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1/3)
去了吕家一趟,不但没有找到揭穿假吕临的机会,反而又增添了新的谜团。
沈令月没精打采地趴在桌上,面前摆着的精致小点心仿佛都不香了。
“牦牛尾巴?”
燕宜坐在她对面,凝眉沉思,“漠北草原上的东西,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吕家祠堂?”
沈令月回忆着吕冲的说辞,“他信誓旦旦说,吕尚书当时在祠堂门外看到的分明是一个人,可是追进去就不见了,只捡到一根牦牛尾巴。
”
她和燕宜都不相信所谓的牦牛成精,那么这个神秘人物就显得十分可疑了。
沈令月突发奇想,“你说,会不会真吕临其实没死?只不过他因为某种原因无法露面,只能在除夕夜偷偷溜进自家祠堂拜祭先人?”
她握住燕宜的手,眼睛亮亮的充满期待,“怎么样,玄女娘娘有没有给你新的启示?”
燕宜静静等了一会儿,摇头,“没有,还是什么都没看到。
”
沈令月不死心,“但你之前看到的画面里,也没有说真吕临就一定死了吧?万一,万一他只是受了伤呢?”
她一拍手,恍然大悟,“怪不得那个冒牌货看到吕临的‘鬼魂’完全不心虚不害怕,因为他知道吕临没死啊!”
燕宜顺着她的思路往下猜测,“照这么说的话,真假吕临或许并不是我们之前以为的敌对、顶替的关系,而是另有隐情?”
“嗯……事情变得有趣起来了。
”沈令月故意压低声音,摸着下巴装酷。
燕宜被她逗笑,想了想又问:“那你还要继续调查下去吗?”
“当然要啊。
”沈令月想也不想的答,“吃瓜吃一半,会把人憋死的。
”
而且她有一点想不通,如果真吕临没死,为什么会眼睁睁看着假吕临顶替自己,难道他就没考虑过吕家人的感受吗?
她鼓了鼓腮,像是给自己打气一般,“反正我一定要弄清真相。
还有还有,既然玄女娘娘都给你看了一段画面,说明祂也是想让我们调查清楚的对不对?”
燕宜轻笑着点头,“嗯,我们一起。
”
……
燕宜最近待在裴景翊书房的时间变得越来越长,她把所有和西北一带相关的书籍,记录,案卷,甚至连朝廷过往刊印的邸报都找出来了,试图在里面找到与吕临相关的蛛丝马迹。
但这中间毕竟有整整十年的跨度,很多资料都已经散佚,燕宜索性又去了前院一趟,从裴显的书房里搬出更多文书案卷,逐字研读。
她对西北的过分关注终于引起了裴景翊的注意,又一次从兵部抄录档案回来,他忍不住问:“吕临到底怎么得罪你们了?”
看沈令月和燕宜这个架势,仿佛要对他刨根问底,斩尽杀绝一般。
“咳咳。
”沈令月心虚地清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更真诚,“大哥,说来你可能不信……吕临的鬼魂给我托梦,要我替他伸冤啊。
”
裴景翊:……我确实不信。
他转头看向燕宜,用目光询问她:你相信了?
燕宜放下一份邸报,认真点头,“传说包公就能沟通阴阳,常有冤魂入梦向他喊冤,说不定弟妹也有这个天赋呢?”
裴景翊脸上罕见浮现了一丝茫然。
这不是市井话本杜撰出来的吗,你们怎么还当真了?
但他看着书房目之所及处堆满的文书资料,还有燕宜认真整理的笔记,到底不忍心打击她的积极性。
……反正最近兵部没什么事,就当是陪她玩破案游戏好了。
“你们怀疑现在这个吕临是假冒的?”裴景翊给自己找了个空位坐下,“一切要从十年前西川县剿匪开始?”
沈令月连连点头,又期待地看着裴景翊,“大哥你有什么头绪吗?”
她们俩再怎么疯狂补课,也不如裴景翊这个体制内上班的“高干子弟”对朝政更了解。
裴景翊略一沉吟,找出一份包含西川县和所属云州府的舆图摊开,拿笔在上面画了一道弯弯曲曲的路线。
“别看西川县又小又穷,但只要翻过这道山脉,就能直抵漠北草原。
”
见二人听得认真严肃,裴景翊又补充一句:“不过这只是纸面上的设想,山脉绵延数百里,地势奇绝险峻,自成天险,漠北以骑兵为主,大军根本过不来,无需忧心。
”
“大部队翻不了山……那人少一点是不是就可以了?”沈令月突然开口,“比如派一些奸细偷偷潜入大邺境内,刺探军情什么的?”
裴景翊神情凝重几分,“或许有这个可能,但那是锦衣卫需要操心的事情了。
”
他想了想,委婉提醒二人:“吕临毕竟是朝廷命官,又是吕尚书的儿子,你们怀疑归怀疑,在没有切实证据之前,不要轻举妄动。
”
云州府位置特殊,吕临能在这一带稳稳当了十年的父母官,显然也是深受陛下信重之人。
若他真有什么不对劲,或是像二人所说,是被一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所替代,裴景翊不相信驻扎在当地的锦衣卫会一无所觉。
……
过年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一转眼就到了上元节。
几条宽敞的主街道上都扎起了五颜六色的花灯,许多店铺、酒楼为了招徕客人,不惜重金聘请手艺好的扎灯师傅,做出的花灯一个赛一个的新奇好看,高高挂在楼上,彼此争奇斗艳。
今晚京城不设宵禁,百姓携家带口出来游玩,还可以猜灯谜赢彩头,彻夜狂欢。
沈令月自然不会错过这种热闹,这几天她陪燕宜查资料查得头都大了,急需出门换换脑子。
天刚刚擦黑,她就迫不及待拉着裴景淮出门,走一路买一路,很快裴景淮身上就挂满了大大小小的花灯,仿佛行走的人形灯架。
燕宜和裴景翊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二人今天都穿着天青色的斗篷,并肩而行,沐浴在清冷月辉之下,真如一对璧人。
“冷不冷?”裴景翊捉住她的手试了试温度,然后就再也没有松开。
燕宜摇头,呼吸间带出淡淡的白气,鼻尖微微发红,眼里却亮晶晶的,抬起头看他的时候,脸上带出几分新奇的雀跃。
裴景翊没来由地心头一软。
她以前是不是都没有这样的机会,能自由自在出门赏灯?
他握紧她的手,转过头认真凝望着她,“以后我们每年都出来看花灯。
”
月华自天际倾泻而下,平等地落在每个人身上,却仿佛唯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