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命難逃( )(2/3)
交叉在胸前,站在一旁看得饶有兴致,眨了眨眼,忽然出声:
「你对那小姑娘突然这么好……莫非是幻象馀毒未消?」
晏无涯猛然转头,神情错愕:「你怎么知道——」
尾璃笑得得意,声音愉快:
「你骂了好多声『该死的巫女』,还一边烧林子,谁不知道你魔气炸得似捱雷劫般。
」
晏无涯一时语塞。
晏无寂看了弟弟一眼,又望向不远处的宓音,语气平静:
「她能看命,那是否也能寻人?」
晏无涯沉默数息,终是摇头:
「我不知道。
」
晏无寂眸光一沉,缓缓走近。
尾璃正打算再凑近凑近,却见晏无寂突然侧身,身形微倾,靠近晏无涯耳畔低语。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
「你若救她,她便欠了魔界一笔债。
」
晏无涯眉心微动。
尾璃歪着头看着这一幕,银尾轻扫地面,眼神里满是狐疑。
只见晏无寂低声说了好一会儿,语调忽沉忽敛。
而晏无涯则一直垂着眼,神色不明,直到最后,才缓缓点头。
晏无寂随即转身大步离去,只丢下一句:
「你若少了半片神识,本座便要世上再无巫族。
自己看着办。
」
幽漠殿,静室深处。
殿中静无声息,并无烛火,四下昏暗,唯有紫月幽光自槛窗斜落,映照在一汪淡红药泉上。
泉中浮着一名少女。
她双目紧闭,乌发如水草般散开,肌肤雪白,此刻未着寸缕,仰首漂浮。
药泉浮力托住她的腰身,微微上弓,胸前曲线随水波浮动,若隐若现,既虚弱无助,又惹人心痒。
泉水中隐有药香,带着奇异的甘苦气息,令她气息渐稳,却也陷入昏沉。
忽有水声轻响。
晏无涯踏入药泉之中,缓缓走近,肩背线条清晰而匀称。
泉水受力荡开,水波一圈圈推向少女的身躯,轻拍在她雪白的肩臂,令她漂浮的身子微微晃动。
他俯身伸手,掌心托住她后背,将她从水面半抱而起。
少女湿润的黑发黏在颊侧,颈侧那五道青紫掐痕,清晰映入眼底。
晏无涯指尖微动,下意识覆上她粉白的颈项,正欲渡出魔气疗伤,却在瞬间皱起眉。
——她是人,魔功入体,恐有后患。
他终于还是收回了手,眼底翻涌着一瞬压抑的烦躁。
宓音意识稍聚时,只觉眼皮沉重。
她挣扎着睁开一线,入目却是一片昏暗。
殿宇静得骇人,水面映着幽幽紫光。
她骤然意识到自己正浸在水里,肌肤温暖,却一丝不掛。
药泉的甘苦气息充斥鼻息,令她头脑昏沉,四肢无力。
她正被人揽着。
身后是滚烫而坚实的胸膛,水波间传来男子的气息。
宓音浑身僵直,慌乱想要挣扎,却发现身子虚弱得动弹不得。
她惶惑地抬眼,隐约看清那张近在咫尺的侧脸,眉目冷峻,气息熟悉又陌生。
——晏无涯。
她认得那张脸。
于命镜里,她曾见过无数次。
似乎只有在他的兄长与尾璃面前,他才会笑得爽朗恣扬,话多又毒,目光闪亮;可在她面前,他却总是这般冷沉,带着淡淡的不悦。
她唇瓣轻颤,声音沙哑:「这里……是哪……?」
「这是魔界,幽漠殿。
」
他将一颗通体透红的果子抵在她唇边:「吞下去。
」
她微颤着睫毛,含住那果肉。
苦涩入喉,却在舌尖渐渐化开丝丝清甜。
片刻后,她苍白的脸上慢慢泛起淡淡血色,身上的疼痛也减退不少。
「……那是什么?」
「灵果。
」晏无涯低声道,指尖抹去她唇角的汁液,「你被玄铁针刺过人迎穴。
泉水镇痛,灵果补息,够你撑过一夜。
」
少女淡红的眸子里透着哀求,气若游丝道:「命花之咒……我不想死……」
「我知道。
」他将她抱上泉边,随手扯过浣巾,为她抹去身上的水珠,「但你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我可下不去手。
」
语气平淡,动作却极温柔,彷彿怕弄疼了她。
随即,她被安置在软榻上。
榻上尽是他的气息。
「先睡一觉,醒来我自会在。
」
世人皆以为凤凰乃一鸟,殊不知凤与凰实为雌雄二体。
雄为凤,雌为凰。
雌雄双伴,情深不渝。
此灵禽罕世,唯天生而成。
二鸟寿命极长,至寿元将尽时,只需安然闭目,羽毛自化为灰,于烈焰中涅槃重生。
而晏无寂所求的,便是凤凰涅槃之火。
晏无寂与尾璃追随凤凰的灵息,一路寻至朱明谷外。
再行半日,便可至凤凰栖居之所。
他却在谷前的赤石镇驻步,淡声建议:「奔波已久,你曾被望川泽幻象扰乱心神,至今仍难安眠。
不若在此歇上一晚,明日再入谷也不迟。
」
尾璃见他体贴,唇角微弯,笑声轻快:「也好。
我也累了。
」
客栈厢房,午后静謐。
尾璃窝在榻上,睡意未消,银发散落,脸颊半掩在软枕间。
晏无寂并未与她同眠,只随意拂了拂衣袖,正欲推门而出。
才至门前,腰间忽地一紧,一条雪白狐尾倏然缠上,力道不容拒绝。
「魔君要去哪?」
声音低哑慵懒,带着刚醒的沙哑与曖昧,像猫儿半梦半醒间的呢喃。
晏无寂低眸,目光落在腰间那一圈雪白尾巴上:「怎的?睡懒觉还不许本座走?」
尾璃仍伏在榻上,声音半带娇嗔:「陪璃儿睡。
」
「本座又不是狐狸,哪需睡这么多?」
「魔君不陪,璃儿上哪儿找人陪呢?」
话音未落,她第二条狐尾也跟着缠上他的手腕,两尾齐收,将人生生扯回榻前。
「还真敢讲。
」他轻捏她下頷,「真要本座陪?」
「嗯。
」她声线媚而软,还半埋在枕间。
晏无寂索性俯身,半压在她身上,指尖已探上衣襟,动作毫不客气。
尾璃终于张开美目,勾人一笑,狐尾再度扣住他手腕:「魔君又要欺负人了?」
他低笑一声,眸光压迫:「是你要本座陪的。
」
这时,又有一条尾巴缠上他的另一隻手腕,将他双手牢牢束住。
修长的素指轻抚他的胸膛,有意无意地划着弧度。
她眉梢轻挑,眼眸里多了几分狡黠:「我可是有七条尾、两隻手。
魔君要脱璃儿的衣裳,可得先问问我——愿不愿意呢?」
双手被两条狐尾缠住,腰间也缚着一团雪白,他却挑眉:「那么多尾巴,又有何用?」
她眼波流转,唇角含笑:「还能这样。
」
话落,数条狐尾倏然抬起。
一条从他身侧悄然探入衣襟,毛绒绒的尾尖轻柔滑动。
一条绕至腰侧,毛尖轻勾,系带便无声松落。
晏无寂目光微沉,却未阻止。
中衣被狐尾一寸寸撩落,终于滑过肩头,无声坠至榻侧。
男子的肌理利落,线条分明,胸膛宽阔,带着一种冷硬的力量感。
尾璃视线流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