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2/3)
诈,总会还有下一步,他吩咐王兆,“三日后的最后一刻,把盐引给他钱家,时限为一个月。
”
王兆一愣。
一个月...
“卢家那...”
宋允执道:“钱家的盐井据本官所查,并没问题,给卢公子传个话,他若衷心效忠朝廷,朝廷会在其他方面给予补偿。
”
王兆点头,又问道:“钱家那位上过崔家船只的探子待会儿会来,世子要不要一道审问?”
她已经走了有一会儿了,他不能久留,宋允执淡然起身:“不用,此人你认识。
”
王兆纳闷了,自己乃土生土长的金陵官差,怎么会认识一个钱家的探子。
宋世子急着走,他也不敢多问。
待一个时辰后,看到钱家人送来的那位探子的脸时,王兆如同被雷劈中,半张着嘴,久久不能言,不知该感叹钱七娘子是胆子大,还是运气好。
但也算有了收获。
起码能确定崔家货船上的东西确实是走私的茶叶,还得知了那批茶叶从何处运来。
“蜀州。
”沈澈道,他亲耳听到船上的人所说,茶叶从蜀地走陆路运到扬州,再装船上海,那人讲的是蜀州的方言。
除此之外,还得知了崔家大公子要去见朴大公子的消息。
在崔家的船只被炸之前,他确定先是看到了钱家的那枚信号弹,之后钱家的人迅速把他推入了海里,在他跳下来之前的那一段时间,应该是去引炸了火药。
朴家没动手。
炸船的人就是钱家。
他敢确定钱七娘子那夜就在船上,因他隐隐约约听到了一声嘶吼,像是一个人痛恨到了极致而发出来的怒吼。
后来听说钱家大娘子死了,一切都能说得通。
但沈澈有一点不明白,“她恨崔万锺,杀了他一人,或是把他所在的那只船炸了便是,为何把十艘货船全都炸了?”
炸了崔家的货船,与她而言,没有任何好处。
一,容易引起官府的猜疑。
二,十艘船的茶叶,待她杀了崔万锺占为已有,能顶得上她钱家卖上几年的盐了。
沈澈没想明白,宋允执却清楚。
因她知道那夜的海面上,不仅有她钱家,还有扬州的几艘官船在她身后。
她在故意销毁证据。
宋允执从知州府出来,戴上了一顶帷帽,赶往钱家的路上,顺便在街边捎上了两个肉馅馒头。
——
钱铜从知州府出来,便上了门前的马车。
扶茵放下两侧的帘布,担忧地问道:“他们没为难娘子吧?”
“没。
”因为他们没有证据,她看着扶茵一笑,“他们怀疑你家主子与朴家在勾结,那夜是朴家大公子帮你主子炸了崔家的船。
”
扶茵心中一紧,“娘子...”
钱铜眼睛一闭,头往后仰去,后脑勺轻靠在马车壁上,唇角缓缓展开,那语气与神色在扶茵的眼里,简直十足嚣张,“他太看得起我了,我想要杀一个人,还没到借助他人之手的地步。
”
老夫人常说小主子太猖狂,可扶茵很喜欢看她这副面孔,坚毅自信。
跟在她身边,总能给人一种踏实的感觉。
知道她今日被朝廷的人叫去了官府,钱二爷也回来了。
钱铜一回府,曹管家便候在了门口,“七娘子如何了?适才家主回来了,正等着七娘子过去用饭...”
这哪里是请她用饭,是催她要东西的。
盐引还有三日便到期,盐桩里压着的存盐,还有盐井里正在往外产出的粗盐,都得砸在手里面,届时只能偷偷以低价卖给有盐引的人,走暗道生意。
这些是小问题。
没有了盐引,钱家将来该怎么办?
钱二爷很早便找过钱铜,每回她的说辞都一样,已有了安排,不必着急,可如今只剩下三天,盐桩的掌柜,盐井的掌事,个个都来找他。
他不急不行,冲着钱夫人发火,“走之前,她到底怎么说的?朝廷的人召她去,总有个由头,你没问?”
钱夫人听他责怪起自己,不由也来了气,“官差来提人,还得给你说清楚理由?咱们要有那本事,便不会落到如今这般局面,你是没瞧见那铁骑的阵势,一身铁疙瘩,碰上去骨头都要碎了,得亏你不在,你要是在了,这会子便没底气怨人了...”
钱二爷被她堵得气结,“你...”
钱铜人还在廊下,便听到了两人的争吵,早已习以为常,夫妻俩从年轻时便开始吵,越吵感情越好。
但她永远融入不进去。
两人终于发现了她,钱二爷心头焦急,顾及着明面上那家主的面子,等人到了跟前才问:“能不能成?不能成,我再去跑一趟...”
“您跑十趟也没用。
”正午外面的日头晒,钱铜先进了屋,“该是咱们的跑不了,不该是咱们的你跪在他面前求也没用。
”
钱夫人一愣,那到底是成还是没成嘛,忙跟在她身后,追问:“朝廷这回来的官差,如此不好说话?”
钱铜打断她心里的那点小心思,“别想着给人家塞钱,蓝明权都被抓起来了,你要是敢塞,人家就敢拿此为把柄,抄了钱家。
”
钱夫人不敢说话了。
晌午都快过了,钱铜还未用饭,听冬枝说做了酒酿圆子,赶紧让她上菜,突然想了起来,吩咐扶茵,“今日菜品丰盛,去把姑爷也叫过来吧。
”
钱夫人脸色一黑,嘟囔道:“路边上随便捡个人回来,一没定亲,二没纳彩,算哪门子的姑爷。
”
钱铜点头,“是有些草率,要不我再考虑考虑?”
她考虑什么,朴家大公子这次回来,哪里都没去,就只来了钱家,什么心思,他是个男人,怎可能不明白。
钱二爷剜了钱夫人一眼。
钱夫人及时想了起来,有了对比,那位落魄穷姑爷也还可以了,赶紧改口道:“我的意思是,咱们是不是改选个日子,把亲事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