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2/3)
很好,你也很爱他们的事情,难道只是谎言吗?”
她镇定自若地面对着我,“如果要从头解释,恐怕是个很长的故事。
我们去候车室坐坐吧。
”
我环顾四周,才发现我们沿街市兜了一个圈子,又回到了火车站门口。
我们在售票大厅的长椅上并排坐下。
人流滔滔,淹没了我们的小小身影。
李子桐望着火车时刻表说了起来:“其实,我从小就是一个孤儿。
”
“哎?”
“别这么沉不住气好吗。
我不是在说气话,只是描述事实。
”
我点点头,她继续说了下去。
“李学强夫妇是我的养父母。
至于亲生的那对,我见都没见过。
”
“听说我是被襁褓包好丢在社会福利院门口的。
丢弃的原因是未婚先孕、贫困还是单纯的不要女婴一概不得而知。
被福利院的工作人员发现后,我顺理成章地受到了他们的照顾。
”
“最初的记忆是从三四岁开始的。
细节早就模糊了,只记得自己特别的饿,连续三四天只喝了半碗粥,多亏了一个同龄的朋友分了半个馒头给我才活了下来。
福利院这地方怎么说呢,看起来一团和气,孩子们活得朝气蓬勃。
领导视察或社会捐赠的时候,我们都穿得整整齐齐,脸上用粉扑出红晕,带着幸福的微笑列队唱歌。
事实上那几年经济不算好,社会上有父母的孩子都不一定能吃饱饭,更别说我们这些没有父母的了。
”
“工作人员都是好人。
有一个姓李的中年阿姨,我们都叫她李妈妈。
她是那种宁可自己吃不上饭也看不得我们饿着的人。
无论多么艰难,她总是尽量去筹集善款,搞来足够我们生存的食物。
但也仅仅够生存而已了,粥常常稀薄到可以当镜子,菜都是豆芽这类的东西。
更糟糕的是,在那种环境下,孩子都比一般情况下早熟。
年纪大的孩子凭借体格优势欺凌弱小,分得更多的食物。
工作人员都隐隐察觉到了这件事,但没法管。
一方面人手不足,光是维持福利院的正常运作,养活一大帮孩子就够要命的了。
另一方面欺凌者远比同龄人狡猾,平日里对大人们装出一副老实听话的乖孩子模样,私下对年纪小的孩子动辄拳打脚踢,威胁不得向大人们告状。
”
“我每天都盼着逃离那里。
成年以前,离开的途径只有一条——被领养。
但这样的机会十分难得。
而且就算有领养人了,他们往往还要在全院的孩子里挑选一番。
至于挑选的标准,虽然因人而异,但总体还是一致的。
健康的男孩最受欢迎,其次才是女孩。
长得好看的,能言善辩的更受欢迎,身体有残疾的通常没人选,偏偏这类孩子才是福利院里最多的。
这都是常年被挑选剩下的年长孩子总结出来的经验。
”
“每次领养人到来时,我都满怀期待。
换上最好的衣服,尽力遮掩破洞。
碾碎凤仙花的花瓣碾出汁水涂在脸上,让脸色更加红润。
列队唱歌时也比平时笑得更甜,唱得更大声。
但却总是未被选中,只能一次次地参加欢送会。
失望之余,又把希望寄托到了下一次。
”
“就这样月复一月,年复一年。
转眼间我快七岁了。
听说过了上学的年纪以后,基本就不会有人领养了,因为他们担心年纪大的孩子记事多,不会真心把领养人视作父母。
我心急如焚,更加精心地做准备,歌曲私下练习了一遍又一遍。
可偏偏那年迟迟没有人来办理领养手续。
直到七月份我的生日前才有一对夫妇到来。
我高高兴兴换好衣服,却听说他们早已挑好了领养的孩子,参观我们唱歌跳舞只是走流程而已。
”
“果然,列队唱歌时,我一眼就望见了他们身边已经坐了一个男孩。
他笑容满面的,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的心顿时完全凉了,唱歌时刚一开口就忍不住哭出声来。
所有人都诧异地看着我,我知道这时候再不收住就完了,说不定要被关禁闭,但泪水就是忍不住。
”
“果不其然,哭个没完的我被领到了单独的小房间里。
没开灯,关上了门,我继续哭哭啼啼了半天,又饿又累,终于忍不住睡着了。
醒来时,我发现自己竟被人抱在了怀里。
刚才那对夫妇里的女人慈祥地抱着我,面露笑容,那笑容我大概一辈子也不会忘记吧。
在一旁的“李妈妈”兴高采烈地说道,‘他们打算领养你啦,还不叫妈妈?’”
说到这里,李子桐嘴边漾起一缕微笑。
我也由衷为她高兴,但随后想起李家夫妇的惨死,不禁打了个寒战。
“之后我糊里糊涂的,像是踩在云朵里一般迷糊。
参加了自己的送别会,收到了十几张的离别贺卡。
临行的前一晚,我假装早早就睡了。
听到旁边的人都在讨论我的事情,他们都说我是故意在表演时哭起来的,那对夫妇觉得可怜,这才选中了我。
第二天办完手续,那对夫妇领我离开时,我回望了一眼福利院,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成为一个听话的好孩子。
”
她音量不变,声音却变得冷而坚硬,“那对夫妇你认识,就是我刚死去的养父母。
”
我迟疑了一会,才开口询问,“你的身世,警方似乎毫不知情呢。
”
“说不定他们查过了户籍档案,却毫无收获吧。
”她望向大排长龙的售票窗口,“李学强,哦,是说我父亲。
他认识所里管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