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血诏惊雷(1/3)
凉州城内,血火焚天。
青石板路被黏稠的血浆浸透,每一步都踏出猩红的涟漪。
重甲步兵的残骸堆叠在街巷,扭曲的金属缝隙里渗出汩汩血流。
石灵儿那柄巨大到令人窒息的黑色重剑,此刻正深深嵌在一面龟裂的照壁中。
她背靠着剑柄,微微喘息,圆脸上沾着血点,大眼睛扫过前方甬道尽头那片被短暂清空的区域——那里,被她硬生生用剑风犁出了一片血肉模糊的真空地带,暂时阻隔了后续如潮水般涌来的重甲兵锋。
她抬起胳膊,用袖子胡乱抹了把额头的汗,混着血水,在脸上留下一道滑稽的污痕。
“呼…好多人…”她嘀咕着,清澈的眼神里没有恐惧,只有一种孩童般的困惑,“还没打完呀?”
在她身后更远的街口,剑光如青莲绽放,又似寒霜骤降。
江砚峰的身影在刀光剑影中穿梭,动作快得只余残影。
他手中已无酒葫芦,只有那柄青霜剑。
剑势时而大开大合,剑气纵横如怒涛拍岸,将数名扑来的靖王亲卫连人带甲绞成碎片;时而又凝练如丝,精准地点在重甲关节缝隙,只听“咔嚓”脆响,持刀的手臂便软软垂下。
他青衫下摆已被撕裂,染上大片暗红,俊逸的脸上却带着一丝近乎狂狷的笑意,剑尖挽了个凌厉的剑花,将一名偷袭者钉死在墙上。
“痛快!”他长笑一声,声音清越,竟压过了周围的喊杀,“石家妹子,替我守好后背!这些杂鱼,交给我便是!”
更深处,帅府大门已近在咫尺。
门前一片狼藉,倒伏着数十具尸体,死状各异,但咽喉或心口皆有一点细微的、几乎看不见的孔洞,在火把下泛着幽蓝的光。
唐枭如同真正的幽灵,身影在廊柱、假山、甚至尸体投下的阴影间时隐时现。
他每一次停顿,袖口便是一闪而逝的微光,随即便是某个角落弓弩手或刀盾兵无声无息的倒下。
他脸色苍白如纸,呼吸却依旧平稳,冰冷的眼神如同最精密的机括,只锁定着帅府大门的方向,为最后的目标扫清障碍。
古星河的身影,就在唐枭制造出的短暂空隙中,如同离弦之箭,轰然撞碎了那扇厚重的、镶嵌着铜钉的楠木大门!
木屑纷飞!
凉王府正厅,灯火辉煌,映照着满室狼藉。
珍玩玉器碎了一地,酒水泼洒,散发着浓烈的酒气。
赵元吉一身华贵的紫貂大氅已有些凌乱,正被七八名气息沉凝、眼神锐利如鹰隼的王府死士团团护在中央。
他脸上早没了之前的从容与戏谑,只剩下扭曲的惊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当看到如杀神般破门而入、浑身浴血、眼神燃烧着青色火焰的古星河时,他瞳孔骤缩,声音尖利得变了调:
“拦住他!杀了他!赏万金!封万户侯!”
死士们厉啸扑上,刀光、拳影、淬毒的暗器,交织成一张致命的网,瞬间笼罩古星河!
古星河甚至没有拔剑。
他脚下步法玄奥至极,身形如同风中飘絮,在间不容发之际从那片致命的攻击缝隙中一穿而过!快!快到了极致!仿佛他本身便是一柄出鞘的剑!
“噗!”“咔嚓!”“呃啊!”
几声沉闷的撞击和骨骼碎裂声几乎同时响起!扑在最前面的两名死士如同被无形的巨锤击中,胸口塌陷,口中狂喷鲜血倒飞出去,重重撞在描金的柱子上,滑落在地,再无声息。
古星河的身影已鬼魅般出现在包围圈的内侧,距离赵元吉,仅三步之遥!
剩下的死士惊骇欲绝,回身再扑!古星河头也不回,反手一掌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