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3/3)
儿便该回家了。
”
宋允昭没应,目光看向下面的说书台,听得正仔细。
从扬州回来已经过去两个多月了,她整日无所事事,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却听嫂子一刻也没闲着,在海上干了一番震天动地的大事。
说书先生说得没错,嫂嫂那样的女子,本就是女中豪杰,怎可能会被一个商户之女的身份所禁锢。
只是不知这位钱家三公子又是何人。
据她所知,除了钱家死去的大房一家,钱家再也没有生出一个男丁,何来的钱家三公子?
一个晃神的功夫,底下说书先生正好说到了此人。
“接下来咱们说说钱三公子钱章煦,此人骁勇善战,据说本人生得魁梧奇伟,力大无穷,能徒手生撕胡人,胡人一见到他,转头便跑,直呼狼人来人...”
狼人...
宋允昭在脑子里把自己曾经见过的钱家人都想了一遍,也没找出符合此等形象的男子。
大抵是嫂嫂的一个部下吧。
说书的说得太精彩,她舍不得走,听完了方才带着阿灿走出了茶楼。
京都半个月前便开始飘雪了,眼下离春节越来越近,不知道嫂嫂能不能与兄长赶在春节前归来。
往来每回到春节,国公府的小公爷便会早早来侯府打好关系,以此换得邀请她出来一道赏雪的机会。
小公爷陪伴她度过了不知多少年,如今人去,除了遗憾之外,心底并没有任何疼痛的痕迹。
唯独那人。
即便她努力想要去忘,可也耐不住时不时窜入她脑海,一想起面具之下的那张俊美面容,她的心口便隐隐作痛。
有雪花落在了手背,冰冰凉凉,她垂目去看,尚未看清了雪花的形状,便化成一滩水,融在了她的皮肤上。
越美好的东西,消失得越快。
阿灿撑着伞出来,便见适才还站在屋檐下的人,不知何时踏入了雪地里,淋了半头白,愣了愣,忙奔过去,将伞撑在了她头顶,“郡主,不是说等奴婢吗,怎么走到了雪底下...”
——
茶楼内说书的讲完,众人散去,天色已将暮,只觉口干舌燥。
从位置上起来,走去后台,刚掀开帘子,便见帘子后立着一位三十左右的女子,身穿锦缎劲装,手拿弯刀,一脸肃然,见他进来了,把手里的一袋银子递了过去,“长公主殿下赏的,长公主留了话,这类有利于增长我大虞儿郎势气的故事,还请先生多给后辈们讲讲。
”
说书先生起初见那女子的阵势,还以为适才自己哪里说错了话,惹了这位女子,对方是为暗杀他而来,吓得腿都软了,听完了女子的话,又激动得腿软,半晌才反应过来,颤抖地伸手接过银子,跪下谢恩,“小的明白,多谢长公主赏赐。
”
——
承州。
钱铜看了一眼漫天的雪粒子,据当地胡人说,这场雪乃承州的第一场雪,是因上天感应到了他们的灾难,落下雪花与他们一道共情。
确实是灾难,承州的码头已经被她占领了。
她已经在此等了三日,等五年前被大虞抛弃在外的百姓找过来。
她带他们回家。
为了替她争取更多的时间,宋世子亲自带了一队兵马,快马加鞭,此时正压在了河间边境线上,声东击西,混淆胡人的视线,以此分散了他们的兵力。
占领港口后,钱铜夺下了胡人的第一个海边城镇,承州。
除了在城门上挂上了大虞的旗帜之外,她还在一旁挂了一面元宝图样的旗帜。
只要是四大家的人,便会立马认出来。
等了三日,城中没来得及逃跑的百姓,被她一个一个拉过来询问,累了,便换上了钱章煦。
见他就那般站在雪底下,淋白了头,钱铜心道,她总算明白了钱夫人骂她时的心情,“年轻人底子就是好,随便糟蹋,看着就让人来气...”
钱铜摇头叹息一声,“三兄,你不知道撑把伞吗。
”
钱章煦闻言从一旁拉出了一定斗笠戴在了头上,雪粒子落上了手背,冰凉感传来,他鬼使神差地垂目看了一眼,只见一枚雪花停留在了他的脉搏上,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