮上。
”
祁晟循着她的方向微一弯腰,低下头。
陆鸢给他系上布条,说:“南方人相对北方人个子相对矮一些,你长得这么高大一个,祖上可是北方人?”
祁晟默了一下,思索片刻,还是决定不瞒她:“我祖父虽是贫苦出身,但后来曾在京中朝中任职,后边被牵连,祁家成年男子被斩首。
”
陆鸢手一顿。
若是严重到被斩首,可能涉及到谋逆了。
毕竟谋逆可是诛九族的,但估计牵连得不算深,所以家中还可留下后代,
他的声音多了几分沉重,也多了几分哑意。
他继续道:“祁家本就人丁不兴旺,我祖父就我父亲小叔,以及姑姑三个儿女,便是我这一辈也只有四个孙子孙女,流放途中,甚是艰辛,便只有我与祖母活了下来。
”
话音落下,忽然被人抱住,祁晟一愣怔。
陆鸢从他的双臂环抱过,在他后背拍了拍。
祁晟回神,温声说:“往事已矣,故人已逝,我已然没有那么脆弱了。
”
陆鸢松开了他,并未说过多让他沉浸悲伤的事,只问:“流放后,不是贱籍吗,可为什么你还能买卖田地?”
祁晟:“数年前大赦,被牵连的人恢复了良籍。
”
陆鸢觉得自己的遭遇比他又好一些。
虽然与家人生离,但好歹知道亲人是活着的。
她再瞅向长得人高马大的祁晟。
虽然他能长成这么个个头,但没成想他还受过这么些苦,最多以后对他好些就是了。
陆鸢从背篓里拿出装水的竹筒,递给他:“你先喝口水,咱们再出门。
”
祁晟仔细听着她的声音,她的声音里似乎多了些心软。
他接过,问:“不后悔嫁于曾是罪臣之后的我?”
陆鸢如实道:“你若还是贱籍,我定然是会后悔的,但你是良籍,也就觉得没有什么。
”
“再说,如今你的情况,也不可能再入朝为官了,这岭南离汴京隔着万水千山呢,总不能上头还能想到你们祁家吧?”
祁晟:“罪臣之后,很难再入仕,况且我与祖母都不想再蹚那浑水,小富即安便可。
”
陆鸢拿起他手,举着,然后与他击了个掌:“你我所见略同。
”
祁晟没忍住,轻笑了一声。
陆鸢瞧着他笑,道:“你出门在外可别这么笑,要是勾了别家姑娘的魂,缠着要嫁你,你可就麻烦了。
”
祁晟笑意一敛,道:“胡说八道,我都已经娶妻了。
便是缠着我,我也会明说不会休妻,但凡有礼义廉耻的,皆不会做出格的事。
”
“再说,我如今一个瞎子,也亏得你愿意嫁。
”
陆鸢连忙否认他的说辞:“不不不,你错了,你如今就是瞎子,也多的是看脸的姑娘想嫁给你。
”
“再说万一人家姑娘不找你说,而是拿了百金找到我面前,让我与你和离,我觉着我可能多少都会有点动心。
”
祁晟一听,脸色立即就沉了下去:“我且值不值百金另说。
可你就为了百金就要与我和离?百金在你心里,比你夫婿都重要?”
陆鸢瞧着他脸色黑了,忙解释道:“只是心动一下,没说真要和离,你可别恼。
”
祁晟沉声道:“心动也不行,想法都不能有!”
说着,又补充:“若是我,便是千金也没人能撼动我的想法!”
陆鸢瞧着他一脸严肃,忽然笑了:“你是觉着对我有责任,还是真有那么些喜欢我?”
本还黑沉着脸的祁晟,一听这话,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