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2/3)
            
              
				
是的,他所有的烦躁和不畅快皆来自于此——朝廷诏令公务的停滞,一筹莫展。
    
但另一边又在想,真的是吗?
此刻,他的脑中忽而又想到一件事情……
若是他亲近纪绾沅成了,最终通过她办成了纪家的事情,拿到了纪丞相结党营私的证据,纪家必然会倒台。
    
纪家倒台了,她会如何?
死?
此想法一出,他的心中居然诡异有些慌窒起来?
慌窒……?
没一会,温祈砚瞬间抛却脑中想法。
    
他忍不住在心中嗤嘲,事情尚且没有成,想什么以后?
纵然纪家倒台了,纪绾沅的下场也不是他该考虑的,她是纪兆的掌上明珠,这些年锦衣玉食,骄奢淫逸,就算是不掺和纪家那些结党营私的事情,也享受了不少民脂民膏。
    
冷静下来以后,温祈砚心头的旖念散了大半,几乎所剩无几,他松开了纪绾沅,但没有一走了之。
    
“……”
纪绾沅没想到,他突然就不发疯了。
    
可他也没有走,就这么僵持沉默,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诡异的沉默,令她也无端紧张起来。
    
又过了一会,意识到温祈砚的确没有要继续“为难”她的念头,斜眼看去,他意动的情.欲也冷了。
    
纪绾沅小心翼翼察觉着男人的脸色,然后缓慢从他的腿上爬下去。
    
她一动,温祈砚自然是留意到了。
    
察觉到男人淡扫过来的视线,纪绾沅本就缓慢的动作,越发龟速了。
    
她今天晚上两次趁温祈砚不防备逃跑,都被他给抓了过去,眼下她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明目张胆”开溜,他会不会又抓她过去,把她剥光了亲?
纪绾沅放缓速度,小幅度下床榻,发现男人只是看着她挪走,并没有要将她抓回来的意图,她的速度又开始加快了,猫着身子姿态略是猥琐,神色挂着心虚往外挪。
    
虽然她也不清楚自己在心虚什么,可就是摆不正腰身。
    
温祈砚的存在感实在是太强了,不仅仅是他的身量高,身段宽肩窄腰,而是他身上总弥漫萦绕着着煞人的气场。
    
面对他,她根本没有办法做到目不斜视,也没办法抬头挺胸,趾高气昂。
    
她的衣衫都被他弄乱了,尤其是前面裹着胸.脯的小衣。
    
沾染了他的.口.涎,黏糊糊粘着,很是难受。
    
身上全都是温祈砚的味道,被他的气息包裹着,实在是让她难受,纪绾沅想要快些去浴房清洗。
    
他看着她撩开幔帐挪动。
    
一只脚都踩到地上了,纪绾沅心中一喜,可以走了!
但后面男人忽而伸手捏攥住她的手腕。
    
纪绾沅就像是被人捏住了后颈的猫,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的身形越发龟缩起来,转过脑袋,埋着小脸,努力抬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他。
    
水汪汪的眸中闪烁着忐忑和不安。
    
实在不喜欢看她这样。
    
温祈砚尽量控制自己的语气和神色,不吓到她。
    
但怎么控制,眉头依然是皱着的,脱口而出的语气也清冷,“小心些。
    ”
纪绾沅疑问,嗯?
言罢,他松开了她的手腕,把旁边的勾缠住她另外一只脚踝的幔帐给拨解开。
    
方才她高度紧张,只想着跑,完全没留意整个人勾住了幔帐帘子,若是不拉住她,她必然要摔个狗吃屎。
    
纪绾沅就算是抗拒他的触碰,此刻却也骂不出来,因为温祈砚的“不安好心”也算是帮了她。
    
饶是如此,她也不想给他好脸,火速下地穿上绣花靴开溜。
    
就因为跑得太快了,发尾甩动,直接扫打到了后面距离她很近的,男人的眉眼和鼻梁上。
    
躲避不及被打脸的温祈砚,“……”
小丫鬟们得到诏令方才敢进来,两个主子看起来没有怎么闹,内室的床榻虽然乱,到底没有新婚之夜那般糟糕。
    
而且两人的神色看起来也算是正常,不像是生了嫌隙的样子。
    
纪绾沅有意加快速度梳洗,躲避温祈砚。
    
她这一次不打算等他了,翡翠给她擦好养肤玉露和药膏之后,她便钻到了床榻的里侧,卷着她自己的被褥闭眼入睡。
    
本来还担心睡不着,熬到温祈砚过来,那可就糟糕了,毕竟她不想面对他。
    
但她怀着身孕,今日又被闹了那么一遭,早就累了,窝入松软的床榻之上没有多久,径直睡了过去。
    
温祈砚从侧房梳洗过来主院时,没有见到纪绾沅,还以为她又跑去客房躲避了,但又在外间看到了她的陪嫁贴身小丫鬟,往里面一走,果然瞧见床榻最里侧窝拱起的“小山”。
    
她让人分了被褥,自己卷了一床盖着睡,整个人完全埋了进去,只露出她的长发,嫩白的后颈。
    
呼吸已然平稳,她睡过去了。
    
看了一会,温祈砚上榻歇息。
    
翌日。
    
纪绾沅醒来的时候,人还有些许懵,可没一会,她便想到了昨日夜里发生的事情。
    
床榻边沿是空的,原以为温祈砚去官署忙碌了。
    
方才下榻,刚要问翡翠他是不是不在,还没问呢,便在外室通向书房的门边见到了温祈砚的随从青禾。
    
这个下人在,温祈砚必然在。
    
果然,翡翠同她讲,温祈砚今日早起便去了书房,至今没有出来。
    
纪绾沅听罢忍不住撇了撇嘴,兴致不高哦一句。
    
他在家干嘛!真是烦人。
    
在梳妆的时候,照着铜镜,纪绾沅发现她昨日被温祈砚吻肿的唇还没有彻底消下去,口中甚至隐隐作痛。
    
不仅是她的嘴,还有她的脖颈也留下了不少痕迹,就像是被小虫咬过,让翡翠给她找药的同时,她又在心里骂了很多遍书房当中的男人。
    
此时此刻,自晨起便一直伏案的男人听到外面传来起床动静,抬头朝外看去了一眼。
    
书房距离内室相差甚远,实在看不到对镜梳妆的纪绾沅,只窥见晃动的珠帘玉幕。
    
视线停顿了一会,收回。
    
晨起温父才从官署回来,温夫人立马就把昨日发生的事情跟他说了一下。
    
温父本来就不赞同给温祈砚纳妾,毕竟在这个当口,曹欣进来会坏事,但因为是纪绾沅的主张,要顺着她的心意,过分回绝不太好。
    
此刻听到温祈砚的反应,也在情理之中。
    
可当温夫人说到温祈砚恐怕是真的对纪绾沅动了几分心思的时候,温父的心中却不以为然,温祈砚不会是感情用事的人,顶多就是诧异错愕吧,他又不喜欢纪家小姐。
    
毕竟都是做戏而已,温夫人又不知道朝廷的事情。
    
况且温夫人认为温祈砚对纪绾沅动了心思,必然会将此事传达给纪绾沅,从侧面来讲,也能够变相促进两人之间的“感情”。
    
纪绾沅整日里窝在温家养胎,跟温夫人接触是最多的,婆媳关系缓和,纪绾沅也能放松警惕啊。
    
于是温父顺着她的话往下笑着说,
“纪家大小姐性子虽然不好,人却生得花容月貌,她跟在祈砚后面追了那么多年,祈砚若非动了些心思,又怎么会酒后有失同她产生了亲密?”
温夫人抓到重点,“祈砚和纪绾沅之间,居然是祈砚做了错事?!”
温夫人一直不太喜欢纪绾沅,如今要笼络她,温夫人必然也得助助力,温父便如此跟她说了。
    
“是啊,是咱们儿子的错。
    ”
“毁了人家姑娘的清白,这不是就被纪家的人找上门来要负责了吗?”
温夫人顿住,难怪当时纪丞相和纪夫人上门的语气不好,温祈砚一言不发只说会娶她。
    
“可祈砚的酒量一向很好啊!怎么会出这样的事情?”
温祈砚不仅仅是酒量好,他的克制力也很高,怎么会呢?
温夫人还是不怎么相信,她说纪绾沅就没有主动吗?
温父道,“人家姑娘就算是喜欢咱们儿子,这涉及男女之事,到底是姑娘家吃亏啊,况且纪家门槛不低,纪小姐又生得好,便是离了咱们儿子,难道就没有别家的人想娶了?”
这倒也是。
    
纪绾沅的貌美在京城也是令人惊叹的,只是性子跋扈,作派不佳,这才让人害怕。
    
但抛开这些,她爹可是丞相,为母的纪夫人也是侯府出来的人。
    
“唉……老爷你怎么不早跟我说呢,还替他包着护着?”
“这种事情说了不太好,况且前些时日家中不是有客人在么?”
温夫人只觉得头大,回想到温祈砚酒后失德,占了人家姑娘的清白,便是往日里引以为傲的儿子,此刻也忍不住没好气嗤了一句,“天下乌鸦一般黑。
    ”
闻言,温父忍不住笑出声,“是是是,一般黑。
    ”
“那曹家的事情怎么办?”
“事情到底没有传出去,纳妾的事情作罢,媳妇那边待会用早膳的时候,我们安抚了一下,别叫她再起这个念头了。
    ”
“对了,纪家那边夫人也去走一趟,对着丞相夫人,可千万别说是媳妇的主张要给祈砚纳妾,只管道咱们家的不是就好了。
    ”
温夫人还能说什么,忍不住又骂了几句,没好气应了下来。
    
不出纪绾沅所料,经过昨日温祈砚那么一闹,纳妾的事情黄.了。
    
奇怪的是,纳妾的事情黄.了,温夫人不仅不生气,反而对她的态度似乎好了不少,虽然很细微,但纪绾沅能够感觉得出来温夫人字里行间的变化。
    
她猜测,或许是温父从中作梗,不知道用什么法子说动了温夫人给她好脸。
    
一家子上阵笼络她。
    
哼,一家子的黄鼠狼。
    
她忍不住在心里呵呵哼哼。
    
“儿媳妇啊,公爹也知道这些时日祈砚忙碌,以至于新婚没几日便冷落了你,纳妾的事情听公爹的,日后不要提了啊。
    ”
“昨日回来时,公爹已经跟圣上陈情,许祈砚几日休沐,让他多陪陪你。
    ”
温祈砚陪她?怕是来找她套话了。
    
纪绾沅立马就拒绝,“这怎么是好?朝廷的公务当然更要紧,夫君不必顾虑我的,我在家中跟婆母一处,并不觉得闷。
    ”
言及此,她给温祈砚夹了菜,“夫君就不必陪我了,我没有生气。
    ”
话落,她还朝着温祈砚以及温父温母抿出一抹大大的笑容。
    
温祈砚不动声色看着她假惺惺的笑。
    
随后纪绾沅又说了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