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就当是为了猎虎(1/3)
暴雨下了整整两日,犹自不肯停歇。
秦湍在工房里待得有些烦躁了,把手中零件赌气一扔,向门外唤道:“瞿长史!瞿境!”
瞿境习惯了主子的阴晴不定,但凡见到有不好的情绪苗头,就会在附近待命。
这会儿他听声进来,跪地行礼:“属下在。
”
“狄花荡还没有回信?”秦湍问。
“回王爷,没有。
”瞿境忧心忡忡地说,“七日前,济南知府派出两营兵马,端掉了历龙山匪寨,狄花荡据说率部突围了,不知去向。
我们传信过去的游隼也迟迟没有飞回来,不知是不是半途发生了意外。
”
秦湍反问:“你怎么不猜测狄花荡其实收到了本王的命令,可就是不回应,不执行呢?”
“这……”瞿境低了头,不敢接声。
秦湍忽地笑了起来:“她迟早要执行的。
墨者纪律严明,唯钜子之命是从,若非如此,又怎会千年来都不容于朝廷?这次本王就当她没有收到游隼传信吧,瞿境,你想办法派人联络,就说,钜子要见她。
两个月内,她必须赶来东昌府。
”
瞿境道:“是。
”
“两个月,我那三弟没病死在床榻的话,风温再怎么也该好了。
”铺地的兰草席上,秦湍把盘坐的双腿伸展开来,变为极轻慢的箕踞,“届时,本王要为他的大婚准备一份厚礼。
”
瞿境正要应和,却听门外一名传令的侍卫禀报:“启禀王爷,东昌府衙门有密信送到。
”
秦湍示意瞿境去取。
转眼这封密信被送到秦湍手上,他拆开细看,脸色愠怒地沉下来:“秦檩……你这个出尔反尔的老匹夫!”
瞿境愣怔了好几息,才蓦然反应过来,王爷直呼的是延徽帝的名讳,且詈君犯上,是不赦的死罪。
他背上冷汗渗出,勉强吸气平复心弦,问道:“王爷,出了什么事?”
秦湍不理他,揉着信纸,气哼哼地扔进炭盆:“他敢动我的玲珑金矿,山东这块地面就别想安生!济、青、莱、登四府,几十个大的民营矿场,多少人的饭碗和脑袋都系在这里,他想一口吃掉,就别怕炭火烧了嗓,刀片割了喉!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皇帝为私利以国法杀人,人就能为私利以谋乱弑君!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以利驱人,犹如逐羊……嘿嘿嘿嘿!”秦湍边语无伦次地骂,边嘿嘿狂笑。
瞿境心惊胆战地看他的主人发疯,很想捂住对方的嘴,又怕对方受激后疯得更厉害,从密室里跑去光天化日下骂,那可就真是满门抄斩了!
还好,秦湍疯得短暂,不多时就耗尽了激烈的情绪,颓然向后倒在草席上。
他懒洋洋地轻声道:“乱吧,乱中易取……我既为鲁王,那就给鲁地再多添几把柴,让火烧得更猛烈。
”
距离叶阳辞给秦深治完病,回到夏津县城,已过去了十二天。
暴雨初歇,整个县都在暮春的最后一场雨中苏醒,发出拔节般的声响。
可惜热闹都是别人的,无人在意告病近一个月的主簿韩晗。
韩主簿难耐寂寞,灰溜溜地回到县衙干起了正事。
叶阳辞倒是没给他脸色看,甚至还送了点温补的药材做慰问。
韩晗去找郭三才,问:“郭兄,你就这么被降服了?”
郭三才老脸一沉:“本官捧着他呢!捧杀捧杀,不捧怎么杀。
”
韩晗不甘地说:“我抱病几日,倒是叫郭四象钻了空子,听说知县让他管窑炉炼铁,还让他熟悉主簿政务。
这是想取代我!以后县衙属官可就都是郭家人了。
郭兄,你我交情深厚,你可别中他的分化之计啊!”
郭三才不喜郭四象,但一想到郭家开始有了独大的势头,又觉得挺好,嘴里虚以委蛇:“怎么会呢。
知县现下看中郭四象,日后未必不会提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