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2/3)
到。
她掛了电话,跟我说了,还安慰我说:「勿要急,心理学界圈子都不大,我找田中叔叔问问,伊人脉广,总归有办法,看我的!」
我看着她忙碌的背影,心中的烦躁散去了大半。
这小姑娘,总能给我的世界带来希望。
傍晚,我们在一家小店吃蕎麦面,木桌上摆着热腾腾的汤麵碗,蒸汽氤氳,暖得人心里舒坦,但量即使按我们的标准也总嫌不够。
娜娜非要跟我抢最后一口面,筷子夹来夹去,笑得前仰后合,眼睛亮得像夜空里的星星。
我故意让她,假装叹气:「好呀好呀,儂赢哉,吃吧!」
她得意地吸溜着面,汤汁不小心沾到嘴角,我拿纸巾帮她擦,她脸红了,低头嘀咕:「讨厌......」
店里的老奶奶看着我们,笑眯眯地说了一句什么。
娜娜脸更红了,埋头吃面,我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她没躲,嘴角掛着笑,默认了我的小动作。
我们走出店外,夜色温柔,城市四处亮着霓虹,给夜晚添了几分浪漫。
娜娜挽着我的胳膊,哼着不知名的小调,步子轻快。
我转头看她,心头满是暖意。
这一刻,所有的沉重都远了,如果只剩她和我,是世界上最简单又最幸福的两个人。
如果一直这样,该多好。
第二天下午,我们坐在涩穀这间諮询室的灰色沙发上,暖黄灯光柔柔地洒在木桌上,窗外东京市区格外漂亮。
娜娜穿了件淡黄色套裙,紧挨着我。
昨晚我们面酣耳热之际,她提出我们必须做一次情侣关係諮询:「要早点把心结解开,勿然这堆事体会压垮阿拉的。
」
我死活不肯,可她态度很坚决。
她在国外待久了,思想已经有些洋气,说:「我晓得儂不信国内的心理医生,怕伊拉跟陈昊一样。
日本就不一样,这里谁也不认得阿拉,而且这边的心理医生老正规的,不像国内,随便考个证就能干。
」她又轻声补了句:「伊是阿拉关係路上的一块大石头,堵得我喘不过气。
」
她终于说动了我,想想去年如果我和颖颖能把事摊开来说,也许就不会事现在的样子,便硬着头皮跟她来了。
李医生是位女士,四十来岁,据说已经是第二代中国移民了。
她穿着米色开司米连衣长裙,神态举止就是个日本人,嗓音温和而眼神淡定,有一种让人心情平静的作用。
听说这间諮询室得提前一两个月预约,但娜娜一个电话就搞定,跟昨天中午的怀石料理一样,她在东京也有很硬的人脉。
李医生轻声问:「你们想从哪儿开始?这里是你们的安全区,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说出来,我不会评判你们。
」
娜娜直着腰靠在沙发上,直勾勾地盯了我一眼,声音清脆,胸中爆发出火气:「我就想知道,我男朋友心里是不是只有他的前妻,哪怕我们亲眼见过她当眾堕落!」
这话直戳我胸口,普吉岛的画面——颖颖跪在台上,黑色项圈锁着脖子,阴唇刺着铂金环,观眾的欢呼——在我脑子里像爆炸。
娜娜也在现场,她那晚吓得发抖,抱着我哭喊「她是自愿的」。
我们总是避开这个话题,只有少数几次不得已才提起。
我脑门冷汗直冒,低头不敢看她。
李医生看向娜娜,语气温和地引导道:「李小姐,你似乎很介意他前妻的存在,能不能具体说说,你对她是什么看法?你们的关係里发生了什么,让你这么在意?」
娜娜深吸口气,迸发出太多的不甘和怒火:「苏婉颖......她是我学姐,以前在我眼里很温柔,挺有才华,但自从我进了广告公司跟她成为同事,发现她变了,变得我都不认识!她......跟客户潜规则拿合同......跟经理......靠身体升职,她后来离开泽然,跟一个老男人同居,非要逼他离婚,还合伙拿些噁心的日记折磨他,那些日记写得很噁心,还很下流,泽然看到都会崩溃!上个月他们还骗我带泽然去普吉岛看他们的变态表演,他前妻当眾赤裸裸跪在舞台上,戴着项圈,被人鞭打、刺穿、涂满顏料被人轮奸,像个......像个玩物!她自己写的策划书,签了名,说是艺术,可那分明是作贱自己,也作贱泽然!」娜娜声音拔高,胸口起伏,眼眶红了:「我们亲眼看见她那样......泽然要去救她,还被保镖打......就这样,泽然还放不下她。
我就怕她哪天勾勾手指头,他就跑会回去!」
李医生点点头,目光转向我,平静地说:「林先生,李小姐分享了她的感受和对你们过去的看法。
现在,你愿意从你的角度说说,你和苏婉颖的故事是怎么样的吗?」
我攥紧拳头,脑子乱成一团,在李医生和娜娜目光下,鬼使神差地从我和颖颖的婚姻讲起,那些甜蜜日子,颖颖浇着多肉,玫瑰香味縈绕的生活。
可裂痕不知哪天开始出现,很多客户送她礼物,生活在平淡中隐藏着危机,于是我们开始探索——从蒙眼游戏开始——后来,我怂恿颖颖去约阿健。
那晚在宾馆,阿健加入,气氛像火烧。
娜娜听到这里,像被雷劈,她盯着我:「你为啥一直瞒着我?你们玩得这么开放?你们原来是这么『精彩』?真想不到!」她声音抖得厉害,「我读过一些性解放的书,可你们这样......太疯了!」
我喝了口水掩盖自己的尷尬:「我们当时觉得刺激,希望夫妻关係会更亲密......」
娜娜突然插话,声音尖锐:「你怎么还不肯承认她跟客户睡的事?照片我都给你看过了,你还护着她!」
听了她的话,我的呼吸都在痛。
我们夫妻的冒险,是共同的决定,但这种事,我不愿意承认。
我低声说:「我不知道这些......她说那些就是些应酬,为了拿合同,没有发生什么事。
」
娜娜冷笑,眼睛红得像要滴血:「应酬?泽然,你要把眼睛睁开!她跟李总搂搂抱抱,跟周凯进办公室两小时,你还信她清白?公司人都知道她跟客户睡觉换项目,你还装傻!」
我脑子嗡嗡响,想反驳,那照片,那次夜总会的事,一刀刀割得我心口淌血:「我......我真的不知道。
颖颖从没承认过这些,我问她,她只说为了工作,应酬,没别的。
我信她。
」
娜娜猛拍沙发,被怒火点燃,身体颤抖不已,眼泪涌出来:「你还护她!她都那样了,你还替她找藉口!她骗你,骗我,你还在维护她?」
李医生轻声干预:「娜娜,你的愤怒很真实,我们先缓一缓,喝口水好吗?」她递过纸巾和水杯,引导娜娜深呼吸,諮询室安静了片刻。
娜娜擦泪,瞪着我,声音低得却让我难受:「我怕你永远放不下她,怕我再怎么努力,也只是她的影子。
」
李医生看向我,眼神让人平静:「林先生,娜娜提到潜规则和照片,你说你不知道,能否分享你对这些传闻的感受?还有,你和颖颖的探索,是怎么一步步走下去的?」
「娜娜给我看过一张照片......我看了也难受,她以前不是这样的人。
她跟我说过,广告圈压力大,应酬免不了,也不能轻易翻脸,她提过一些事,但我觉得那都是气话,不能当真。
我问过,她说没有,我就信她。
」
李医生让我继续。
我喝了一口水,一点点讲到瑜伽室,那次四人互动,汗水和喘息混在一起,颖颖的眼神又羞涩又放纵。
娜娜呼吸急促,质问道:「你们怎么走那么远?你是怎么想的?还有吴曼姿在里边?苏婉颖真心愿意?」她声音里满满的不安:「她......喜欢那种......?」
「她当时愿意,都是我们商量好的......」
娜娜眼神闪了下,脸颊胀红,声音却更尖:「还有安全词?那她后来怎么变成那样?」
我咬牙讲到SM派对,香蕉和葡萄的羞耻游戏,颖颖蒙眼呻吟着,几近失控的狂欢,又说:「后来摄影、调教,步子越迈越大,她没喊『红』,我以为她喜欢那种。
颖颖跟阿健越走越近,我......我推她去尝试,是想让她开心,也想证明我能接受。
」
娜娜突然炸了,站起来吼道:「你们夫妻这么......『精彩』,她那样......你还觉得正常?你怎么能接受她那样?」她冲向房门,大哭:「我亲眼见她在普吉岛......受不了!」
李医生赶紧起身,温言相劝:「李小姐,你的反应很强烈,先休息,缓一缓。
」她扶娜娜坐下。
諮询室安静得只剩娜娜喝水和呼吸的声音,她颤抖着坐下:「我怕我们也变成那样......」
缓了一阵子,李医生让我继续。
我讲到性感摄影,颖颖在专业摄影棚的镜头前,裸着身子摆姿势,高潮的画面撩人又刺眼,还有她和阿健性爱的照片——那些都是我们一起策划的,刺激又病态。
「等一下!」娜娜猛地打断我:「你在拳台上揍他,原来不是因为他睡了苏婉颖?我还觉得你很男人,彻底爱上你,原来你就是个大骗子!这是你俩一起搞的?你推她去跟别人?你还觉得她愿意?你们俩都疯了!」她吼道:「是不是这样才能满足你?等你对我腻了,厌了,是不是也要我去拍那种照片,找人睡我,你才满意?」
「娜娜,那些照片是我们的......情趣游戏,是我们一起决定的。
我没想让你那样,我现在爱的是你,不是要你变成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