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1/3)
虞绾音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见楚御。
她心跳一滞,不自觉地抓紧了秦鸢的手。
秦鸢察觉到她收紧手指的动作,还以为是摔疼了,“夫人,可是摔到哪里了?”
一旁的随行侍卫大抵是有人听见了,走上前帮虞绾音查看伤势。
但是来的人,是伍洲。
伍洲走到她面前,看着这个带着黑色帷帽的女子,刚要伸手搀扶。
虞绾音却下意识躲了一下。
伍洲伸出的手悬在半空中,又礼貌地收回。
秦鸢将虞绾音扶起来。
伍洲才问,“这位夫人可有受伤?”
虞绾音摇了摇头。
她站在原地踟蹰了很久,眼帘微抬,却又不太敢看向那个方向。
就在虞绾音出神之际,就听到乾宁郡守下来大骂那个将士,“怎的如此莽撞,往日里本官都是怎么教你们的?!”
“若不是楚侯出手及时,岂非要伤了这位夫人?!”
矗立在一旁的百姓围聚在一起,看着郡守训斥那位将士议论纷纷。
虞绾音在一片喧嚣中又听到了一句“楚侯”。
这接二连三的隐含消息让她有些恍惚。
她心底反复呢喃了几遍楚侯这个称呼。
有些难以置信。
一路上,她大概听到了太多次楚侯与戎肆并行的名号。
是她想得那个楚侯吗?
郡守骂完侍卫,转头走向虞绾音,“夫人摔得不轻,不如随我们一道上车,让医女检查下有没有伤势。
”
虞绾音连声拒绝,“不必了,我没有伤到实处,还有些要紧事。
”
她简单行礼,“多谢郡守关怀。
”
她说着,拉秦鸢离开。
马车之中,那面如冠玉、气质矜贵清冷的男人闻声抬眼。
他视线描摹过那身水墨黑裙,和朦胧模糊的帷帽,视线随着她离开。
衣裙掀动又柔婉气沉。
远远看过去,连身形都有几分相似。
虞绾音能感觉到身上那有些挥之不去的视线。
直到她们离开了那片人群,才从她身上消失。
她确认了许久楚御还活着这件事。
但当他真真切切地出现在她的眼前,她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她非常清楚他们是不能相认的。
凭借虞绾音对楚御的了解。
他遣了朝越去寻她,倘若找到她,他就不会让她再离开。
虞绾音想到了曾经被禁锢的无数个夜晚,他绞紧她,纠缠她。
挑起她的每一寸感官,让她感受着他的存在,说得都是,“好想把杳杳藏起来。
”
“藏起来,只能见
到我一个人。
”
何况她已经嫁了旁人。
在他出事三天之后。
倘若让他知道了,怕是当真是要发疯把她藏起来。
他会不会折磨她,惩罚她的背弃。
那想必是会有些难熬的。
虞绾音不想冒这个险。
不论如何听上去他们好像都不太适合再见面。
兴许他过不了多久,就和戎肆一样,忙着就正经事忘了她。
然而,就在虞绾音自以为掩藏得天衣无缝之时。
车马走过,余留一片狼藉的城门入口,伍洲正要折返回去,眼尾余光瞥见了地面上那不小心掉落的精巧物件。
伍洲凝眉捡了起来。
另一边出城队伍开始行进,四周百姓逐渐被遣散。
伍洲走上前,将捡到的东西递给楚御。
那枚沾了零星尘土的玉哨,赫然出现在楚御视线之中!
楚御微微一怔,立马伸手拿了过来。
他不可能不认识这个。
这就是他专程留给她的东西。
若说刚才还只是觉得像,那现在楚御完全可以肯定是!
楚御轻撑了一下身子,是要起身的动作。
但却在反应过来什么之后,又恍惚不安的坐回。
所以,方才她认出他来之后。
急着躲开了,是吗。
乾宁郡守看着楚御温沉的面色出现了一丝裂痕,还以为是楚御因他们而动怒,一时心慌不已,连忙道歉,“今日之事,实在是事发突然,本官也并不知晓那人怎的如此莽撞。
”
楚御轻轻收紧手指,将那枚玉哨捏在掌心。
清音隽永,说出来的话却是,“郡守不知,那便是他不顺管教,杀了吧。
”
“是是是……”乾宁郡守答应着才发现不对,“杀了?”
无非是冲撞了一个妇人,就要杀?
楚御并不多说。
他的车马出城就把乾宁郡守赶了下去。
乾宁郡守茫然地看向城门口。
却发现刚刚那个差点冲撞了虞绾音的侍卫早就没了踪影。
有侍卫急匆匆地赶来,“郡守,那边,那……”
“什么事啊,不能好好说话。
”郡守被他们吵得心烦意乱,顺着他们的示意走到了城墙脚下一处。
赫然看到连人带马的尸身安静地躺在角落里。
鲜血淋漓。
乾宁郡守浑身绷直,瞬间吓晕了过去。
城外马车内,伍洲小声道,“先前还想着,再往南部就是北蚩和南陇的交界处,不好打去树平找夫人,不成想夫人先来了。
”
伍洲觉得这是喜事,好容易找到了夫人。
但如今氛围却不尽如此。
伍洲看了看楚御的脸色,“侯爷,要去把夫人带过来吗?”
楚御静静地看着远处层峦叠嶂的山川,将那玉哨也浸了几分指骨的温凉。
他缓慢研磨着指尖玉哨,像是磨着什么人。
力道并不轻。
连玉质指节都泛着白,仿佛能把玉哨捏碎。
她一定比他先发现是他。
可她为什么不认他。
先前隐秘疑虑再度浮现在眼前。
就像是,她先遇到朝越,明知道那是朝越。
甚至可能知道朝越就是他遣去寻她的,为什么不认。
若说之前,楚御还觉得她兴许是有顾虑,或者是被人胁迫了。
那现在呢。
方才总没有人胁迫她。
为什么。
伍洲见主子许久没有应声,也不敢搭话。
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