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他也只能选择安抚对方的情绪。
毕竟不可能真的在一起,而且在毕业之前的时间节点,不存在所谓完美的选择。
他本以为,等凌焕出国了,等对方接触了很多的人,接触了更开放的环境,加上是最无所顾忌自由自在的年纪,凌焕恐怕也不会在惦记一个快三十岁的男人。
而他约定的时间,是凌焕大学毕业。
那时候也就二十岁出头,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就算想结束过去那段错误的依恋,也不会晚。
他并不是没有根据地,像摆脱麻烦一样敷衍地提出一个时间。
可就算这样,还是有很多没办法纳入考虑的地方,直到这一刻他才想明白,等待是没有意义的。
不管是他此时此刻的等待,还是凌焕的等待。
而这种滋味,只有等待的人清楚。
他的脑海在这一瞬浮现出很多张凌焕的脸,那些画面在他的脑海里变得越来越清晰,距离仿佛也越来越近。
其实凌焕这几年做的事,完全不像是一个被动等待的人。
起码在这种本该不安的危急时刻,想起来的竟然还是今年对方回星州市时的样子,笑容一如既往,但又好像多了些别的味道。
路禾突然自嘲地笑了一声,看着镜子里他微微发白的脸色,想到有人曾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跟触碰,其实那些打破这层禁忌迈出那一步的证明,一直存在于他的记忆里。
对凌焕做的那些事,他有包袱,但不厌恶,正因为没有强烈的反感情绪,反而让他更加陷入自我谴责的漩涡。
也许他本来就不是一个合格的老师吧。
路禾拿出手机拨通了凌焕的电话,电话因为不明原因无法打通,最后自动切换到了语音留言。
机械的电话引导音结束,就好像体贴地留出了时间。
路禾没开口,却听能到他变得有些急促和粗重的呼吸声,很快他的表情冷静了下来。
他听到自己用极轻的声音说:“……等你回来了,就在一起吧。
”
对人这个物种来说,正常生命跨度接近百年。
而又是对人来说,永远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这种情况下恐怕任何年龄阶段的人,都没法说自己等得起。
之前提出那个约定的他,怎么不是一种傲慢。
只有凌焕那个傻子,笑得也跟个傻子一样。
虽然他没承认喜欢,可早就用这种喜欢,向对方施加无数影响了。
纪明川一直在书店待到将近七点钟,等得到了布伊斯剧院的事已经尘埃落定的消息,他才因为晚上有个会议跟路禾道别。
整个下午,纪明川没少忙活,一直通过朋友跟布伊斯的警方沟通,确认现场情况。
他拿上外套,走之前又看了路禾一眼。
站起身的时候,他高大的身材一览无余,从路禾这个角度看过去莫名的有压迫感,而对方口中的话又跟这几个字毫无沾边。
“不用说谢谢,今天一是因为你,毕竟很少看到你露出这种表情……”说到这里纪明川顿了顿,没给人时间思考他这句话中隐藏的含义。
“第二,别忘了那小子也当过我的学生。
”
精神紧绷了好几个小时的路禾,直到现在才真的放松下来,听纪明川这么说,愣了一下然后露出一个笑容。
“也是。
”
其实在布伊斯当地时间下午七点半左右的时候,警方就已经控制住场面,后面的时间都在核实人员身份,优先确认伤亡,救治伤者,再联系家属。
消息传回国内最快也要两个小时后。
而且最后那些人还制造了爆炸,蔓延的火势让救援也变得困难。
路禾站在窗户前看了眼来来往往的人群,然后离开书店,中间拿起那本纸间絮语的时候,里面夹着的纸片好像因为他无意间的翻动,露出了一截。
……
虽然事情已经结束,但路禾并没能放松下来,因为凌焕至今还没给他回复。
这让路禾担心对方是不是受了什么严重的伤。
回家后周铃兰已经给他做好了饭菜,不过今天发生了这样的事,路禾现在也没什么胃口,而他的这种不对劲被对方敏锐察觉出来了。
路禾知道周铃兰不会关注国际上的资讯,也很少看社交平台,还是没把凌焕的事告诉她。
毕竟他知道周铃兰也一直挺喜欢凌焕的,就不需要多一个人担心了。
等洗了澡他坐在客厅,还是不由自主地看起了打开了布伊斯剧院的相关资讯,他看到了火中的废墟,远远看去就像个漆黑的已经失去生命迹象的怪物尸体。
他揉了揉眉心刚准备去休息,突然听到了门铃声。
路禾狠狠皱了一下眉,今天他皱眉的频率恐怕比过去一年加起来都多。
现在的时间已经接近晚上零点,还有谁会来。
对方看样子也不想打扰他,因为只按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