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1/3)
在暮安看来非常难办的事,墨时衍果然很快给他解决了,在会展中心投了笔资金,刘经理便亲自给暮安打了通电话,表示到时候的画展他们将会全力配合,一切都以暮安的意向为准。
很快的,暮安顺利修满学分,并且在寒假还有一个月的时候就提前拿到了毕业证和学位证,正式学成归国,开始筹备个人画展。
芜山矿产开发项目原本就只是个噱头,暮安专门跟墨时衍表达过自己的想法,老宅是爷爷留给他的,既然那些乱七八糟的事都已经被处理干净,那他希望替爷爷守好老宅。
至于那座水晶矿,他其实不太在意。
墨时衍完全尊重他的决定,以墨氏名义宣告矿产开采项目将无限期搁置。
一个月后,暮安的首场个人画展《溯光》在港市会展中心正式开幕。
溯光,意为追溯时光,所有画作均为暮安一个人完成,大致按照完成时间依次展出,能明显从一开始画作上的青涩稚气感受到他的一步步成长,最后在主展厅正中央放置的几幅是他最满意的画作,其中还包括从墨时衍办公室借过来的那两幅。
每幅画都代表着他某一阶段的心境和情绪,正是一点一滴的成长,才铸就了今天的他。
开幕当时甚至比当初他们团队上次在这举办的那一场更加盛大,场地因为得到墨氏赞助大了接近一倍,装潢更显低调奢华,由于暮安已经因为国际金奖名号在业界展露头角,很多人慕名而来,其中不乏很多业内人士和爱好者。
展厅内人头攒动,名流云集。
暮安没料到会有这么多人,在二楼往下看了眼就开始紧张,扭头想再回休息室躲会,阿秋直接拎着他后领揪了出来。
“An,你要去哪?下面那么多人等着呢,你等会还要上台讲话,你最好现在就下去迎宾!”
阿秋纯属来给暮安帮忙,画展筹备事情太多,暮安一个人也应付不来。
今天暮安穿了身得体的定制礼服,他自己整了整衣领:“知道了知道了,我准备下去了。
”
阿秋拉着他下楼:“那就赶紧去,还磨蹭什么呢。
”
暮安摸了摸自己领口,指给阿秋看:“我领结找不到了,可能落在休息室了。
”
阿秋握着流程表:“我让人去帮你找,你今天是主角,这种小事用不着你亲自动手。
”
说着便把暮安推进了人群中,暮安几乎瞬间便被几人围起来,还有几家媒体开始劈里啪啦拍照。
暮安脸上挂着柔和笑意,拿了杯香槟,一一跟来宾碰杯打招呼,没一会就感觉脸上的笑容都快僵掉。
顺着人流又走到一群人面前时,手上的酒杯还没来得及碰上,便听到熟悉的声音开始打趣:“哟哟哟,暮大画家来跟我们碰杯了,荣幸荣幸,快点都凑过来!”
暮安抬头,见墨轩竹笑嘻嘻的看着他。
一旁的宋愿和姜兴澜非常捧场,欠兮兮地都把酒杯凑过来,还特意将杯口往下放放,一脸敬意。
“大艺术家,您好您好,失态了。
”宋愿说道。
“久仰大名啊,没想到今天能一睹您真容,您不仅作品好,人品也没得说,朋友肯定很多吧?”姜兴澜问道。
暮安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点,眼睛都弯成两道月牙:“我不是让人给你们留了VIP座吗,你们怎么还跟人堆在这站着等。
”
墨轩竹看了眼周围熙攘的人群:“上面人少,没什么意思,下面多热闹,刚才我还听见好几个人在疯狂夸你,差点没给我笑死。
”
暮安好奇:“他们说什么了?”
墨轩竹:“说你是有史以来获得金奖最年轻的选手。
”
宋愿:“百年难得一遇的天赋型。
”
姜兴澜:“堪比尼采梵高毕加索……”
暮安眼睛瞪圆,赶紧打断:“停停停,这么多人看着,大白天别说梦话。
”
姜兴澜不服:“那怎么了,看着就看着呗,今天不就是来看你的,在我心里你就是比别人强好吧,你俩说是不是?”
宋愿点头:“是。
”
墨轩竹满脸无语,刚想抬杠,被宋愿眼神警告了下,跟着点头:“是是是。
”
暮安正跟几人闹着,一抬眼却见许昔辰从人群不远处过来,他表情明显僵硬了瞬。
许昔辰倒是面色平静,跟他碰了碰杯:“恭喜你。
”
暮安礼貌道:“谢谢。
”
许昔辰目光在他脸上轻轻扫过,已经很长时间没见。
但是如今的暮安看起来比上次见面像是又变了些,在这样喧闹的名利场也能自信从容,整个人从头到尾都透着股温柔大气的沉淀,眼神也明亮笃定,是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被悉心珍爱后焕发出的动人光彩。
像是和墨时衍在一起时间久了,身上也染上些相似的独特气质。
许昔辰问他:“学业已经完成了?”
暮安:“嗯,很顺利的提前毕业了。
”
许昔辰:“那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
这话的语气仿佛只是个很久没见的老朋友,暮安脸上无意间流露出些幸福神态,说道:“有点累,但是很充实,很好啊。
”
“那就好,”许昔辰有些释怀的笑了笑,“希望你以后也一切顺利。
”
暮安也笑了笑:“你也是。
”
听着两人奇奇怪怪的对话,墨轩竹跟宋愿低声嘀咕了几句,宋愿蹙着眉思索了会,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暮安好奇凑过去:“怎么了?”
墨轩竹神色认真:“我刚才在想一个问题。
”
“什么问题?”
“我们以后辈分到底该怎么论啊,”墨轩竹看着暮安,“你和时衍哥要真结婚了,那我该叫你弟弟,还是嫂子?”
暮安耳根微微涨红:“……”
墨轩竹盯着他催促:“你觉得呢安安?”
暮安压低声音:“叫名字!”
墨轩竹:“那不行,重要场合还是得有礼数,我对你直呼大名时衍哥不得治我,我看就这样吧,在外面叫嫂子,在家叫弟弟,时衍哥不在的时候我再叫你安安,怎么样?”
暮安听不得“嫂子”两个字,要是再严格论起来,他岂不是还要自己叫自己一声嫂子。
有种道德观念猝然崩塌的慌乱,暮安扔下句“随便你”,说完端着酒杯赶紧溜了。
二楼有几个VIP贵宾,暮安一迈进去就先看到了盛泽翊和余浅。
盛泽翊招招手让暮安过去,一边揉他脑袋一边跟旁边几个人介绍:“我说了这我干弟弟,你们几个还不信啊,我从他穿开裆裤就认识他了,从小看着他长大的。
”
暮安气得把他手拉开,冲着余浅瘪瘪嘴,余浅赶紧给他整理好发型。
暮安还不忘反驳:“我当时都六岁了。
”
才没穿开裆裤。
盛泽翊一听乐不可支:“我就是个夸张比喻,还跟我抬杠,我今天可是准备买你几幅画的。
”
暮安来了精神:“几幅?”
盛泽翊对另外几人道:“这样吧,我先来开个好头,一楼除了不对外售出的,有多少我全都包了。
”
一人笑道:“这还不知道价格呢,盛总就出手这么豪气?”
暮安也跟着道:“那我可开高价了?”
盛泽翊无所谓:“随便开,干哥哥出得起。
”
暮安美滋滋地给阿秋发了条消息,热烈庆祝开幕式还没开始就已经迎来开门红。
余浅见他笑意藏不住,柔声问他:“这么开心呀?”
暮安用力点头:“开心开心,嫂嫂你和泽翊哥都对我真好,我以后一定孝顺你们。
”
余浅哭笑不得:“画展办得这么成功,现在是不是最大的心愿也都完成了?”
暮安眼睛眯起来:“没错。
”
余浅颇为爱怜地摸了下他的头发,也为暮安如今取得的成就感到喜悦,但此刻看着他,眼前不由自主回想起当初那个坐在婚宴门外落寞孤单的身影。
在对一切都无能为力的时候,喜欢上一个不可能的人,明知前方可能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悬崖,却还怀着一腔孤勇跳进去,稚嫩的胸膛中怀揣着再多的惶恐不安,却从不与人言说,只自己默默忍受。
虽然不知道暮安独自出国那两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好在兜兜转转,事情最终有了好的结果。
余浅笑着问:“那,和当初喜欢的人最后怎么样了?”
暮安愣怔住,似乎对余浅还记得这件事感到惊讶,看见他温柔的笑意,像是有些不好意思似的,也弯了下唇角,小声告诉他。
“在一起啦。
”
*
距离正式开幕还剩不到半小时,阿秋还没找到暮安的领结,先把他从贵宾室又揪出来,让他回休息室再重新整理发型和服装,最后顺一遍演讲稿,为等会的发言做准备。
暮安才推开休息室的门,却见窗前站着道熟悉身影,看见他进来后挂断电话,冲他远远招了下手。
他立即兴奋的跑过去,一边喊“哥哥”,一边扑到墨时衍怀里。
墨时衍把他抱起来:“晚了么?”
暮安忙道:“不晚不晚,还没开始呢,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都没让人叫我一声?”
墨时衍抱他到沙发上坐下:“刚到,准备的怎么样?”
暮安诚实道:“词倒是都背下来了,但是人比我想得多多了,我现在好紧张,怕等会要忘词。
”
他今天还稍微化点了妆,皮肤好所以没打很厚的底,只是薄薄涂了一层,嘴唇上应该也涂了东西,在灯光下是健康的水红色,显得异常柔软水润,像是泛着层蜜似的光泽。
墨时衍抚了把他耳侧的头发:“有多紧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