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媳对峙(2/3)
子在阳光照不到的阴处,摆着些杂物,内部有一股舒适而古怪的气味。
“小玉,你过来。
”裴均坐在沙发上喊她,话语里听不出情绪。
“好,我来了。
”攻玉疑惑地歪了一下头,起身走到他身边。
出于对长辈的尊重,她就低着头站定着“听候发落”。
“坐。
”单音节的命令。
“不用了,爸爸。
”
“你的目的,我心知肚明。
不过……作为你的长辈,我必须得负责任地告诉你,这是一场意外,最好的处理方式——如果你就把它当成是意外,我会既往不咎。
”
“我同意,爸爸,这对大家都好。
”
裴均摘掉眼镜,捏了捏山根,从上到下扫了一眼攻玉,继续说:“文裕很单纯,我不希望这件事上,我的儿子会受到伤害。
他的眼中非黑即白,有些真相,有时会彻底摧毁一个人。
”
他把“我的”二字咬得很重,话语是不容置喙口吻,可眼神里又带着些老练的鉴赏神情,不断地品味着儿媳此刻的神情。
攻玉在自己的视角里俯视着这位名义上的公公,看他的表情有了一些改变。
裴均的眉梢向中间蹙拢,形成一种压迫感,愠怒却没有即刻发作。
她站在沙发三步之遥的地方,阳光恰好停在脚边,不再前进。
如果和裴均充分接触,就能发现他实则是个无聊的人,执拗与古板让其失去了轻松的幽默气质。
这是一种标准的男性形象,有些古典风味,恰似九十年代的剧本里出来的样,从冷冰冰、慢悠悠的风度中流露出某种自己也察觉不到的自负与自得。
她最讨厌这种人。
他的轻慢和自负让他无法正常和他人相处,就像在他的世界观里,他的儿子需要做一只纯洁无垢的羔羊,而她则充当了戏剧里那只邪恶贪婪的恶狼。
他作为掌权者对于这种自然的扑杀是喜闻乐见的,但是却会出于某种人为的道义而出面阻止。
裴均在等她的答复,他抬起眼,第一次真正意义地注视着儿媳。
攻玉对上他的视线,眼神清亮:“不过爸爸,您不觉得这很有趣吗,秘密藏在干净的表象的下面。
”
裴均指节叩在真皮沙发上,这话太敏锐,不应该由一个安分守己的人说。
“表象的干净,是因为有正确的秩序。
”他的声音渐沉,“这个社会,这个家,乃至你我在其中的位置,都是由秩序维系,打破秩序的人往往付出代价。
”
攻玉忽然感觉嘴唇有些干涩,掏出口袋里的镜面唇釉涂上。
“爸爸,您说得对,不过我们是一家人……我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位置。
”她边说边用手指抹掉涂得太外面的唇釉,把指腹染得红红的,显得特别心不在焉。
她不想听公公用冷静的、理智的,同时有些低沉、单调的口吻重复些陈词滥调,企图用形势压迫她不得不闭嘴。
“你……你有什么要求?”裴均盯着她开开合合的红艳的唇,皱了皱眉,继续开口施压。
“您误会了,我没有什么要求,我想您之前说得很对,我的运气是很好,能遇到阿裴然后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