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2/3)
也得把这件事给圆过去。
马车稳稳当当驶入朱雀街,热闹繁华的平康坊各色店铺目不暇接。
盛菩珠神态自若跳下马车,仰头悄悄瞥了一眼马车后方的琳琅阁,然后理直气壮朝琳琅阁隔壁的成衣铺子——霓裳阁走进去。
“郎君,你怎么不动?”盛菩珠回眸,貌似关心问。
谢执砚负手立在马车旁,探究的眼神带着审视,毫无感情扫过名为“霓裳阁”的铺子,又深深看了一眼不远处门扉紧闭的“琳琅阁”。
薄唇微不可察地抿了一下,眼底掠过玩味的情绪,谢执砚并未立刻戳穿,只抬步跟上去。
“书禾。
”盛菩珠一阵风似的刮进霓裳阁。
礼部尚书家的女郎程书和正在铺子里查账,听见声音抬头,惊喜道:“菩珠,你怎么有空来?”
“嘘。
”盛菩珠急急忙忙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顾不上思考,一把抓住程书禾的手腕,雷厉风行把人拖到角落。
“书禾,你得救救我。
”盛菩珠压低声音,语速极快,“按照一开始说好的,我的琳琅阁若被发现,你这间霓裳阁先借我顶一顶。
”
“我的祖宗,你确定?”程书禾余光暗暗掠过不远处站着,气质冷峻的高大男人。
盛菩珠急得眼尾都红了,点头道:“我也没办法,要不是那位脑子有病的安王世子,我不至于出这样大的纰漏。
”
这事程书禾知道,当时念一伤得重,郎中还是她帮忙去请的。
“你确定不会被戳穿?谢氏三郎哪里是好糊弄的。
”
盛菩珠轻咳一声,很笃定道:“最危险的地方,难道不是最安全的地方?”
程书禾听得目瞪口呆,半晌才喃喃道:“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
盛菩珠反倒是拍了拍她的手,一副豁出去的架势:“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
心里一点数都没有的程书禾,简直心惊胆战地点头。
盛菩珠见谢执砚只是远远站着,她就把声音压得更低些:“我绞尽脑汁想了一整晚,将琳琅阁里藏着的人送去庄子肯定来不及,一旦查起来,那目标就更大。
”
“所以还不如反其道而行,直接来个釜底抽薪。
”
程书禾被说服:“你说得有道理。
”
“那我们就这样说定了,你铺子先借给我。
”
“好。
”
盛菩珠转过身,笑吟吟问:“郎君,觉得妾身这间铺子如何。
”
“尚可。
”谢执砚并未多言,只在店铺前厅摆着的花梨木椅坐下。
盛菩珠朝程书禾点点头,程书禾会意,悄无声息从另一个方向离开。
她才走不久,刚好有客人入店。
盛菩珠不太会介绍衣裳,奴婢婆子早就避远,她一个人手忙脚乱好不容易才把事情处理完。
谢执砚手里端着茶盏,指腹漫不经心摩挲着温热的杯壁,似笑非笑:“瞧着夫人对这霓裳阁,不太熟悉?”
盛菩珠笑得丝毫不心虚:“我不常来。
”
“是吗?”谢执砚看了她好一会儿。
“是。
”盛菩珠肯定道。
不多时,程书禾回来,身后跟着念一。
“娘子。
”念一的声音在抖,行礼的规矩一丝不苟。
本就因折了手,嘴唇毫无血色,肌肤白得近乎透明。
他身形挺拔瘦削,微低着头,当下穿了一身桃粉色的圆领宽袖袍衫,天生乖巧的长相,眼睛很大很圆,稍稍卷曲的前额碎发,很明显的胡人血统。
“郎君。
”念一朝谢执砚行礼。
他声音不大,一双异域风情的眼睛,再配上怯生生的表情,活脱脱像一只矜贵又胆小的波斯猫。
谢执砚喝茶的动作停下来,茶盏搁下时发出很重的声音。
念一吓得一抖,只觉得莫名其妙的寒意从脚底窜至头顶,额头冷汗涔涔,脸色比一开始更白,恨不得将自己缩成一团。
“郎君。
”盛菩珠仔细观察谢执砚的表情,轻轻扯了一下他的衣袖,用只有两人能听得到的声音道,“说好的,你不吃醋的。
”
谢执砚简直气笑,他目光陡然沉下去,先是从念一身上扫过,最终落在盛菩珠身上。
他问:“我能反悔吗?”
“君子一诺千金,你不能。
”
谢执砚凝着眼前颠倒众生的明媚小脸,异常沉默。
盛菩珠被他这样盯着,心底那点虚气止不住地往上冒。
霓裳阁,令人窒息般的死寂持续了很久,久到盛菩珠喉咙干涩,心底生出连她自己都捉摸不透的紧张。
谢执砚没再说话,站起身,衣袍随着他动作晃了晃,没有一丝褶皱。
盛菩珠见状,心头一紧,几乎是脱口而出:“你生气了?”
谢执砚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良久,哑声道:“军中有事,我该走了。
”
他神色平静转身,看不出任何波澜,顿了顿又补了一句:“你不要多想。
”
怎么可能不多想,本就底气不足。
直至谢执砚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霓裳阁外,盛菩珠像是被抽走身上仅剩不多的力气,软软地往程书禾身上一靠:“吓死我
了。
”
程书禾同样没好到哪里去,后背全是冷汗,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这……这算是骗过去了?”
“谢三郎怎么这样好脾气,竟然什么都不问。
”
盛菩珠抬手,冰凉发抖的指尖摁着眉心,有气无力点点头:“应……应该算是骗过去了吧。
”她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总之能先瞒过一天,算一天。
”
“琳琅阁的事对他来说,肯定是完全无法接受,我……”
盛菩珠摇摇头,只要一想到和离,她竟然觉得不舍。
程书禾觉得佩服,勉强打起精神道:“我当初要有你这胆量,我也不至于和离。
”
盛菩珠闻言,只能扯出一个比哭还僵的笑。
转眼深秋,庭院草木染上层层金色。
谢执砚看似没有追究,可过于平静的反应,更显一种风雨欲来的凝重。
老夫人的身子在沈策的精心调理下,已经肉眼可见好转,然而,盛菩珠却并未感到全然轻松。
自那日在霓裳阁,谢执砚用那种深不见底的目光看她后,再无异样。
他对她一如既往的温和,只是不再好奇铺子的事,至于念一,他后来连问都没有问一句。
要说不正常的,可能是在床笫之事上,他比以前更凶更狠,有些时候很磨人,把她挑逗到极致,却硬生生忍着不给。
要她哭着求他,可怜兮兮说尽好话,他才愿意一点点地给予满足。
他像是格外享受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