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2/3)
我活下去的机会,我刘茂学不是忘恩负义之人。
”
“呕!”
刘先生干呕了一声,紧接着没事人一样继续说:“我已经算到,明日会有大灾。
”
“您多加小心。
”
阿提怿本来听得挺有兴致,刘先生一吐破坏了气氛,后面说的话也化作清汤寡水了。
“该小心的是你。
”
阿提怿揪着他的领子,不耐烦地咧开唇角:“尽说些扰乱军心的话,要是明日什么都没发生,我就摘了你的脑袋去喂狗。
”
刘先生嘴巴发白,等阿提怿放开他时,整个人软的像根煮熟的面条。
走出阿提怿的帐篷时,他感觉脚下轻飘飘的,站都站不稳,拎着水桶的士兵从他面前跑过,神色焦急。
刘先生抬头望去,南面的火势暂时被控制住了,一股黑烟直冲天空,空气中弥漫着难闻的气味。
他的眼前浮现起一个时辰前的场景。
在蛮族大本营放火哪有那么容易,但偏偏魏婪和刘先生以前都是招摇撞骗的主,什么口吐火焰,长剑入胃,街头表演的那些骗术他们都烂熟于心。
两人绕了一圈,趁着夜色绕到了帐篷后方,这才没被守卫发现。
火刚烧起来的时候,刘先生腿一软跪在了地上,手心和膝盖满是湿泥。
他的心也和这些泥一样软烂。
“怕什么?”
魏婪双手背在身后,笑吟吟地俯身,“火已经放了,你现在才害怕,晚了。
”
刘先生听不清他在说什么,眼前是跳动的火焰,一下一下往上蹿,恍惚间似乎要把他一起吞进去。
他诚惶诚恐地抓住魏婪的衣角,声音沙哑地问:“我们真的不会被发现吗?”
火星子飞了出来,在魏婪脚边熄灭。
刘先生竭尽全力伸长脖子,或许是火引起了烟,或许是头晕,他眼中的魏婪模糊不清,像是一团雾气。
他真的存在吗?
这真的不是他的臆想吗?
刘先生将手中的布料攥地更紧,他可怜的抬起头,像是一只嗷嗷待哺的、毛都没长齐的幼鸟,渴望魏婪施舍它一点活下去的食物。
“真可怜。
”
魏婪低下头,细细端详刘先生的表情,“既然已经下定决心了,害怕又有什么用?”
手按住了刘先生的眼皮,魏婪笑着说:“你不想死,我也不想死,现在,你只能相信我,明白吗?”
是了。
刘先生绝望地意识到,他别无选择。
“或者。
”
魏婪忽然笑出了声,手指下移,他虚虚地扣住刘先生的脖子,眼尾翘起:“你可以去阿提怿面前告发我,说我威胁你,说这把火是我放的,说你愿意里应外合,配合阿提怿挖出我的底牌。
”
“刘茂学,你会这么做吗?”
浓烟熏眼,刘先生眼眶一红,眼泪哗啦啦流了下来,或许是因为有泪水冲刷,这一次,他终于看清楚了魏婪的脸。
漂亮的青年像是吐信的蛇,毒液从他的毛孔中渗了出来,越来越多,黑泥一样将他包裹。
魏婪慢斯条理地收回手,又问了一遍:“回答呢?”
刘先生不敢回答。
他怕一开口,妖怪就要吸了他的精魄。
**
翌日一早,牛车在丞相府门口停下。
稳公来了。
门口的小厮早早候着了,一见牛车上坐着为仙风道骨的白衣人,立刻跑进去通报。
“神医来了。
”
宋轻侯面露笑容,将他和一众孩子请了进去,孩子们被仆从带去后院,只剩下他们两人后,宋轻侯这才收起表情,郑重地行了一礼,“家父重病,还望您出手相救。
”
季时兴也在宋家,这位神医是他父亲的老友,据说曾经为武林盟主疗过伤,因此遭遇了魔教追杀。
他好奇地躲在屏风后偷看,没想到那一头白发的青年人居然发现了他。
但神医只是扫了一眼,并未点破。
“在下羊非白,宋公子不必着急,太尉大人没在信里明说,不知丞相大人害了何病?有何症状?”
宋轻侯摸了摸鼻尖,“我也说不清,不如羊大夫先进去瞧瞧?”
羊非白眉毛一紧,“莫非是瘟疫?”
宋轻侯连连否认,“您多虑了,家父的病比较特殊,您且随我来。
”
羊非白疑惑地跟在宋轻侯身后,知道看见躺在床上的宋丞相,他总算知道为什么宋轻侯闪烁其词了。
宋丞相的肚子已经没有最开始那几日大了,但依然影响行动,不能下床。
宋轻侯走到床边,对父亲说:“这位是太尉大人请来的羊神医,父亲,有神医出手,您不用再遭罪了。
”
被他捧杀,羊非白立刻道:“此病古怪,闻所未闻,哪怕是我也不敢说一定能治好。
”
“无碍,”宋丞相叹了口气:“若实在不行,我生便生了,磋磨磋磨这把老骨头,左右死不了。
”
宋轻侯狂喜,“爹,您终于想通了吗?堵不如疏,确实生下来比较好。
”
宋丞相瞪了他一眼,“少胡说八道。
”
羊非白无言,默默伸手探了下宋丞相的脉搏。
宋轻侯问:“怎么说?”
羊非白摇摇头。
宋轻侯立刻死了爹一样的表情,整张脸都没了生气。
羊非白推开他,“宋公子先让让,我要听一下胎心。
”
宋丞相一愣,“什么意思?”
羊非白掀开被子,指了指宋丞相的肚子,“就是这里,我要听一下才能确定。
”
“可家父怀胎不足一月,怕是听不出来。
”
季时兴听到这话,咬着牙才没笑出来。
羊非白颔首:“没错,怪就怪在这里,孩子分明尚不足月,但宋丞相的脉象却像是身怀六甲之人,其中必有蹊跷。
”
宋丞相忍不住插了一句:“不是孩子。
”
虽然不知道肚子里是个什么东西,但宋丞相拒不承认这是他的孩子。
羊非白知道怀孕之人情绪方面容易不稳定,并没有和他争,点点头道:“嗯,胚胎尚不足月。
”
宋轻侯小心翼翼地戳了一下他爹的肚子,“会不会其实早就怀上了,只不过这个月才显怀?”
宋丞相皮笑肉不笑:“闭嘴,逆子。
”
宋轻侯耸了下肩,退到一边去,将位置让给了羊非白,羊非白先轻柔地摸了两下腹部的最高点,安抚完毕,这才侧头倾听。
几个呼吸过后,他拧眉道:“没有胎心。
”
“什么?”宋轻侯比宋丞相还要激动,“难道是个死胎?”
羊非白摇摇头,“应该是假孕现象,我早年听说,长年累月想要怀孕之人的身体会受到情绪影响,出现疑似怀孕的症状,丞相不必担心,最多两个月您的肚子就会恢复原样。
”
宋轻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