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入戏(2/3)
不得人的那种勾当,顾纱纱再清楚不过。
他特许她去游乐场玩,身边跟了三人陪同。
顾纱纱答应了,从进了游乐园开始,项目从头坐到尾,天黑之后才舍得离开。
她不是真的想玩,她是试图寻找快乐,寻找久违的自由。
但她知道又很清楚这短暂的自由是因为什么得来的,是建立在别人,和别的家庭的痛苦之上,所以她无法自由。
只要和陆城在一起一天,无论他是否折磨她,她都没有办法快乐。
解决的方式有两个,杀了陆城,或者,让陆城失踪。
也只有陆城不在家,顾纱纱才能够得以残喘。
十八岁生日这天,没有任何礼物,家里也没有什么人。
只有保姆煮了碗长寿面给她。
顾纱纱却觉得格外轻松。
她独自坐在餐桌旁,熄了客厅里的灯。
她手上攥着打火机,在吃面之前,点亮,又吹灭。
就相当于自己许过愿吹过蜡烛了。
她微微闭上眼,知道陆城就在暗处的监控中看着她,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所以愿望被放在心里,并没有说出口。
十八岁这年,顾纱纱许了个愿望。
“我希望早日将陆城绳之以法,给他应有的报应。
”
恨意满满的愿望。
-
半个月后,陆城终于回来了。
与之前不同的是,他身边带了个陌生女人。
长腿细腰,红棕色的长发躺着波浪卷,张扬地垂在肩膀上。
她脚踩高跟鞋,整个人就如同她身上浓烈的香水味一样,美的张扬。
顾纱纱觉得眼熟,看长相不是普通人,应该是娱乐圈里的某个女星。
她不看电视,平日里也不怎么关注娱乐消息,所以没法叫出这人的名字,她默默给她排了个序号,1号。
那晚,1号直接被带到陆城的房间里,足足三个多小时才出来。
房间里的隔音很好,顾纱纱坐在楼下的客厅里,什么都听不到。
但她能想象到,那些所谓的,不好的画面。
一号来的时候,带了红丝绒蛋糕。
顾纱纱坐在餐桌前,用小叉子一口一口将蛋糕挖下来,送进嘴里,索然无味。
就如同陆城现在的所作所为一样。
身边从来不跟女人的他,为什么忽然带女人回家?答案显而易见,说的自恋一点,是做给她看的。
但的确是从她在医院里说出那番话之后才开始的,所以并不难理解,陆城还是将她的话听了进去。
虽然他给出的反应,做出的举动,实属无聊。
但起码很多事顾纱纱可以确认了,这个反社会型人格,一定在意她,无论程度深浅,只要在意,就是胜利的开端。
一号没有留下来过夜。
三个多小时后,她穿戴整齐从陆城的房间离开,又被陆城的专属司机送走。
那时候顾纱纱吃完了蛋糕,回房休息,都已经睡了一觉,又出来才目送她离开。
就如同她猜想的一样,那天之后,陆城每次回家都会带不同的女人。
顾纱纱不是脸盲,每个见过的人她都记得。
并且全部给排了序号。
从一号,一直排到了二十一号。
长相风格各不同,时而火辣,时而清纯。
以他的身份和地位,找来的女人样貌都不差,放到娱乐圈里也是个顶个的好看。
相比之下,顾纱纱确实寡淡了些。
她们的性格也天差地别,有低调的,有谈吐文雅的,还有傲慢的。
她们都觉得顾纱纱是陆城家的保姆。
大部分时间里是忽视她,只有小部分人会刁难她,说一些不太客气不好听的话。
就比如上次,她听了陆城的吩咐,上楼送茶水。
刚敲开门,便看到十八号穿着镂空睡衣,发梢凌乱地开了门。
一见是她,嫌弃地皱了下眉,尖酸刻薄地扔了句,“看什么看啊?我是你这种人能看的吗?滚出去啊。
”
陆城听到了,也只是笑笑。
他穿着睡袍,敞着怀,姿态慵懒地躺在沙发上。
闻言侧目过来,看着十八号,笑了笑,“快过来。
”
十八号这才狠狠关了门,差点碰到顾纱纱的鼻子。
再比如某次,二十号点名要用身体乳,别人买来了,顾纱纱去送。
二十号更接过手,便垂眸打量她一眼。
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心思作祟,她直接把东西一甩,趾高气昂地对顾纱纱说,“叫别人给我送,你摸过的东西,我根本不想再要。
”
所以她到底怎么了?她也不知道。
在这之前,她只是个简简单单,普普通通,被父母捧在手心里疼爱的女孩子罢了。
没谈过恋爱,没见识过太多的人。
到头来,倒是在陆城这边将各型各色的人见识了个遍。
对于别人莫名其妙的刁难,陆城向来不会多说什么。
也正是因为他无声的默许,才让来的人更加嚣张跋扈。
显而易见的,她们大多看不起她。
觉得她是身份卑微的,不值一提的。
尤其是跟她们这种样貌身份都拔尖的人相比,她简直就是最底层的渣滓。
顾纱纱绝大部分时间里都保持沉默。
她早已习惯,脱离了父母的宠爱,她确实什么都不是。
很多事情放在心里,默默承受就好。
偶尔,只是很偶尔,她会在陆城没有带别的女人回家时,从衣柜里找最好看的连衣裙,套在身上。
化上很淡很淡,却不容易被察觉的妆容,喷上淡淡的香水。
在陆城专心忙工作时,她坐在沙发上装睡。
沙发是陆城的必经之路,她总会在这时,嘴唇微张,领口半敞。
极其放松又毫无防备的样子,时常会令陆城脚下步伐稍顿。
她知道陆城对她没有别的想法,毕竟从一开始,他就是将她当成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
但她有能力改变,哪怕一天改变一点,也要应了当初自己放出的那句话一样,她必须让他对自己着迷。
而年轻,是她目前最大的本钱。
年轻的灵魂,永远在度过的岁月中发热,滚烫。
顾纱纱知道这一点,总会猝不及防问他,“陆先生,您从小到大是不是没有谈过恋爱?”
“陆先生,您还记得初恋的样子吗?”
“陆先生,我给您跳一支舞怎么样?前段时间您出差,我偷偷在家里学的。
啊,不应该是偷偷,或许您早就通过监控看到过,怎么样,喜欢吗?”
明里暗里的挑逗,稚嫩而青涩的试探。
时常会搞的陆城心烦意乱。
脾气上来时,陆城会揪住她的头发,往装满水的浴缸里摁,每次三十秒,放她出来呼吸十秒之后,会再次摁进去。
那时候,他阴森森地笑着问她,“够没够?还要继续惹我吗?”
顾纱纱被呛得眼泪鼻涕混合着水珠爬了一脸,没有开口说话的力气,也要牢牢抓住陆城胸口前的衣服,不放手。
他穿着白衬衫,总是会被她抓的湿漉漉的。
她想着,起码他冷静下来,换下衣服时,感受到这一片熨帖的冰凉,就会感受到她。
她的“喜欢”就是这么直白,毫不遮掩。
几番试探下来,陆城被磨的发火也懒得发了。
只在顾纱纱歪着头问他,“要不要一起去电影院看场电影?我从小到大还没和异性约过会。
”时,冷冷丢下一句,“别再做这种不切实际的梦。
”
之后便将顾纱纱关在房间里,一天一夜,没给吃的没给谁。
再出来时,他坐在中岛台慢条斯理吃早餐。
顾纱纱面色无异,只是脚步看上去有些漂浮。
她走出来,起初一句话都没有,陆城以为她是认输了。
结果她缺在路过他时,轻轻问了句,“今晚要不要吃水饺?我包给你吃。
”
陆城看到她满脸情深意切,一股怒火钻上来,把碗砸了。
他联络了手下的人,当着顾纱纱的面,放下话,“把人送走,找个最恶劣最差的地方,越快越好。
”
从那之后,顾纱纱好像坐在了一个名为倒数计时的火箭上。
随时可能脱离陆城,随时也有可能死在未知的路上。
但她知道,他不会送她走。
这个想法,她起码有气成的把握。
月末,是陆城的生日。
这是他第一次破天荒往家里邀请其他人。
只不过不是在他住的这间,是隔壁的三层别墅。
平日里他很少去,闲置了很久,四年来连顾纱纱都是第一次踏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