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2/3)
地刺中,他怔愣一瞬,立刻意识到是沈执暴露了真相,他最大的,最隐匿不敢言说的秘密,今晚被掀开在刺眼的灯光下。
她现在的口吻,表情,反应,比他一次次悲观的想象中更加清晰地阐明着,她的震惊和排斥。
他合了合眼,再睁开时,那些淤积的血丝红到慑人,他瞒不住了,这些摊开,她的惊恐抗拒会冲上顶峰,给他判死刑。
可他已无路可退,只能在她面前亲手撕扯开这幅强撑的胸膛,让她看一看,里面到底装着多少一厢情愿的隐秘。
孟慎廷低缓地,冷静地说:“是。
”
梁昭夕满胀的泪涌得更急,语气也更生硬:“在哪个公园。
”
他回答:“望松园。
”
她粗暴地揉了把眼睛:“我穿什么衣服,长发还是短发。
”
他重重盯紧她,一字一字滚烫压迫:“蓝色裙子,长到蝴蝶骨的头发,扎两条辫子,你高烧不清醒的时候,在我身上作乱,扯下皮筋丢进我怀里,我捡起来,没有还你,在手腕上套到成年,后来坏得严重,我收进箱子里,放在书房的隔间,你不是进去了吗,当时怎么不掀开看?”
梁昭夕脚腕软透,成了两团浸水的棉花,承担不住她的身体,带着她东摇西晃,她明知真相,但在他亲口吐露,直接拂掉了陈年岁月上覆盖的那层灰尘时,她受到的刺激成倍叠加。
她接受不了,也不能去设想当初,一张脸遍布酸涩悔恨的泪水,肝肠寸断地望着他。
她断断续续,连不成句子:“你救了我,是,你救了我,可我们萍水相逢,你为什么会花钱雇人照顾我!你在养我,藏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养活我!你养了我多久,一年两年,还是五年十年?”
“我没办法想象,孟慎廷,你对我,是从那么早就开始的吗,”她因为难以言喻的痛意口不择言,“可到底为什么,我哪里值得了,我明明什么都没有给过你,我都没有真正面对面地正式见过你,无论小时候还是如今,我带给你的只是麻烦!你爱上一个人,这么轻易,这么随便吗!”
孟慎廷眼眶赤红,梁昭夕几乎见到了被激起的水痕,他怆然笑了一声:“轻易?我第一次知道,原来我是这么轻易的人。
”
他一身车祸和奔波后的风尘血腥,向前迈一步,逼视她,让她不由自主向后倒退:“那天你高烧不退,心神恍惚,而我,我在孟家受尽折磨,被孟寒山摆布得遍体鳞伤,我手里握着抢来的刀片,十二岁的年纪,我下一刻就会崩溃去杀人,或者自我了断。
”
他对她展开手掌:“你看我的手,不堪入目是吗,可你搂住我喊哥哥的时候,我这只手里已经被刀片划得血肉模糊,马上就快到动脉,因为要去抱你,照顾你,在大雨里保护你,带你去安全的地方,给你退烧,所以我扔掉了刀,选择你。
”
梁昭夕的腿撞上机场大厅的等候椅,胸骨犹如被抽打,无法喘息。
孟慎廷弯着嘴角:“我没被爱过,没被需要过,我出生就是一台被利用的机器,是你招惹我,是你找上我,你激活了我的情感,我求生做人的欲望,你让我活在这世上仍有价值,我还能去管你,照料你,护佑你,我不是一个剥离人性的鬼怪,我饥渴到濒死,没有办法不把你紧紧抓住。
”
他在笑,眼里却分崩离析。
“我承认,我养你,躲在暗处供你长大,我那时受制于人,一无所有,我要去拼命赚钱才能好好养大我唯一的小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