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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夏天遥不可及> 第38章 Chapter 38 我从出生那天起……            
              
              
              
              
              
                
                
            
           
          
            
            第38章 Chapter 38 我从出生那天起……(1/3)
            
              
				夜色渐深,天边的余光早已褪尽。
    
露台上的灯只亮了一盏,远处那片竹林在风中沙沙作响,像极了深夜里某种不安分的低语。
    竹影婆娑,斑驳映在两人脚下,光与暗错落。
    
郑晓天懒懒地摇着杯子,看着酒液在灯下泛起一圈圈微光,语气半是提议半是随口:“要不换个地方?这儿是安静,可安静得有点闷。
    ”
对面,郑曜天靠在椅背上,长腿随意交叠,指尖缓缓转着杯脚,目光从窗外的夜色收回,像是权衡过才开口:“这里就挺好。
    ”
他抬眼,唇角勾起一丝不动声色的笑意:“来瓶威士忌吧。
    ”
话音刚落,手指已经在手机上飞快敲了几下,不到两分钟,助理便推门进来,怀里抱着一瓶深色木盒装的威士忌。
    
“前阵子去日本买的。
    ”郑曜天随意介绍,声音不高,却透着一份漫不经心的得意,“今天喝点日本的吧。
    ”
木盒被打开,酒瓶稳稳立在桌面上,暗琥珀色的酒液在灯下泛出温暖的光泽,瓶口一开,淡淡的雪莉香和橡木气息便缓缓散开。
    
郑曜天举杯示意,动作从容不迫:“兄弟,来。
    ”
郑晓天靠在栏杆上,手中酒杯摇得慢悠悠,姿态松散,仰头望着漆黑的天空,像是在寻找什么,也像只是随意看看。
    
郑曜天站在他旁边,良久,才出声:“父亲知道你今天拿下了T集团的案子。
    ”
“嗯?”郑晓天懒洋洋地转头,眼神掠过一丝玩味,“所以呢?”
“他说你最近总算像个郑家人。
    ”郑曜天语气平静,听不出褒贬,也没有太多情绪起伏。
    
郑晓天闻言笑了,嘴角勾起一丝带着酒意的自嘲:“我就知道,只要我不碰你的位置,不管我做什么,他都会满意。
    ”
“晓天,别这么说父亲。
    ”郑曜天终于转头看他,眉心轻蹙,语气带着惯常的克制。
    
“为什么不能这么说?”郑晓天轻声笑,声音里却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锋利,“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巴不得我一辈子吊儿郎当地活着,偶尔做个像样的项目,有点成绩,像条听话的狗,可以聪明,但是不能不守规矩,不能肖想你的位置。
    ”
说着,他走到桌边,低头看着威士忌瓶子,“还剩三分之一。
    ”他摇了摇瓶子,侧头问郑曜天,“喝完再走?”
郑曜天没有拒绝,只是微微点头,拿起杯子,两人之间没有碰杯的仪式,也没有寒暄的铺垫,只有酒液倒入杯中的声音,在夜里响得清晰而缓慢,像是一滴一滴把旧日沉进心底的东西重新唤起。
    
他们没有立刻说话,一个靠在栏杆上,一个坐在藤椅中,风从竹林那头穿过露台,掀起衣角,也像是掀起了一层尘封的情绪。
    
喝到无法再沉默下去了,郑晓天终于开了口。
    
“我从出生那天起就是带着原罪的。
    ”他的声音有些哑,语气却格外平静,“所以有时候我会想啊,如果那天她不是死了,而是带着我真的离开了这个姓郑的地方,可能我现在在另一个城市,爱干嘛干嘛,没人知道我是谁。
    ”
郑曜天没有立刻回应,他转头看着弟弟,望着那张永远带着点漫不经心的脸。
    
“是我妈用她的命,换来我进郑家的机会。
    ”郑晓天的声音低沉却坚定,他的眼神落在竹林最深的地方。
    
郑曜天听着,指节下意识地收紧了一瞬,却没有打断。
    
“从那以后我干什么都拼命,”郑晓天说,“但在别人眼里,我始终不是郑家的正经孩子。
    ”
他偏过头看向郑曜天,眼神压得极低,却带着一种坦然的力道:“在你眼里,小时候我也是个不该出现的人,对不对?”
郑曜天没有逃避,也没有转开视线,他只是沉默了几秒,“我小时候……的确恨你。
    ”他说,声音低到几乎要被风吹散,却清晰地落在郑晓天耳中。
    
这句话没有犹豫,也没有伪饰,是成年人的诚实,也是年少时终于被承认的那一份敌意。
    
郑晓天听完,笑了,带着一种温柔的看透。
    
“我知道的。
    ”他说,“那天下着大雨,我在客厅练字,你妈冲着你嚷,他不是你弟弟,他是野种!然后一个炸雷,我扔了毛笔跑到院子里。
    ”
他顿了一下,轻轻靠上栏杆,仰头看着黑夜中的天色,“那时候我太小了,还以为门口那条狗比我活得更名正言顺。
    ”
郑曜天低垂着眼,指尖轻轻攥紧,像是在为那时的自己感到羞愧。
    
他低声道:“那不是你的错。
    ”竹林沙沙作响,夜风从山下吹来,像是为这句迟来的体面与清醒轻轻落下一层帷幕。
    
郑曜天抬起头,语气沉稳,却不再带着哥哥的俯视,而是用一种等高的方式,把话讲给眼前的男人听:“我知道你一直想得到认可,也不止一次在我们所有人中间挣扎……但你不是谁的替代,也不是谁的阴影。
    ”
他看着郑晓天,认真地、毫不回避地看着他,“你是你自己。
    ”
那一刻,郑晓天没说话,眼神淡淡的,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慢转动手中的酒杯,低声开口:“……那你这句话,以后可别改口。
    ”
郑曜天笑了一下,没回话,只是轻轻举起杯。
    
两人沉默着,碰了碰杯,这杯酒不敬父亲,不敬家族,只敬他们自己,敬那个在旧事的灰烬中踽踽独行、心火未熄的郑晓天,也敬那个在荣光中沉浮、在权势中清醒的郑曜天。
    
郑晓天没再回话,只是垂眸笑了笑,眼神依旧懒散,唇角那一丝笑意,却终于不再是空洞的了。
    
他举起那杯几乎见底的威士忌,指尖在杯壁上轻轻一转,琥珀色的残液晃出一道微弱的涟漪。
    他朝郑曜天举了举杯,声音带着几分醉意,却格外清晰:“哥,有件事,我一直想说。
    你要是不爱听,就当我喝多了。
    ”
郑曜天“嗯”了一声,转头看他,眼神平静,却透着一丝暗藏的警觉。
    
郑晓天把杯子放在茶几上,玻璃碰撞木面的声音清脆而轻微。
    他坐直了些,眼神比往常多了几分罕见的认真,“你以后,千万别学爸。
    ”
他说得很轻,语气却沉稳得像是压了整整一生的情绪,没有怨,没有怒,只有被时间沉淀出来的克制与清醒。
    
“你可以跟他一样成功,一样冷静,调度全局不动声色……但有一件事,千万别像他。
    ”
郑曜天没有插话,只是看着他,目光像是被那句话定住。
    
“虽然我也不是个好东西,尤其在这事上,”他低笑一声,眼神飘向窗外,像是怕那句自嘲太刺人,“但你不一样,你结婚了。
    ”
他顿了顿,嗓音慢慢压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