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3/3)
音呆了足足好几秒,站起来转过身,“你、你怎么在这里?”
她膝盖不经意间碰上椅子,才发现他的西装外套早就搭在椅背上了。
宋怀序拉开椅子,修长的手搭在上面,一下又一下敲击着,“我有敲门。
”
她今天化了妆,淡却精致,更像洋娃娃。
身上礼服是件薄荷绿的单肩抹胸长裙,淡雅脱俗,表面绣着珠闪,和她脸上的高光一样耀眼。
“心情不好?”他问。
“没有。
”许南音不想说,“只是有点累。
”
“没说实话。
”
男人说着,向前走了一步。
本来离得不远,许南音向后退,抵上梳妆台,手撑在台面上,小声:“说别的男人你也听?”
上次她就问问别人,他都不乐意的样子,郑昱泽也是个男人呢。
经过那次,许南音认为,这人可能强势自信到在他面前,别的男人都是没用的。
宋怀序极淡地勾了下唇:“我听。
”
许南音都没仔细听。
她心里也挺委屈的,药没了,问的没问到,还有别人一直在烦自己,她从小到大没这么委屈过。
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回神他说是什么之后,眼眶里还有刚蕴出来的雾珠,要掉不掉的。
男人语气放缓,“哭什么?”
本来只是酝酿,不想哭的,但他这低磁的声音一出,那泪珠就控制不住掉了下来。
许南音只能哽着抱怨:“都怪你。
”
“怪我。
”
他抬手,略烫的指腹揉在她脸上。
许南音又呆了几秒,不懂他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妆被你弄花了……”
宋怀序的目光笼罩住她,“昨晚不舒服?”
他怎么知道的?许南音不解。
男人似乎能听出她的心声:“栗可说的。
”
他今天上午去了许家。
那个叫栗可的女孩在院子里晒草药,一直在自言自语说郑昱泽不好,害她家小姐昨晚难受得睡不好。
阿栗干嘛和他说这个!
许南音双颊一热,好像心事都被发现一般,尤其是之前他们还那样过。
“昨晚是昨晚。
”她抿嘴。
“昨晚我在这里。
”宋怀序跟着落音。
女孩的睫毛颤了两下,一时恍神,后来分明懂了他的意思,却偏红着耳垂说:“我有玩具的。
”
嗯,不需要他。
男人轻笑声,抬腿逼近她。
许南音后面是梳妆台,没有退路,裙子下的双膝并拢,想将他挡在外面,却慢了一步,被他陷入裙里,反倒变成不让他走。
知道他很高,但从没意识到她的膝盖只能碰到他的小腿,挡不住他。
那种被他的气息牢牢包裹住的感觉席卷全身,她心跳如鼓,又忍不住。
许南音还在走神,人已被扣腰托起,再回神,已坐在梳妆台上,垫着他的西装外套。
她又莫名其妙地想着,他这样的力气,能一只手将她抱起,一只手扯来外套。
果真是梁嘉敏说的锻炼过。
这样一想,梁嘉敏当日的那些话又全都浮上心头,从前奇怪的感觉逐渐显现。
宋怀序的目光一直捕捉着她的视线,看她微微抬着脸,最后盯在自己的唇上。
“想要这里?”
“嗯?”
许南音没明白他的意思,眼前落下一片阴影,方才回应时微张的口被吻住。
她完全不懂,也没有过,上次在他家里睡迷糊后的这段记忆不怎么清晰,以至于连呼吸都时有时无。
宋怀序退开一点,停在她唇边,若有若无的笑意,他都还没怎么,她就这样。
许南音说不出话来,又觉得他这笑音好撩拨,酥酥麻麻的,“我不会。
”
“上次喂你糖怎么吃的?”他问。
“那又不一样。
”她反驳,“是硬的。
”
宋怀序眸色浓郁,这天真回答更让人遐想,他哄道:“一样。
”
许南音想起什么,紧张得不行,“门……”
“锁上了。
”
他一定有蛊惑人心的本事,所以她才会学着他刚刚的做法,但十分生涩,别的什么也不做,乖得不行。
可偏偏就是这样,让他欲罢不能,不过片刻夺回主动权。
空气、人都在升温。
许南音被放开时,眼睛里水蒙蒙的,靠在背后的镜子上,鬓边头发散落下几缕。
礼服前的绣花跟着她的呼吸一起一伏,似要绽放,衬出越发纤细的身形。
“我没要这样。
”她清醒过来,又软绵绵地要求他:“你离我远点,裙子不能……”
“不能怎样?”
他和她的脸离得更近,语调压得很低,像混了红酒,慢悠悠地醺着人。
许南音好半天才轻声回他:“不可以湿的。
”
室内忽然安静了下来。
男人向后退离一步,许南音以为他听了她的话时,因为他说:“不会。
”
直到拖曳在地面的裙子像云朵一样堆起来,她才有点儿似懂非懂为什么不会。
这间房间很大,梳妆台的对面有很大的落地镜,几乎占满一整面墙,方便房间里的人来观察自己换上礼服后是什么样子。
许南音今天一天换了十来件礼服,在这里照过好多遍,转了很多圈。
只是现在看到的不太一样。
落地镜里,男人单膝跪在她的裙下,皮鞋红底,禁欲又冷静,除此之外,是一片黑色。
许南音有点茫然,又有点难以置信,她认识的宋怀序一直是高高在上的。
他的五官很优越,鼻梁高挺,薄唇性感,说话总是冷冷的,现在连呼吸都能烫到她。
原来可以比她的小玩具更厉害。
西装外套被揪出褶皱,许南音碰倒了桌上的化妆品,瓶瓶罐罐倒在一起。
四处响起澎湃不尽的水声。
她不像坐在梳妆台上,像坐在云端。
-
不知过了多久,“啪嚓”一声。
一个化妆瓶滚落到地上摔碎,将许南音惊醒,抬头看着站在面前的男人。
鼻梁、嘴唇都湿漉漉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被人泼了一脸水,依然深邃迷人。
等等,好像确实是她弄的。
许南音眨了下眼,回过神来刚才发生了什么,整张脸红透,从桌上抽出几张洁面巾递给他。
宋怀序接过,漫不经心地擦了擦。
“包包里有……漱口水。
”许南音刚才哭不停,现在说话还一呜一咽的。
她有随身携带袋装漱口水的习惯,最多和女性朋友分享过,从没给过男性。
也没想过有一天,要对方漱因为她自己惹出来的口。
宋怀序第一次打开她的包,看着巴掌大,里面装了许多零碎可爱的小东西。
修长的手指从里随意捏出一袋。
“草莓味。
”他挑眉,缓缓念出声。
许南音本来没觉得有问题,但看他那张嘴巴开开合合,就想入非非。
“味道喜欢吗?”她不知道他喜不喜欢草莓。
宋怀序凝了她一眼,勾勾唇角:“你问哪个?”
许南音红着脸,一句话说不出来。
她当然好奇,特别好奇,他为什么能这么平静地吞咽下去那些,但问出来实在太羞耻。
扭过头不看他,从镜子里看到自己脸上的妆,她流好多泪竟然没花,只有眼睛红红的。
裙子被整理得好好的,许南音被他抱回椅子上,除了他的西装外套沾到水渍,别的没有。
他说不会,真的不会。
“有化妆瓶摔破了。
”她想起来。
“可以赔,衣服也赔。
”头顶的嗓音同以往一样冷静,“之前为什么哭?”
许南音觉得他在明知故问。
他最清楚她为什么哭,可她这双眼现在瞪起来也没什么力度,反倒勾着人。
宋怀序看出她的意思,“我知道第二次是爽的,问的是第一次。
”
“……”
他太直白,许南音平时乖巧,只和女生谈过这种话,一时讷住。
四目相对,在那双漆黑的眸子里,她不用一秒就败下阵来。
许南音闷声:“我不想和郑昱泽结婚。
”
身后的男人弯下腰,双臂搭在椅子上,从镜子里看,仿佛环住了她。
“不和他。
”他嗓音微沉,“和我结婚。
”
许南音怀疑自己听错,他的气息落在耳边,缓缓地散开在身体里。
“……谁?”
不知道是不是用过她草莓味的漱口水,宋怀序一贯冷沉的嗓音里好像都匀了丝甜。
“和我结婚。
”他不厌其烦地重复,极有耐心,“不会再让你有伤心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