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2/3)
成一团,冰袋融化顺着脖颈一路流下晕湿她前胸睡衣,她睡得不踏实,眉头依然蹙起,好像还陷在现实的噩梦中。
离开前,刘泉转告说李辛美的孩子可能保不住。
蒋钦欣然点头。
等温雪转醒,天蒙蒙亮,晨雾笼罩窗外。
她迷茫地凝视天花板,这不是她的房间。
下床,在陌生的房子里穿行。
“怎么总是不穿拖鞋?”
是继父。
他伸手触摸她的左脸,有点疼。
温雪才恍然原来不是梦。
她干涩地眨了眨眼,贝母般的脚趾蜷曲抠地,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是真的,没办法和母亲生活了。
继父说:“小雪,一切有我。
”
温雪肌肤娇嫩,到白天,脸尚未消肿,蒋钦给她请了假,让她在家里安心修养。
这里大概是蒋钦自己的住所,温雪从没来过,家具看起来有些年份,古朴别致带给温雪一丝安全感。
柔姑赶来照顾她,她问李辛美怎么样了。
柔姑摇摇头,眼神复杂。
她的心又沉了下去。
蒋钦出门时,温雪披着毛毯,蜷在沙发上看纪录片,屏幕上野生动物的奔跑模糊成一片光影,她的眼神空洞如死水。
他回来时,她仍保持着同样的姿势,时间在她身上仿佛静止。
家庭医生给他来电话,李辛美的孩子很顽强,居然转危为安,蒋钦听完破口大骂。
温雪在一旁默默听着,突然开口:“生下来吧。
”
蒋钦侧目,巴掌印已经看不太出,少女的侧脸沉寂如雪。
温雪不知道自己以哪种身份说这样的话,是母亲的女儿,还是继父的情人……
她开始迁怒。
母亲所有的不堪忽然在这一刻从记忆中拾起。
父亲去世后,她被送到乡下奶奶家,李辛美一次都没来看过她,六年。
她苦苦编织妈妈的幻境,遗忘母亲对她的忽视、不耐烦挂掉的电话,仿佛只有心血来潮时母亲会像关心路边小猫小狗一样来摸摸她,大部分时间,她的眼里都没有她。
她不是一个好女儿,李辛美又何曾给她半分解释的余地。
可时间久了,她又陷入深深的自责和愧疚中,周而复始。
生活还在继续,蒋钦没有让她住校,而是在学校附近安排了一栋安静的房子,柔姑来照顾她的日常起居。
温雪几乎忘了小时候在奶奶家,夜夜盼望与母亲团聚的日子。
很长一段时间,她再也没有见过母亲。
她的世界缩小到这栋房子、学校、蒋钦,以及偶尔从窗外传来的雨声。
好像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几场雨后,榕城进入深秋。
她的成绩一落千丈,手不自觉会发抖,心脏有时被挤压几乎让她喘不上气,书本里的文字突然变得陌生,她开始莫名其妙流泪……一次突然的晕眩后,万芳拨通了蒋钦的电话。
他们说她生病了。
后来的每个周末,温雪都和心理医生艾维尔度过,她有渐渐好转,也开始依赖蒋钦,她知道这不是爱,却无法摆脱这种牵绊。
温雪最近在艾维尔那里了解到一个新词,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艾维尔告诉她,斯德哥尔摩效应的产生可以被视为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