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挺(1/3)
电器到了更换的时候,连保护膜都没有撕掉;玩具到扔掉的时候,还裹着包装。
我们干了多少这样的事情?谭彦怅然若失地骑着电动车,默默地看着前方。
百合坐在后座上,小心翼翼地扶着车的座椅,两人中间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你前妻……挺有气质的。
”百合试探地说。
“啊?”谭彦一愣,“哦……”他没正面回答。
“你儿子长得像你,特别是眼睛。
”
“是吗?”
“是啊,眼神也像,一看就挺有想法的。
”
“呵呵,这么小的孩子能有什么想法。
”
“能看出来,他很想留住你。
”
谭彦不说话了。
自行车过一个土坡,突然颠簸了一下,百合下意识地搂住了谭彦的腰。
谭彦心里一软,竟想起了年轻时的感觉。
十多年前,季敏何尝不是这样坐在他自行车的后座,和他一起在路上徜徉。
谭彦心里五味杂陈,又骑了一会儿,停在了一个小区前。
“到了,下车吧。
”谭彦说。
“上去坐坐吧。
”百合说。
“算了,这么晚了,你一单身女孩,不合适。
”谭彦笑。
“怎么不合适了,你一做思想政治工作的……”百合撇嘴,“我有点事儿想跟你说。
”
谭彦诧异:“什么事儿啊?”
“走吧,我一个人也没意思。
”百合揽住了谭彦的车把。
谭彦犹豫了一下,跟百合上了楼。
这是一个典型的女孩闺房。
淡粉的色调,精致的装饰,房间是一个小复式,楼下面积不大,只有客厅和厨房,目测大约在三四十平方米。
谭彦换上一次性拖鞋,迎面飘来一阵腻腻的清香。
客厅里放着一个书架,谭彦走过去翻看,竟有自己写的两本书。
“你还有这个?”谭彦拿出一本《仨警察》,感到惊讶。
百合脸红了。
“你都忘了吧,那年你在海城图书馆开新书推荐会,我还找你签名了呢。
”
“是吗?”谭彦回忆着。
他翻开扉页,果然有自己的签名:祝学业有成。
“哦,那时你还没毕业啊?”谭彦问。
“是啊。
一转眼都六年多了,时间真快啊。
”百合笑。
“你现在还写吗?”她问。
“现在不写了。
”谭彦摇头。
“为什么啊?”
“为什么写呢?”谭彦反问。
“唉……”百合叹了口气,“我特别喜欢你这本书里的一句话,一只站在树上的鸟儿,从来不会害怕树枝折断,因为它相信的不是树枝,而是自己的翅膀。
”
“嗐,那是我……抄的。
”谭彦笑。
“等会儿啊,我给你介绍个朋友。
”百合说着往楼上走。
谭彦没想到屋里还有别人,估摸着大概是百合的男友,于是下意识地整整衣服,又回想刚才说没说过什么不得体的话。
正想着,百合把楼上的门打开了,突然一道黑影冲了下来。
谭彦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几步。
竟然是一条德国黑背犬。
他以为是队里的雷欧,但仔细一看,无论是年龄和体态,都不尽相同。
这条黑背犬的腿部,有一道很长的伤疤。
“它叫泰格,是我男朋友。
”百合笑。
泰格蹲在谭彦面前,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似乎随时会扑上来。
“泰格别紧张,他是我领导。
握手。
”百合发令道。
泰格训练有素,立即将右爪抬了起来,谭彦试探着用手握了握。
能看得出,这条犬年龄很大了,皮毛都松懈了。
“它曾经是大队的犬王,跟了我两年。
去年退役了,我就把它接回家了。
”百合说。
“啊?警犬可以随便接回家?”谭彦问。
“要办领养手续的。
我签了协议书,不能转卖、转送他人,给它养老送终。
它今年六岁了,按照人类的年龄已经四十多了。
呵呵,比你岁数大。
”百合笑。
“哦,那它算是你……大叔?”谭彦笑。
百合瞟了谭彦一眼。
“哎,你找我来想说什么事?”谭彦问。
“哦,我是想让你,别那么为难王宝。
”
谭彦看着百合。
“呵呵,我怎么为难他了?”谭彦笑了。
“你下午还不是为难他啊。
你呀,别看他轴,但是个好人。
他家是农村的,考到特警不容易。
他为了参加比赛都着魔了,整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训练。
出任务的时候也总是冲在前面。
你这么针对他,大家都觉得别扭。
”百合有一说一。
“我没有针对任何人。
”谭彦变了语气,“纪律规定已经建立了,如果大家都不执行,还有什么意义呢?”他反问。
“但他不是有特殊情况吗?”
“在纪律面前,人人平等。
就是我违反了纪律,也要受到处理。
我理解王宝的训练任务,但并不意味着他有特殊的权利。
我要对他进行特殊照顾,那对别人也是不公平的。
”
百合没话了。
一般谭彦发起力来,是没人能辩过他的。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谭彦说,“以前有一个人学骑马跨栏。
第一次上马,他十分担心,不知道怎样凭借自己的力量让马翻过栅栏。
他看了许多教材,还在家模拟练习动作,但心里还是没底。
但就在上马之后,马开始奔跑的时候,他才明白,自己并不需要带着马翻过栅栏。
翻栅栏是马的事情,他只要掌握好自己应该掌握的动作和步骤就可以了。
”
“你的意思是?”百合似懂非懂。
“要想做好事情,每个人必须各司其职,首先做好自己分内的事,而不是相互妥协,替别人做出决定。
你觉得对吗?”谭彦问。
“你是写书的,我说不过你。
”百合摇头。
“我来特警任职,是顶着很大压力的。
你知道,那场报告会失败了。
”谭彦很少对别人提这件事。
“我听说了……但我觉得也没什么,谁还没失败过呢?”百合宽慰他。
谭彦感觉到,百合一直在关注自己。
“你该知道我来特警是干什么的,我是来帮助廖樊整顿队伍的。
虽然他现在还不能完全理解,但你要相信我做一切事的初衷,都是为了这支队伍好。
”谭彦看着百合的眼睛。
百合看着谭彦,眼睛里闪烁出信任。
她重重地点了点头。
谭彦需要的就是这种信任。
他现在急需要抓住队里的一部分人,为自己所用。
他感觉百合对自己有好感,起码是那种读者对作家的崇拜。
谭彦要抓住一切能抓住的机会,帮自己翻盘。
对百合,他甚至可以动用情感的武器。
“哎,你是什么星座啊?”百合突然问。
“我……是狮子。
”
“哈,要不你总和廖队吵架呢,他是天蝎。
”百合说。
“啊?狮子和天蝎不合吗?”
“何止不合,你们是以刚制刚,相互得虐死。
”百合说得夸张。
“那你是什么星座?”谭彦问。
“我是白羊,咱俩合拍。
”百合笑。
“那你得帮我一把,帮大家一起翻过栅栏。
”谭彦说。
“嗯。
我会的。
”百合点着头。
百合比谭彦小十二岁,今年也是本命年。
她家在外地,父母都是普通人,在老家开着一家经营炒粉的小吃店。
她大学毕业后以一比二十的比例考到特警,成为父母的骄傲,却没想到成了一名训犬员。
她曾经有过抵触情绪,但慢慢却爱上了这份工作,与警犬结下了不解之缘。
泰格就是她的第一个搭档,她们共同训练,一同执行任务,几次协同作战都大获全胜,百合还因此获得了个人三等功的荣誉。
但与此同时,她也因为爱犬而失去了爱情。
大学时的男友因为她的工作性质而选择了分手。
但百合却没有消沉,而是与犬为伴,在工作之余加入了跆拳道和日本剑道的俱乐部,让自己活得精彩。
谭彦暗自在网上查过白羊座的性格,热情、冲动、讲义气,看来算是个好的合作伙伴。
但他却并不相信所谓的星座。
比如谭彦觉得,只有自然生产的人才能对应上所谓的星座,那些剖宫产的连出生时间都没按照自然规律,要是按照星座的日期计算,岂不误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