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撕心裂肺(3/3)
门过来考察,过几天还要去沈阳五爱市场调研。
陶然发了一圈名片,跟在座的人一一打了招呼。
展熊向明这些商人朋友眼见着陶然衣着光鲜,言谈举止挺有气派,聊天时有意无意提起CK报警、电子监控等安保常识,对他的身份深信不疑。
酒水高档,菜肴丰盛,陶然和几位老板推杯换盏,小刘也把助理角色演得不错,帮陶然挡下了不少酒。
闹哄哄喝过几轮,酒酣耳热之际,话也多了,其中一位老板开始倒苦水。
就在陶然和小刘到达的三天前,他从竹泽发来西岭的一车面料给人抢了,价值十二万人民币。
大家听了都很吃惊,熊向明忙问:“你报警没?货找着没?"”
对方说已经报过案,海川公安局说是发案地不在他们管辖范围,让他上铁山局报案。
这不,前天他特地去了趟铁山,接待民警说最近同类型案件发过好几起,抓了几拨人,正在审,不知能不能跟他这事对上号,让他回海川听信儿。
一番话引起大家的共鸣。
另外两位老板也是江浙地区的,做的也是面料生意,长途托运大宗货物是他们的生意日常,其中一个也抱怨开了,做托运线的全是东北人,都是狠角色,谁也不敢惹他们。
“跟这帮人打交道多了,说他们爽快那是真爽快,说他们霸道也是真霸道。
”一个小个子老板说。
“这些家伙根本不讲道理,说一个包收两百就得两百,少一分也不行,但是他说明早天亮能到,那包管太阳出来前一准儿送到。
”前面那位接着说,“还有,就是不能随便换主,你一上来给谁托的就得给谁,要是半道换了主,那你瞧好了,原先那主早晚会找上门来,不把新主打到缺胳膊断腿不罢休。
”
陶然问:“他们这样子干仗,警察不管?”
“管?天天都有人干仗,警察哪管得过来?前年有两帮人在市场干仗,警察来了他们照打不误,其中一个还用霰弹枪把警察给打了,听说身上留下五十多粒铅弹取不出来。
”
“陶经理,听说最近东北人打仗打到你们槜洲地界了,是不是?”小个子老板试探着问。
陶然支吾:“我也是听说,但我们那边警察管得紧,他们不太敢乱来。
”为了岔开话题,他向那位被抢的老板表示,“我在沈阳的保安公司有朋友,案子的事改天可以帮你打听打听。
”
对方端起酒杯:“那敢情好,谢谢陶经理。
我把话先放这儿,只要能拿回我的货,定当重谢!”
在省厅和江海春接上头,陶然就把这事托付给他打听。
江海春说好办,铁山那边他有个好兄弟。
曲晓明他们去铁西看守所的当口儿,正好江海春赶到酒店,给陶然带来一个消息:“铁山支队的东哥告诉我,他们正忙着审一个拦路抢劫团伙,是青岭分局抓的,一共五个人,抓了三个逃了两个。
”
“抢的什么货?”
“这个得细问才知道,东哥还没忙完,不过青岭那儿最近正在搞打击车匪路霸专项斗争,也许是抢劫货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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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然忙拉过床头柜上的座机,让江海春现在就问问情况。
电话接通,江海春开了免提,东哥粗哑的嗓音在屋子里响起:“刚闹明白,为首的叫闻成,背的是服装面料,货值估计有十几万吧。
”
陶然赶紧凑过去,整个儿脸差点儿贴到电话机面板上:“你刚才说为首的叫什么?”
对方顿了顿,显然对有人插话感到意外。
江海春在一边解释:“是我兄弟,南方来办案的陶大队,要不东哥你直接跟他讲?"
陶然继续问:“东哥,您刚才说抢劫团伙为首的叫闻成,是吧?"
“对,新闻的闻,成功的成,你找这人是不?那你赶紧过来,直接到青岭看守所来,赶紧的!”
显然对方是受了办案时间的限制,否则不会这么急着催他们。
沈阳市区到青岭有两百多公里,江海春赶紧安排车辆。
动身赶赴青岭前,陶然向金枫专案指挥部作了汇报。
黄德发指令:“第一时间提审闻成,搞清楚这个人是不是我们要找的那个闻成,是的话争取把他押回金枫,刑事拘留证我随时给你开!”
当天晚上,在青岭看守所,东哥把两位南方刑警带到了闻成面前。
闻成起先有点儿懵,不明白这一拨来的是什么人,听到对方的金枫口音,他一下子泄了气。
十五i个日日夜夜,他做梦都没想到,南方刑警这么快就找上门了。
“我交代,知道的都说。
”
“先说你怎么知道张云彪死了这事的。
”“毛大羽打电话告诉我的。
”
“毛大羽在电话里怎么说?”
“他说老板给人崩了,头上全是血。
我让他探探鼻息,看到底死没死,没死赶紧送医院。
他告诉我好像不行了,在捯气儿呢。
”
“你接电话的时候在什么地方,跟谁在一起?”
年“在金枫的华联宾馆,当时跟两位客人在一起。
”
“老板送了医院你咋没去看一眼,按理不应该呀,你就是想他死吧?”
“不是我想他死,是有人想要他的命。
”闻成急着辩白。
“谁?"”
“孙经理,孙冠球。
”闻成看看陶然,再看看东哥,他对后者明显心存畏惧。
“你说话注意点儿,抢劫是重罪,杀人可是死罪。
”东哥音量不高,但分量不轻。
“不敢乱说,我接完毛大羽的电话马上就告诉了孙冠球,是他让我这么做的,真的。
”
“孙冠球在电话里怎么说?"
“他让我赶紧走人,回老家避避风头。
”
“这么说,枪击是你们事先商量好的?你还知道些什么,痛快给个交代,别跟我在这儿瞎磨叽!”东哥的语气透着不耐烦。
“不敢不敢,前面抢货的事您都知道了,我抢的就是这孙子的,他说话不算数,敢耍我,干活不给钱,呸!”
闻成交代,孙冠球授意他监控张云彪,通过毛大羽摸准枪杀时机后电话通报,先付五千元定金,事成后再给他一万元酬劳。
11月28日晚,也是孙冠球让他带两位东北客人连夜离开金枫的。
“我在铁山躲了十天,用大哥大联系孙冠球,可是不知为啥,他那边一直关机。
他不接我电话,没消息捎我,也不给我钱,我来气了,想着得给他点儿颜色看看,就拉了几个兄弟一起去青岭劫了他的货。
警官,我不是杀人犯,孙冠球才是!您看,您手上拿的这个大哥大就是孙冠球给我的,他让我用这个机子跟他单线联系…”
孙冠球管理竹泽托运站的日常工作,经常邀闻成一起喝酒玩牌,两人渐渐走得近了。
一次酒后,闻成向孙冠球掏了心窝子。
他告诉孙冠球,他在张云彪身边失宠了,耳光没少挨,有时张云彪还当着弟兄们的面对他又打又骂的,让他很没面子。
他不明白,跟了老板三年多时间,为啥突然就瞅他不顺眼了,不明白自己咋就让老板闹心了。
孙冠球说:“这得问你自己,谁让你倚老卖老来着,说话又吵吵。
老板现在把毛大羽和胡庆俩小子带在身边,姓毛的别提多得劲儿了。
”
闻成哭丧着脸:“那你说我还能咋办呢?”
孙冠球叹了口气:“要我说,你也该想想自己的前程了。
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凭你这些年闯荡的见识,手上又有点儿积蓄,何不回老家弄个小档口做点儿买卖?”
“我那点儿积蓄,做买卖哪儿够?”
孙冠球看着他:“眼下就有个现成的买卖,不知你有没有兴趣。
”
闻成一听,眼睛像给酒水洗过一样放光:“当然有兴趣,都听您的!”
两人碰杯,孙冠球说:“你瞧,我在这儿也干了不少年了,天天给他守着托运站,一年到头不得歇,忙得家都顾不上。
可他自己呢?整天人影儿不见,不是嫖就是赌,胡吃海喝,花钱如流水,只知道问我这儿拿钱,动不动还骂骂咧咧,老子也窝了一肚子气没处撒呢。
”孙冠球越说越来气,“姓张的给人打断腿那是活该!我有时想,像他这样的人,打断腿是便宜他了,一枪打死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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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闻成以为孙冠球跟自己一样,只是过过嘴瘾罢了。
可是,等孙冠球说出“张云彪他就是该死”时,他听出对方不光是嘴上说说了。
火候差不多了,孙冠球向闻成和盘托出了整个计划。
闻成听下来,觉得也不是什么难事,几个人分一下工,各干一段,挺简单。
他拿定主意,干掉大老板,可以接着跟孙冠球干,自己本来就是在孙冠球手上领工钱嘛。
况且,他在整个计划中的活儿并不多,就是递个消息,一句话的事。
闻成当张云彪的贴身保镖三年多时间,老板一天拉几回屎都一清二楚。
尽管张云彪现在不待见他,但总还是信任他的,场面上好多事还让他帮着张罗。
毛大羽和胡庆俩小子也口口声声叫他哥,愿意听他指挥。
这是孙冠球选定闻成做内应的前提。
到了11月下旬,得知张云彪要来南方,孙冠球马上给了闻成一部手提电话和五千元现金,许诺事成之后再给他一万。
闻成一手拿着大哥大,一手接过五十张大票,心里乐开了花。
11月28日那天,闻成按照张云彪的安排,去虹桥机场把李、丁两位贵客接到金枫,午饭后把两位客人安顿在县城中心的华联宾馆,然后打车来到化肥新村。
进门后看见老板醉倒在床上,呼噜打得山响,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的样子,假模假样跟毛大羽交代了几句就离开了。
刚出门,他就给孙冠球打了电话,告诉他屋内的详细情形,自己则没事人一样又回了华联宾馆。
再往后的事,闻成一概都说不知道。
陶然分析,可能是孙冠球压根儿没想让他知道。
闻成继续交代,说那天天黑时接到毛大羽的电话,他意识到孙冠球真干了,而且干成了。
听说老板脑袋中枪,他想,张云彪这回完犊子了,肯定救不回来了。
他既兴奋又紧张,哆嗦着拨通了孙冠球的手提电话。
对方急切地问他情况如何,他如实相告。
孙冠球甩给他一句“赶紧带客人离开,回家听信儿”,却只字没提钱的事。
十来天过去,孙冠球那边迟迟没信儿,别说一万,闻成连一分钱的影子也没见到,更过分的是,孙冠球根本不接他的电话,到后来干脆关机。
闻成猫在老家附近镇上的一个小旅馆里,整天无所事事,钱倒是花了不少,机票、租车、吃饭、住店,转眼五千用去了一大半。
闻成渐渐缓过神来,寻思这么耗下去不是个办法。
他不知道金枫那边到底是个什么情形,更不敢打电话向托运站的人打听,担心自己的失踪被警方注意到。
思前想后,他认定孙冠球是想赖账,必须用行动给他提个醒,于是想出了在青岭劫货这步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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