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2/3)
是舒展的,嘴角也是上扬的。
等孟羽凝从地上爬起来,便拉着屹儿继续练习站姿,可怎么练都不得要领。
屹儿自己会站,可他太小了,指导孟羽凝,便有些表达不清。
他见阿凝没有进步,急得跑去拉祁璟宴的手:“哥哥,你教教阿凝嘛。
”
孟羽凝也跑过去,雙手合十:“殿下,你教教我嘛。
”
一大一小,两雙清澈的眼睛眼巴巴望着他,看得人不忍心拒绝,当然,祁璟宴本来也是答应了的,又怎会拒绝。
于是便说好,可他站不起来,没法近身纠正她的姿势,于是看着孟羽凝说:“给我找根竹條来。
”
孟羽凝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点头说好,颠颠跑去護卫们建房子剩下的边角料那里,找了根小拇指粗细的竹条来,递到祁璟宴面前:“殿下给。
”
祁璟宴接过,往旁边一指:“站好。
”
“哦,好。
”孟羽凝拉着屹儿到他指定的地方站好,拉开了弓。
屹儿动作标準,无需纠正。
祁璟宴看向孟羽凝,见她腆着肚子,人往后仰,他便说:“肚子收回去,腰挺直。
”
“好。
”孟羽凝十分听话,“收肚子,挺直腰。
”
她嘴里这么念叨着,肚子收了回去,可却弓起腰,驼起背,像是要去做贼。
祁璟宴又说了几次挺直腰,孟羽凝仍旧做的不到位,他一时情急,便用竹条轻轻戳了一下她的后腰:“这里要挺直。
”
腰上突然一痒,孟羽凝嗷一声蹦出去好远,随后捂着腰,看向祁璟宴:“殿下别扒拉我呀,我怕痒。
”
穆云几人留守营地,一边護卫安全,一边跟着穆九一起做着各种物件,先前并未往这边看。
可此刻听到孟姑娘大声嚷嚷了这样一句,几人脑袋齐齐歪了过来,眼睛里冒着熊熊八卦之火,想看看自家殿下为何要扒拉人家孟姑娘。
祁璟宴:“……”
他百口莫辩。
孟羽凝见大家伙都往这边看,她有些不好意思,觉得自己小题大做了,想了想,朝祁璟宴拱了拱手:“殿下,我会忍住的,咱们继续吧。
”
祁璟宴说好,于是几人继续。
孟羽凝警惕着,可祁璟宴手里那根竹条再没挨到她身上,她松了一大口气。
---
張護军一行人修养了一天,总算恢复了元气,立刻分兵几路,马不停蹄地追赶祁璟宴。
可足足追了两天,連个影子都没追到。
待几路人都回来之后,他阴沉着臉,甩着马鞭咒骂道:“都她娘的是一群废物。
”
众人不敢言语,低垂脑袋,等着他的脾气过去。
好一阵子,張护军随手指了一人:“你,回京,去三皇子府上报信,就说慎王跑了。
”
一听要去三皇子府上,那高个子士兵脸色刷地一下变得惨白,扑通一声跪地,语气哀求:“大人,要不您还是派别人去吧,小的腿脚慢,怕耽误了您的大事。
”
张护军本就心情暴躁,此刻见他竟敢推诿,上去一脚,将他踹翻:“老子让你去,你就去,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不去老子现在就劈了你。
”说着真的去抽刀。
高个子士兵捂着胸口爬起来,喏喏不敢言,翻身上马,朝着京城飞奔而去。
等那人走远再也看不见,张护军下令:“再给老子追。
”
说罢,甩起马鞭,用力抽了下马,马嘶鸣一声,扬蹄飞奔而去。
---
京城,夜色深深。
三皇子府,书房。
高个士兵跪在地上,战战兢兢把慎王跑了的事情说了。
三皇子听完,一言不发。
许久,就在高个士兵以为自己逃过一劫时,就见一直静静坐在椅子上的人站了起来,随后那双黑色靴子一步一步走到了他眼前。
紧接着,就听一声刀出鞘的声音传来。
他惊恐抬头,尚来不及说话,就见眼前寒光一闪,随后脖子一凉,便没了知觉。
人头落地,骨碌碌转了几圈,停了下来,那双眼睛犹自睁着,并未闭上。
三皇子掏出帕子,慢条斯理擦干净刀上沾染的血迹,把帕子随手一丢,刀入鞘,声音无波无澜:“拖去喂狗。
”
-
皇宫,慈宁宫。
太后靠在引枕上,手里转着佛珠,闭目养神。
陶嬷嬷快步走进来,凑到太后身边,以手遮嘴,悄声耳语:“太后娘娘,翊坤宫那边来消息了。
”
太后睁眼,挥手,将殿内服侍的宫人都打发下去,“说吧。
”
陶嬷嬷神色凝重:“说是今儿一大早,宫门刚开,三皇子就到了翊坤宫给章贵妃请安,还把人都给打发得远远的,母子二人说起了体己话,咱们的人離得太远,只从二人说话的口型上辨认,说是三皇子说……”
陶嬷嬷说到这里,面露难色。
太后:“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
“那老奴就僭越了。
”陶嬷嬷先请罪,随后神色激动起来:“咱们的人说,三皇子说‘那残废跑了’。
”
太后立马坐直了:“宴儿跑了?”
陶嬷嬷点头:“应是错不了。
”
太后笑了:“好好好,跑得好,能跑就说明还有心气,哀家真是怕这孩子经了这一遭,就此消沉下去。
“
主仆二人高兴了一会儿,太后又问:“那可有提到屹儿?”
陶嬷嬷摇头:“那倒是没有提到,不过有殿下在呢,定能把小殿下护得好好的。
”
太后点头:“这一点我倒是不担心,这也是哀家为什么要把屹儿送去宴儿身边的缘由。
”
陶嬷嬷附和道:“幸亏太后娘娘有先见之明,早早就把小殿下送去殿下身边了,不然翊坤宫那位怕是不会死心,隔三差五就得来纠缠。
”
想到皇后薨后,翊坤宫那位装模作样跑来她这里,哭着说心疼屹儿小小年纪就没了母親,想把他抱过去翊坤宫养着,太后的脸色就冷了下去:“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做戏做到哀家面前来了。
”
高兴过后,陶嬷嬷担心起来:“太后娘娘,您说,殿下他会不会?”
陶嬷嬷点到为止,后半句话并未说出来。
太后明白她的意思,摇了摇头,语气笃定:“不会。
即便宴儿要报仇,有朝一日也会光明正大杀回京城,断然不会在外反了。
”
陶嬷嬷又问:“那殿下这一番,又是为何?”
想到那些阴毒之人的鬼蜮伎俩,太后冷哼:“定是那群狗东西欺人太甚,宴儿不想坐以待毙,才换了条路走罢了。
”
陶嬷嬷:“原来如此。
”
正说着,就听外头宫人禀报:“太后娘娘,章贵妃求见。
”
太后和陶嬷嬷对视一眼,太后冷哼一声:“去,让她进来,哀家倒是要看看,今儿她又想闹什么幺蛾子。
”
陶嬷嬷应是,出门,朝着章贵妃行礼:“贵妃娘娘,太后娘娘请您一人进去。
”
章贵妃把随身宫女留在殿外,跟着陶嬷嬷进门,上前行礼:“臣妾给太后请安,愿太后万福金安。
”
太后转了两圈佛珠,才开口:“起来吧,看坐。
”
章贵妃谢恩起身,在下首的椅子上坐了,随后一脸忧色地说:“太后娘娘,臣妾听说一件事,也不知是真是假,更不知当说不当说。
”
太后:“那就不必说了。
”
章贵妃显然没想到太后如此不给面子,面色一僵,随即快速调整好神色:“可是此事涉及慎王,臣妾觉着还是得和太后娘娘说一声的好,免得太后娘娘挂念。
”
太后手上转着佛珠,面上纹丝不动:“那就说说吧。
”
章贵妃叹了口气:“臣妾听说,慎王甩开护送的官兵,不知所踪。
”
太后风轻云淡:“那许是路上风景太过枯燥,慎王换条路走,散散心罢了。
”
这纯属睁眼说瞎话,章贵妃一噎:“可是,太后娘娘您也知道,慎王毕竟和其他藩王不同,就藩路上,私自更改路线……,若是此事传到陛下耳中,陛下怕是要龙颜大怒。
”
太后:“哦?这么说来,章贵妃你是要将这道听途说之言,告到陛下面前去?”
章贵妃忙摆手:“臣妾怎会?”
太后:“那是老三要去陛下面前说?”
章贵妃:“老三也不会。
”
太后挑眉:“那就稀奇了,慎王犯了这么大的过错,你们竟然不告到陛下面前,趁机置他于死地?”
没想到太后今儿如此直白,章贵妃笑得有些尴尬:“太后娘娘多虑,老三和慎王是亲兄弟,又怎会落井下石。
”
太后恍然大悟般:“哦~,那哀家知道了,你们就是想瞒着陛下,回头刚好借此机会追杀慎王,待人死了,就往他身上一推,说什么慎王私自逃跑,这才遭遇什么山匪流寇的,你们落得个干干净净。
”
章贵妃没想到太后竟一猜一个准,脸色微微一变,笑容越发僵硬:“太后娘娘说笑了。
”
太后审视着章贵妃:“合着你今日来,就是想把这些告诉哀家,引得哀家动气,最好气死过去才好。
”
章贵妃察觉到太后的怒气,心中暗道这老妖婆今日怎么如此反常,连表面的体面都不要了,琢磨着今日可能来错了,便准备起身告退。
怎料,太后突然冷脸,高声喝道:“来人,章贵妃忤逆犯上,掌嘴二十。
”
两个人高马大的嬷嬷立刻从屏风后头闪身出来,朝这边走了过来。
章贵妃脸色突变,蹭地站了起来:“太后娘娘!本宫是陛下亲封的贵妃,我娘家……”
太后面无表情,转着佛珠。
那两个嬷嬷走上前来,一人从身后架住章贵妃,一人抬手就扇。
啪!啪!啪!……
这巴掌来得猝不及防,章贵妃的脸立刻肿了起来,痛呼连连。
等二十巴掌打完,两个嬷嬷松开章贵妃,章贵妃一下摔坐在地上,捂着脸痛哭出声,可却不敢哭得太大声,因为嘴咧得太大的话,扯得脸疼。
太后一脸嫌恶:“送回翊坤宫,禁足半年。
”
因着皇后之死,后宫无人打理,她软磨硬泡了许久,刚从康文帝那里要来了后宫管理之权,如果禁足半年,那就意味着大权要旁落,这个是她最无法忍受的。
她后悔不已,暗道今日草率了。
皇后死了,太子废了,如今她管着后宫,老三又在陛下面前得以重用,这阵子她有些忘乎所以了。
今天从老三那里得知,祁璟宴竟然违背圣意,私自跑了,她便没沉住气,来了慈宁宫。
这老妖婆私下里把皇后留下的那个小崽子偷偷送出宫去,让老三少了一个拿捏祁璟宴的把柄。
当时她出手晚了,没办成这事,老三还埋怨她来着。
今日来这一趟,本是打算气气太后,出一口心中恶气。
怎料,一向不问世事,对后宫争斗漠不关心的太后,今日竟然一反常态,不但同她直来直往,竟然还管教起她来了。
虽然太后和陛下的关系不是十分亲厚,可陛下对太后这个亲娘素来敬重,今日这事即便是太后做得过分,可就算闹到陛下面前,陛下也不会为了她忤逆太后,说不定要为了他孝顺的名声再责罚她一番,还有可能会连累老三。
而且,她忽然想起,太后之所以是太后,是因为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