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2/3)
的绝境里,她耳朵听到了孟慎廷的话,但心听不到,她胸口里在被焚烧,肺腑紧缩着扭成一团。
她半张脸垫在他破损的掌心上,望着他目光灼亮,透出走投无路的凄楚:“你控制我,管着我,以致关起我,其实我知道,是被我满腔的虚情假意逼的,我的坏在助长你的掌控欲,点燃你的痛苦,扼着咽喉让你恐惧失去,可我又要反过来怨你只手遮天,你看,我连道理都不讲。
”
她想要对他破涕为笑,嘴唇却只弯成一个不成样子的弧:“孟停,我总在骗你,爱是骗你,恨也是骗你,我没有真的嫌你,你哪里都是我高攀不上的,我也没有善变去喜欢别人,我只是激怒你,让你放手,我也许是怪你的,怪你感情太重,像我这样狼心狗肺的人,根本背负不起。
”
梁昭说每个字都要耗尽力气,她心口揪扯得想弯下腰,想蜷住自己。
她抓住他手臂,切切地,无助地凝视他,手足无措地哽咽了一声:“我很痛,可我不知道痛在哪,我找不到那个伤口,我每一天……在你身边的每一天都在被拉扯。
”
她喃喃:“我快要病了孟停,我想喘一口气,我想从你身边逃走,去没有你笼罩的地方呼吸,试着重新活过来。
”
梁昭夕已经很久没有讲过这么多话,她也是第一次对孟慎廷真正地掏心,只是她这颗心里,找不到他渴求的东西。
她嗓子里干渴得发疼,句句从身体深处挖出来:“所以我才想尽办法离开你,我不想做那些刺痛你的事,但我做了,我也不想跟在沈执身边,但我跟了,这些难受,远远比不上我在你眼前的痛苦,被你视线锁住的分分秒秒,我都想逃。
”
多无耻,多胆怯,多不负责任,她多么可恶。
孟慎廷的手被她眼泪润湿,那些凝固的暗色血迹渐渐化成流淌的红。
他扣向她后脑,揉抓她的发根,他明明铜墙铁壁地握着她,可他从不肯放松一刻的手指,却好像正在被她缓慢而残忍地掰开。
梁昭夕轻声说:“我被我的愧疚和自厌淹没了,我欠你太多,多到我无法负荷,不懂怎么回馈,我最近经常睡不着,我总在想,如果我们不是这样相遇就好了,如果我最开始没有利用你就好了,或者更不要脸一点,如果我后来,没有那么一次次地折磨你,也好了——”
她终于吃力地笑了一下:“孟停,对我来说,跟你之间像是第一笔就写错的字,一路错乱歪曲,只能得到错误的答案。
”
孟慎廷心如刀绞。
年轻的女孩子苍白伶仃,脸上的表情,唇间的字句,都在无形而蛮力地掰开他手指。
他不肯,不放,死死攥着她,箍着她,不准她挣脱。
梁昭夕歪头:“我从没想过世上有人这样爱我,也从没想过,他是我伤害最深,最不敢面对的人,我要怎么办,我应该遭报应,我还不如是一个真的坏人,只管索取,可我不是,孟停,我还没有那么坏。
”
她失态地大哭:“你告诉我,我要怎么理直气壮接受你爱我,把我对你做过的事全都一笔勾销,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你的伤,你的血,那些由我带来的就摆在这里,我要怎么视而不见!”
孟慎廷双手战栗。
这些话,脆弱到一碰即碎的表情,勉力强撑的精神,她真的病了,她把陷入囹圄的挣扎都挖出来,捧给他看。
任何一点,都是她的筹码,摧枯拉朽对抗他的力量,把他手指强行从她身上撕开。
梁昭夕泪光璀璨:“我好疼啊孟停。
”
经年覆在她身上那只透明的手。
属于他的手。
正在被掰动。
正在与她剥离。
一根。
梁昭夕哭得呛咳:“我害怕啊孟停。
”
两根。
她仰起脸,任由泪从眼角淌下去,流过他冰冷的指缝:“我好难受,难受得快要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