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2/3)
潜规则的照片。
就在那里,我和娜娜在房间里再次激情。
就在那天晚上,我和颖颖大吵一架,她当着我的面精神崩溃。
从那天起,我们的婚姻像坠入深渊,进入死亡螺旋。
娜娜坐起身抱住我,柔声问:「儂怎么啦?后悔啦?」
我轻抚她的背:「没事......就是,好巧......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跟做梦一样......」脑海里,颖颖在广告牌上羽翼遮脸的画面与她的玫瑰香交织,刺得我说不出话来。
她拍拍我:「好了,好了,阿拉在一起比啥都重要,都会好起来的,对伐?」
李静蓉好久没有跟我们联系了,这时却在线上。
娜娜发起了视频通话,镜头那边,另一个颖颖穿着一件深紫色丝质衬衫,头发盘得一丝不苟,妆容精緻却掩不住眼下的憔悴,背景却是白色墙壁。
她的笑依旧是那么温婉:「娜娜,泽然,好久没联系了,抱歉最近没帮到你们。
我丈夫病危,我一直在医院陪他,没顾得上。
」
娜娜一愣,忙问:「李医生,儂没事吧?藤原先生情况咋样?」
我放下茶杯,也点头:「是啊,他会好起来的吧?日本的医疗水平蛮高的。
」
李静蓉垂下眼睛,低声道:「谢谢你们......他情况不太好,我只能儘量陪着他。
」她用手绢擦了擦眼角,勉强笑笑:「不说这些了,最近你们怎么样?」
娜娜靠在我肩上,扬起手展示鑽戒:「李医生,阿拉订婚了!儂看,这戒指漂亮伐?」
「真漂亮!这戒指跟你的气质太搭了,恭喜你们啦!泽然有你,真是福气。
」她又对我说:「泽然,你也要好好珍惜娜娜,她为你付出了很多。
」
娜娜点点头,情绪却低落下来:「李医生,儂不晓得,最近还有些乱七八糟的事体......」紧接着,她将近期发生的事一一说了,父亲去世后,后妈「佳佳姐」掌管了集团,颖颖策划了白天鹅珠宝收购案,帮她谋夺公司控制权,就连那天她在梁丽佳办公室看到的那一幕都说了:「这两隻狐狸精不知道能做出什么来,她们跟泽然又是亲又是抱,要不是有人给我打电话......」
李静蓉神色沉稳了一些,用专业的口吻道:「企业的事我不懂,但苏小姐的心理,我能分析一二。
她勾引泽然、加入你后妈的阵营,可能是一种防御机制。
她受创伤太深,她可能想用控制和挑衅掩盖脆弱。
她主动接近泽然,说明她内心仍有你的位置,但她害怕被拒绝,所以用别人的权势给自己壮胆。
娜娜,你现在是泽然的港湾,颖颖对你的敌意,其实是嫉妒你们的幸福。
」
娜娜狠狠地掐了我的手:「那我该咋办?她老针对我!你说她还爱泽然,我咋跟她斗啊?」
「娜娜,你不需要跟她斗。
苏小姐的内心被锁住了,你越对抗,她越封闭。
试着理解她的痛苦。
她在你们集团,其实依旧是无权无势,你要把她争取到你这边。
哪怕她不领情,也能让她慢慢放下防备。
你和泽然的感情是她无法替代的,保持你的温暖和自信,就是最好的回应。
泽然,你也别太自责。
爱一个人是没有错的,但记得不要辜负了娜娜。
」
娜娜低声嘀咕:「理解她......难哦......」
我拍拍她的手,心里翻江倒海,我辜负了颖颖,但这种愧疚和爱又会辜负娜娜,做人真难。
李静蓉听闻曼姿搬进老宅,笑了,眼中却闪过忧虑,说:「娜娜,你真体贴,真大度,曼姿和孩子有你们照顾,想必不会有事的......」镜头外有人对她说了什么,「我得走了,保持联系,祝你们幸福。
」
「李医生看得真准,我怎么没想到?」娜娜放下平板,啪啪地拍我的大腿,「我应该争取伊,瓦解伊拉的联盟。
都怪儂,都怪儂,要不是因为儂,我早该想到!」
第二天下午,颖颖的微信又跳了出来,一个地址和简短几个字:「来这里。
」我盯着屏幕,犹豫了十五分鐘,最终还是回了「好」。
这个复式公寓搂藏在徐家匯闹市的背后,一进门,空气里飘着淡淡的玫瑰花香。
面积不大,看得出来是颖颖的住处,小小的空间被她佈置得精緻异常:米白墙面掛着几幅黑白摄影,窗台上摆满她钟爱多肉植物。
沙发上散落着靠枕,矮几上两隻空红酒杯,一隻留着她的唇印,旁边是半本翻开的时尚杂志。
我刚想开口,颖颖扑上来,嘴唇带着薄荷烟的凉意吻住我,柔软得将我融化。
我们直接在沙发上做爱,没有花哨的技巧,只有新婚时那般纯粹的爱抚与温情,呼吸交织,时间仿佛倒流。
我们赤裸着在沙发上无言地相拥良久,而后我抱她上楼,大床的床单是我熟悉的灰色,旁边的架子上整整齐齐地摆满了名牌包和化妆品。
我猜想这些是哪个客户或富二代的礼物,她在这床上又迎来过多少男人,抽痛像刀子划过心口。
我躺在她身旁,手指轻抚她的身体,吻着她的耳垂、脖子,低声诉说她离开后我的经歷:我和娜娜的恋情、在东京的心理諮询师如何剖析我的心结,只隐瞒了娜娜和集团的公事。
颖颖用喘息和眼神回应,指甲划过我的皮肤。
当我说到娜娜在諮询室听到我们的故事而崩溃时,她嘴角勾起一抹我看不透的笑,似在嘲弄又似自嘲。
当我讲到在京都见到李静蓉,陈昊被迫和她分离的故事,她眼神骤然呆滞,从震惊转而哀痛,睫毛颤了颤,喃喃道:「没想到伊那么爱我......」
我一愣,问:「儂是说陈昊?儂怎么可能说伊爱儂?」
她没有回答,抬头吻我,红唇和舌尖尽是苦涩。
我搂住她:「颖颖,伊爱的不是儂,伊把儂当妮妮的替代品,要把儂变成伊的前妻,是在玩弄儂,儂还不明白吗?」
她呆呆地盯着我,眼眶泛红,泪水淌下来,滴在我胳膊上,烫得我心头一痛。
她低声道:「儂不懂女人......我不知道爱不爱伊,但是我离不开伊,伊是我的繆斯。
儂不懂那种感觉,就像那个李静蓉,离勿开伊的调教师。
就像心被锁链捆住,走多远,都会被拉回伊身边。
」
「那是精神控制!颖颖,儂别傻了,儂能醒醒,好伐?」
她摇摇头:「儂不懂,伊给我的快感,儂给不了,阿健给不了,鐘涛也给不了,谁都给不了。
这个世界上,只有他这个男人最懂我,懂我身体的要求,每一寸,从里到外。
我恨我自己那么放纵,也试过要离开伊,可是真的离不开......我成了伊的奴隶,是我自愿的......唉,其实我是自己欲望的奴隶。
」
我心痛如绞,伸手去搂紧她,她的身体却第一次有了些抗拒。
我急切地告诉他:「陈昊的『治疗』带着伊自己的私心,故意放大儂的欲望,阿拉不能让伊得逞!」
颖颖轻轻推开我,背靠床头坐起身,点燃一支薄荷烟,青烟嫋嫋,幽幽道:「放大欲望......这不就是儂想要的吗?儂欢喜别的男人弄我,只不过是没想到这个结局,对伐?」
我一时语塞,羞愧、后悔、悲伤将我压倒,只能盯着天花板发呆。
她在我身畔轻声道:「陈昊最近几次问我,愿不愿意跟伊结婚......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
我转头看她:「伊是爱儂还是欲望?儂对伊是欲望还是爱?儂分得清伐?」
她仰头哈哈一笑,吸了口烟,吐出蓝雾:「啥是欲望,啥是爱,儂分得清吗?我爱儂,又能怎样?儂就要跟李文娜结婚了,老公,儂爱伊吗?」
黄浦江畔,雨后的湿气在夜色中氤氳。
白天鹅珠宝「心锁」系列发佈会今晚在这座临江的酒店拉开帷幕,我们从日本回来后,娜娜就着手筹备的作品终于就要绽放。
宴会大厅中央,水晶吊灯下,一座七层香檳塔优雅佇立,数百隻高脚杯在折射着碎裂的灯光。
人的欲望堆叠起来,想要达到天堂的高度,莫过于此。
柔和的室内音乐从四周的音箱中流淌而出。
大厅前方的舞台背后,巨幅LED屏幕展示着娜娜创作的广告:一片洁白的白天鹅羽毛覆盖着颖颖的半身像,遮住她杏眼以下的脸庞,眉梢微微上挑,眼中蕴藏着神秘的欲望。
娜娜撰写的广告词鐫刻在羽毛上:「锁住秘密,羽翼将啟,期待绽放。
」
来宾陆续抵达,在迎宾的指引下在各自的圆桌入座,寒暄声、互相吹捧声此起彼伏。
摄影师在人群中穿梭,捕捉着每一个闪耀瞬间。
白天鹅珠宝的老闆周凯,陪着他那身形臃肿的妻子,坐在最靠近舞台的圆桌主位,主客位上的梁丽佳身穿一袭露肩黑色晚礼服,顾盼之间嫵媚的笑容难以掩盖她的凌厉手段和权力欲望,集团一眾高管西装革履地簇拥左右。
按理说,一个下级广告公司承办的珠宝发佈会无需集团高层蒞临。
但娜娜昨晚告诉我,他们在发佈会最后增加了一个「特别仪式」——可能就是收购白天鹅珠宝的意向签约。
她翻着时间表,恨恨地说:「苏婉颖啥都没告诉我,但是,想瞒着我,没门!」
我坐在靠后的一桌,穿着娜娜坚持定制的黑色晚礼服,系着她挑的黑色领结——她嫌我去年陪颖颖领奖时穿的西装「土死了,领带都是歪的」。
同桌的是娜娜的同事,也就是颖颖的同事,很多人在去年广告大赏晚会已经见过面。
娜娜挽着我手臂的亲热模样,让那些没见过我的人瞬间明白了我是谁。
几个同事热情地攀谈起来,甚至有人喊我「姐夫」,想必是娜娜的「红党」支持者;另一些人只是礼貌点头,笑笑握手,保持距离,应该是颖颖的「白党」成员。
还有男同事投来夹杂嫉妒与羡慕的目光,娜娜小声嘀咕:「这些傢伙,有几个还追过我,猥琐得要死。
」远处,几个女同事低声议论,目光扫向我,其中有我认识的,眼神里似是为颖颖不值。
娜娜坐在不远处的控制台后,身着一袭定制的酒红色晚礼服,盘起的发髻让她多了几分成熟气韵,脖子上那串祖母绿项鍊散发着沉稳的魅力。
与一年前相比,她少了些少女式的调皮——父亲的去世逼她在一夜间长大。
她一手握着对讲机,另一手滑动平板,紧盯流程时间表,沉静地调度着各部门:「灯光组,检查主灯角度!二号摄影机位再调近点!」
娜娜的表舅公一家入场,梁丽佳忙起身相迎,笑容中闪过一丝诧异。
表舅公客气地与她握手,从他儿子手中接过一个牛皮纸文件袋,交给梁丽佳,随后一家人径直走向旁边的贵宾席坐下。
梁丽佳回到座位,拆开文件袋,抽出一份文件扫了几眼,脸色骤变,低声与周凯耳语几句,两人神色慌张,匆匆离开宴会厅。
娜娜跑到我身边坐下,眼中闪着得意的光,压低声音说:「搞定了!31%的小股东联名反对收购方案,这是伊拉的《反对收购意向声明》和律师函,威胁要以侵害小股东利益的名义起诉。
看梁丽佳还怎么蹦躂!」
「儂不是说表舅公已经被她们收买了?」
她咯咯一笑,手指轻刮我的鼻子,撒着娇:「儂老婆厉害吧?我姆妈家的人,哪会为点蝇头小利跟外人欺负我?唉,其实是我答应投资伊儿子的模特公司......」
说话间,我的目光在席间扫过,驀然撞上一个熟悉的身影。
陈昊端坐在隔了两个桌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