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是一对卧龙凤雏(2/3)
启,叶阳辞一身品月色道袍,随意挽了个松垮垮的发髻,站在灯光的映照里,被晕成了一尊朦胧的神仙彩塑。
郭四象脸红了,脑中言辞翻滚如百兽混战,吭吭哧哧说不出话。
叶阳辞上下打量他,轻笑一声:“郭小旗这是刚从临清所回来,路上遇盗匪了?真是好一场恶战。
”
韩公子从背后推了同伴一把,郭军士没站住,踉跄往知县大人身上扑。
知县大人一侧身,轻松避开了。
韩鹿鸣趁机迈进屋子,反手关门,笑道:“长夜漫漫,明府房中何以连个红袖都没有。
晚生来为明府研墨、添香。
”
叶阳辞顿时了然,好气又好笑。
他对上了韩鹿鸣玩味的眼神,看出这是个乐子人,干脆也演他一把,于是捉住韩鹿鸣的手腕,带到铺着毡毯的案几边坐下,把酒壶搁在尚未熄灭的红泥小火炉上煨着。
“来得好,春夜寒凉,陪本官小酌几杯。
”转眼酒温,他斟在杯中递给韩鹿鸣,又转头问郭四象,“要不要一起?”
郭四象见韩鹿鸣手持酒杯,半边身往知县大人肩膀上挂,眼珠子都要瞪出来:“韩茸客,你在搞什么鬼!给我坐好,不得冒犯大人!”
韩鹿鸣举杯邀他,纱衣大袖如流风回雪:“贤弟!人生得意须尽欢,你不喝酒,那就跳个战舞,给大人助助兴吧。
”
“我跳个熊!”郭四象咂摸出味儿了,怒道,“郭三才把我俩当贿赂了是不是?恁爹的,看我不捶那老乌龟!”
韩鹿鸣拍桌而笑,火上浇油:“捶他!愚兄支持你。
”
这下满身“战损”破洞都灌满了羞耻,郭四象一双眼到处扫,见衣架上有件玉白色氅衣,连忙取来裹上。
他余怒未消地往案前一坐,命令韩鹿鸣:“你过来,坐大人对面,别整这妖里妖气的。
”
韩鹿鸣抱着一怀裙摆挪过去。
两人正式向叶阳辞行了个礼。
叶阳辞放下酒壶,正色道:“两位一文一武,是郭家与韩家年轻一辈中的翘楚,今夜受辱是为本官所累。
”
郭四象当即说:“与大人无关,明明是我们郭、韩两家做了龌龊事,我们替家里向大人赔罪。
”
他端正磕了个头,抬起脸:“我俩都听族长转述过退佃纳税之事,大人说得对,皮之不存毛将焉附,首先要保住夏津。
佃农回归后,郭家田地缺人耕作,所有郭氏子弟与仆役们都会参与春耕,我已向卫所请了假。
”
叶阳辞点头:“劳有所获,这也是给你们几家子弟上的一课。
本官会给县学和书院放半个月春耕假,只除了你,茸客。
”他望向韩鹿鸣,“你是去年的乡试第一,本官看过你的卷子,今年三月参加春闱,很有夺魁的希望。
眼见二月过半,你再不动身赴京,只怕要赶不及。
”
韩鹿鸣疏慵地笑了笑:“启禀明府,晚生不想参加会试。
”
叶阳辞不出所料地挑了挑眉:“你在乡试时发现有官宦子弟作弊,向许知州揭发此事,却遭训斥责罚,险些被除名。
幸得‘饮溪先生’为你求情,而你的试卷也确实出类拔萃,这才保留了解元之位。
”
韩鹿鸣笑意消融,如汤沃雪。
他垂目的这刻,风流不羁尽数化为了苍白清隽:“我愧对先生,先生是鸿儒,一生不求人,却唯独为了我折节。
而我因此看清了官场,没有公平正义可言,只有权术、制衡、交易。
“我在瓢泼大雨中回到家,父亲问我的第一句话却是‘解元保住了吗,会影响来年会试吗’,于是我又看清了家族,他们需要的不是韩鹿鸣,而是一个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