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1/3)
沈啾啾靠着笼子,把带来的两根肉干都啃完了。
鸟爪因为抓着肉干,不可避免泛了些油光。
被养的十分讲究且爱干净的沈啾啾找了一圈,跳到小水碗旁边,砸吧着鸟喙,甩着脑袋往外面扒拉水,用来洗鸟爪。
谢惊棠的确是在算账,但眼角余光也的确是在偷看那只小鸟团子。
主要是真的很有意思。
小小的一只毛团子,坐姿反而人模人样的,吃相也特别斯文,吃完了还会去洗爪子。
洗爪子倒也还算是聪颖鸟儿的举动,但这只鸟团子甚至会嫌弃自己的鸟爪伸进水碗里弄脏喝的水,选择用自己十分防水的脑袋往外扒拉水。
洗完了还拽走原本装肉干的荷包,把微湿的自己仔仔细细擦干净。
最后低头对着水碗的水面臭美欣赏,翘着的尾巴毛晃来晃去的。
哎呦,这小东西怎么这么可爱?
看着看着,谢惊棠一个不留神,账本上就多出一只胖胖的小鸟画像。
真的不能带走吗?
谢惊棠看着账本上圆鼓鼓的小鸟,又看看笼子里还在揽水自照的臭美小鸟,努力克制自己的心动。
可是真的好可爱。
好喜欢。
溪年从小就不爱出门,也不喜欢接触外人,要是身边能陪着这么一只可爱生动的小鸟,一定也会很开心的吧?
溪年那孩子从小就好奇生父,经历这么多事,回来后一定会大受打击,有只小鸟能安慰转移一下注意力也不错。
谢惊棠想着,无声叹了口气。
沈溪年是她从小养大的孩子,这孩子的善良心软,执拗敏感,以及对亲人的期盼向往,她最是了解不过。
溪年离开京城时年岁尚幼,如若沈明谦心中当真有溪年这个儿子在,溪年不会对生父一点记忆也没有。
但很多事情,作为母亲的谢惊棠很难去和儿子说。
说他的生父因为他被大夫笃定注定早夭的体弱多病而厌弃他,多次提出想再要一个孩儿?
她那时的全部心思都倾注在儿子的身上,自然没有答应,对府上账目也多有疏漏,所以才有了后面沈明谦和周氏的事。
谢惊棠现在想起沈明谦说平妻的样子就觉得恶心。
“溪年虽是我的嫡子,但身体着实不好,即使我去请封镇国侯世子,陛下都不会应允。
更何况溪年身子骨弱,不能见人,日后也不可多劳心,自然需要一个健康伶俐的兄弟帮衬照顾。
”
“原儿是将来扛起镇国侯府的人,出身自然不能过低,免得让外人笑话……棠儿,你是商贾出身,周氏是名门闺秀,让她做妾实在是说不过去……”
谢惊棠深深呼吸,抬手按着太阳穴,紧咬后槽牙。
她从前只当沈明谦无耻,毕竟夫妻十年,谢惊棠自认还算了解沈明谦这个人,虽然软弱无能,但至少不算是狠毒小人。
所以在吴王的严密监视步步紧逼下,谢惊棠想到了假死脱身,让溪年借着科举的由头被接去天子脚下,有镇国侯府的暂时照拂,不卷入这场风波,之后功名加身入朝为官,当能性命无忧。
然而她万万没有想到,沈明谦居然投靠了吴王,不惜以溪年为诱饵,以莫须有的罪名让溪年含冤入狱,引她现身!!
如若沈明谦此时站在她面前,谢惊棠真的不好说自己会不会直接捅一刀过去。
谢惊棠从前只知道虎毒尚且不食子,却忘了豺狼鬣狗之流面对利益,会心狠到啃噬亲子。
郑瑛姐姐说的没错,她看男人的眼光真的是差的要命。
“啾啾,啾啾啾啾?”
清脆的鸟叫声传来,谢惊棠愣了一下,转头看向窗边。
就见刚才还在沉迷欣赏自己的小鸟团子,此时靠在鸟笼边,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她,小黑豆眼里盛着满满的担忧。
没由来的,谢惊棠恍惚了一瞬,像是看到她的溪年半蹲在她的膝前,正满含关切地看着她。
“啾啾?”
沈啾啾见自家娘亲的神情时而怒恨时而悲伤,整只小鸟用力贴在鸟笼边,恨不得冲出鸟笼贴在娘亲的怀里。
谢惊棠回过神,唇瓣微张,她停顿了很久,最终还是放下笔,走到窗边,打开了关着小鸟团子的鸟笼。
谢惊棠还没把鸟笼门完全打开时,沈啾啾就忍不住直接往外挤着钻出来,直直往谢惊棠脸上扑。
谢惊棠连忙接住小鸟,感觉到小鸟团子用鸟喙在她脸颊边蹭了又蹭,心中酸软,低声道:“你怎么这么不记仇啊?我抓了你,这会儿不跑就算了,还心疼我?”
沈啾啾用毛茸茸的脸颊一个劲地蹭娘亲的脸颊,用鸟喙小小啄吻:“啾啾啾~”
你是啾啾的娘亲,啾啾最心疼娘亲了!
谢惊棠没忍住用双手将张开翅膀的小鸟团子捧起来,然后埋脸进去,把小鸟从脑袋到小肚子亲了一遍。
沈啾啾被亲的有些害羞,张着翅膀像个小鸭子一样在娘亲手里扭啊扭的,鸟爪蜷缩,嘴里发出低低的“啾啾啾啾”,一副真让小鸟难为情的小模样。
谢惊棠又把小鸟亲了一遍。
沈啾啾很无奈地用翅膀抱住娘亲的脸颊,鸟喙转到旁边,生怕不小心戳到吸起小鸟来不管不顾的娘亲。
小鸟多好啊,小鸟毛茸茸的,可爱吃得少,还不掉毛!
谢惊棠将小鸟稍微拿远了一点点,表情特别认真地问沈啾啾:“小家伙,你说,我有没有可能把你从你主人那搞过来?”
沈啾啾被问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