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1/3)
姜颂禾领着顾云拙出了警局大门,许是姜酩野提前打过招呼,一路上姜颂禾离开得畅通无阻,除了门口大爷问了一句你们要去哪儿外,其他人看见她基本默默转身就走了。
像是生怕对视一眼,就被她缠上。
姜颂禾领着顾云拙来到福寿村。
顾云拙率先拉住她的胳膊,询问了句:“你能先和我说一下现在你们查案的进度吗?”
“怕过会儿说错话?”姜颂禾道。
“嗯。
”顾云拙点了下头。
姜颂禾:“现在,我们基本可以断定,我们发现的尸骨是由凶手熬煮过后呈现出来的效果。
”
“目前有两个人嫌疑最重,一个是图宏远,他是一个人贩子团伙的重要成员,听说喜欢吃人肉,尤其是喜欢烹煮着吃,所以我哥哥他们正在全力搜捕他。
”
“另一个是牛经复。
”
注意到姜颂禾在提到一个人名后,没有准备继续说下去的打算,他好奇问:“这个人怎么了?”
“他……”姜颂禾不知道应该如何解释,她道,“挺正常的。
”
“嗯?”顾云拙发出一个鼻音。
姜颂禾破罐子破摔道:“我觉得他不正常。
”
至此,顾云拙也猜出来了个大概:“所以,你现在是没有任何证据对吗?”
虽然姜颂禾极力不想承认,但是目前来看,事实确实是这样的,她不敢回看顾云拙的眼睛,默默点了下头:“嗯。
”
“那这次,你来福寿村也是来调查他的?”顾云拙继续追问。
“对……吧。
”姜颂禾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顾云拙盯着她:……
他快速握住姜颂禾的手腕。
“喂,你干嘛?”姜颂禾警惕道。
“回警局,”顾云拙愤怒到咬牙切齿,他顾不上自己的情绪,道,“我脑子抽了才跟你出来。
”
什么叫脑子抽了啊。
“我可没非要拉着你啊,我说我自己一个人可以,是你自己要跟上来的。
”姜颂禾道。
“难怪你哥哥说不帮你查人,胡乱猜测,我也不愿意陪着你查。
”顾云拙拽着她。
姜颂禾拼命抵抗:“谁让你陪了?我自己一个人可以。
”
见顾云拙没有说话,继续拽着她的胳膊,姜颂禾警告道:“你松开我,你赶紧松开我。
”
顾云拙不为所动:“你哥哥让我看着你。
”
姜颂禾向后拉扯着:“谁要你看了,你松开我,你赶紧松开我!”
争吵间,一个略显肥胖的男人从不远处走过来,他的手里握着一个竹子编成的菜篮:“你们在村头这是干嘛呢。
”
听到声音,姜颂禾和顾云拙两个人停止了争执,他们齐刷刷地看过去。
立刻,姜颂禾眸子一沉。
像是认出了她,牛经复唇角微微笑了下,道:“我认识你,我们白天的时候见过,你还记得我吗?”
姜颂禾看着他愣愣地点了下头:“嗯……”
“这么晚了,你们在这儿干嘛呢。
”牛经复弓着腰,对姜颂禾和善地笑着说。
姜颂禾丝毫不畏惧地盯着他,像是想从他的脸上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突然,顾云拙一个跨步挡在姜颂禾身前,硬生生将俩人隔开。
他的目光精锐,且满脸警惕。
牛经复笑容更甚了,他道:“保护女同学呢。
”
“嗯。
”顾云拙一脸严肃地回应道。
本来应该是一副“英雄救美”的唯美画面,可姜颂禾并不觉得有任何可以感动的地方,她只觉得顾云拙挡住了自己审视犯人的视线。
姜颂禾二话没说,从后面按着顾云拙的头,将他向右拨开。
顾云拙防住了前面的牛经复,没防住后面的姜颂禾,被姜颂禾用力一推,他一个没稳住向右踉跄了几下。
他好不容易站稳脚,一脸震惊地盯着姜颂禾,终于他怒了。
他就没见过这么不识好歹的人。
他大声道:“你干嘛?!”
姜颂禾没有回答他。
反倒是牛经复率先站直身子,看着姜颂禾微微笑了下,道:“天不早了,你们两个小孩早点回家吧。
”
“你不生气?”姜颂禾冷静着问。
牛经复沉默片刻,笑道:“我为什么生气?”
姜颂禾盯着他半天,才故意提醒道:“今天早上,我往你的锅里扔石头。
”
牛经复长长地“哦”了一声:“所以这次你们来,是来道歉的对吗?”
姜颂禾庄重地点了下头:“嗯。
”
牛经复大度道:“没关系,你年纪小,生气起来情绪不受控制很正常。
”
“知错能改就好,下次这种错误可不能再犯了啊。
”
说着,牛经复还不忘在姜颂禾肉嘟嘟的小脸上捏上一把。
眼看着牛经复准备绕过他们离开,姜颂禾一个箭步上前赶上他,她故作好奇道:“你为什么要给全村人做饭,还不求回报?”
牛经复一边走着一边回答:“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
姜颂禾细想了一会儿,故作天真道:“因为我们学校老师布置的寒假作业说,让我们在这个寒假做满100件好事。
”
“可是我不理解人为什么要做好事?”
牛经复不经意地问:“什么不理解?”
姜颂禾道:“因为我帮助别人,看不到任何好处啊。
”
“这种事情你不应该问问你哥吗?”牛经复冷不丁道。
姜颂禾道:“为什么要问他啊,他又不喜欢做好人好事。
”
“他不是警察吗?”
牛经复一句话,姜颂禾直接沉默了下去。
“你不好奇我怎么知道的?”牛经复道。
还能怎么知道的?
昨天姜酩野来村里调查的时候,被你看到了呗。
姜颂禾摇摇头:“我和他又没关系,干嘛好奇?”
牛经复:“你们关系不好?”
“不好。
”姜颂禾直接了当地回答。
“那你今天早上跟他一起来福寿村干嘛?”牛经复道。
“我怎么知道,他强拉我来的,”姜颂禾撒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的,她故意道,“估计是来查什么案子,拿我当挡箭牌吧。
”
牛经复脚步一顿,问:“查什么案子?”
“我怎么知道?”姜颂禾快速回答,“我一个小孩子,他怎么可能什么都和我说?”
牛经复笑了笑,没有吭声。
吐槽起姜酩野来,姜颂禾丝毫没有嘴软的,她道:“你不知道我哥哥有多讨厌,防我就跟防贼一样,什么都不和我说。
”
“他不和我说,我还不稀罕关心呢。
”
牛经复继续笑着向前走。
许久,他问:“往锅里扔石子是他指使你的?”
“当然不是!”姜颂禾替姜酩野解释道,“我哥这人虽然无耻了些,但是不至于这么下作。
”
“他干嘛指使我坏你做好事啊。
”
牛经复没有说出自己的疑虑。
姜颂禾一边观察着他的表情一边道:“是我当时一个情绪上头,就不管不顾了起来,跟他没有关系。
”
牛经复不知是何情绪,他唇角的笑容展开地更大了些:“你还挺仗义。
”
“这不是仗不仗义的问题,而是我自己的错误,用不了别人给我背锅。
”姜颂禾故作大义道。
不知何时,被姜颂禾推开了的顾云拙已经跟了上来,他默默跟在两个人身后,安安静静听着,一句话都没有说。
姜颂禾仰头看着牛经复,好奇道:“你这是准备去哪儿啊。
”
牛经复快速道:“去山上看个朋友。
”
“他住山上?”姜颂禾问。
“不是,”说着,牛经复哽咽了一秒,“她死了。
”
姜颂禾下意识回答:“对不起。
”
“没关系,”牛经复大度道,“你也不知道,不怪你。
”
说完,牛经复赶人道:“这么晚了,你们别跟着我了,回去吧。
”
“我还是觉得有些内疚,要不我陪着你去见朋友吧,”姜颂禾道,“我可以保护你。
”
牛经复笑着揉了揉姜颂禾的头,道:“你看我这个体格,还需要你保护啊。
”
“万一呢。
”姜颂禾亮出自己胳膊上的肌肉,“我身体小,动作灵活,可以随时随地做一些高难度攻击。
”
像是被姜颂禾的动作逗笑了,牛经复再次揉着姜颂禾的头:“要是我女儿还活着,也应该像你这么大了。
”
像察觉出了不对劲,姜颂禾追问道:“你真的有女儿啊。
”
“你以为我之前说给村子里的人做饭是为了积善行德,是骗你的啊。
”牛经复笑道。
“不是,”姜颂禾道,“我以为她在她爷爷奶奶那里呢。
”
牛经复沉默片刻,道:“我爸妈早就没有了。
”
“对不起。
”姜颂禾再次真诚道歉了句。
“没关系,”牛经复开玩笑道,“这已经是你今天第二次道歉了。
”
姜颂禾默默地没有吭声。
姜颂禾看着牛经复手腕上的篮子,问道:“篮子里面装的什么啊。
”
经过这几次的对话,牛经复像是对姜颂禾卸下了所有防备,他掀开遮挡在篮子上的蓝色方格布块儿,道:“是馒头和鸡架。
”
顺嘴般,姜颂禾问:“怎么不是今天的牛肉丸啊。
”
立刻,牛经复的表情变得很僵硬。
姜颂禾抬眸,故作不经意间瞄了他一眼。
她在心里猜出个七七八八来了,她又转移话题道:“你是福寿村本地人吗?”
“不是。
”牛经复快速回答。
“那你是哪里人啊。
”姜颂禾追问道。
“凤安的。
”牛经复快速回答。
姜颂禾点点头。
是她师祖叶浦岚所在的那个市。
就是不知道她的师祖,到底认不认识牛经复了。
日头渐渐落下去,三人走到山腰的时候,天已经大黑了。
周围没有路灯,延边的还树枯得只剩下枝丫了,杂草丛生,一根又一根泛黄的草干在旁边竖着。
姜颂禾和顾云拙跟着牛经复来到半山腰,默契的,一路上三个人都没有多说话。
牛经复举着一个大亮的手电筒,给三人照着路,冷不丁他着急地喊了句:“唉,小心脚下。
”
姜颂禾从旁边跳过。
原是在姜颂禾面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拦路的枯树干。
姜颂禾道:“谢谢。
”
牛经复没有继续说话。
他继续向前行走着,直至面前出现了一个小土包,他才停住了脚。
土包很小,上面一根杂草都没有,好像时常有人过来清理。
姜颂禾站在牛经复身后,她若有深意地盯了眼他的背影。
像是根本没有注意到姜颂禾的眼神,牛经复蹲下身子,把盖在篮子上的蓝色方布拿下来,露出里面的一盘又一盘精致的食物。
有鸡架、有馒头,还有一碗白菜炒肉。
每一盘看起来都很干净,隐约的还能闻到淡淡的菜香。
可见这几盘菜是下午现做的,并且很新鲜。
就在姜颂禾观察着牛经复下一步动作的时候,一路上都没吭声的顾云拙轻轻拽了下姜颂禾的衣角。
姜颂禾收回神,想着顾云拙的方向看了眼。
只见他微微抬了下下巴,示意先前的那个木篮。
接收到他的暗示,姜颂禾不着痕迹地向后挪动了几步,直至退到顾云拙旁边,她才得以看清篮子里的东西。
里面放着一个陶瓷罐,它的个头并不大,按照一个成年人的体格,估计一只手刚刚好可以包裹起来。
外面刷着深红的泥釉,顶上还盖着一个泥土盖子。
像是煲了什么汤,用一个罐罐盛着。
姜颂禾伸长脖子,向着罐子的方向嗅了嗅。
没有任何味道,甚至旁边的鸡架的味道都比它浓烈。
牛经复将鸡架和馒头一盘一盘摆在土堆面前。
姜颂禾冷不丁问:“这里为什么没有碑铭啊。
”
“还没做。
”正在忙碌中的牛经复回答道,“不过,过几天我就找人做了。
”
姜颂禾沉默着,问:“这人死了多久了?”
牛经复毫无防备地回答:“两年了。
”
“你经常来?”姜颂禾继续问。
“嗯,每隔半年,我就来一趟。
”牛经复回答。
这土堆的干净程度,可不像是半年才来一趟的样子。
倒像是每隔几个月就来一趟。
姜颂禾没有戳破他。
她瞄了眼篮子里的红色罐罐,道:“这是什么啊。
”
牛经复快速用之前的那条蓝色手帕盖住篮子:“装错了的。
”
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