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1/3)
“啪”地一声,她又拍在他脸上,掩住领口道:“是不是喝了花酒?我看你心浮欲动欠稳重,居然敢调戏我!”
当然先发制人,是为了掩盖她的心虚。
这鬼东西难道是想明白了什么,怎么忽然生出这种念头来?
识迷知道,这绝不是真的动欲,是想借这个来查看她胸肋间有没有那条红线。
她以前不是没考虑过,干脆自己划上一刀,紧要关头可以蒙混。
但再一细想,活人和偃人哪能一样,她要是一动刀,血就呲呲往外冒,根本长不成和他一样的细线,所以就别自讨苦吃了。
余下的,便是他的怀疑。
太师洞察微毫,她也知道不可能隐瞒太久。
秉着心知肚明相安无事的态度,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多好!但这人不甘受制于人,早晚是要反的。
她也想好了,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就摊在台面上说清楚吧。
果然太师是个聪明人,他最懂审时度势。
揭露真相的欲望终究被他勉力遏制住了,他忿然捂起了脸,“女郎爱动手的毛病要改一改。
若我哪天不留神回敬,恐怕伤了彼此的和气。
”
识迷好就好在知错能改,她马上伸手抚抚他的脸颊,“对不住,你要扒我的衣裳,我肯定要打你。
不过你刚才偷着摸我,你也别以为我不知道。
我忍了你很久,我可以不遵循男女授受不亲,你不能不守礼法。
毕竟你是读书人,笔底可撼世,半弓能容山,你说是吧?”
他凝视她,眼神里有困惑也有迷惘。
半晌哼笑了一声,“我一直想娶一位通晓文墨的夫人,如今果然如愿以偿了。
别的女郎会吟诗,你不一样,你会作对。
”
识迷听了他的前半句话,奉承的笑刚爬上脸颊,就被后半句拍得倒地不起了。
“陆悯,你不那么刻薄,会少一块肉吗?”她衔恨道,“我看在你今日生辰的份上,不和你计较,希望你见好就收,不要得寸进尺。
”
不客气的话,经常不要钱似的往来,彼此已经形成一种默契,可以说得很难听,但不能撕破脸。
于是他直起腰,轻舒了口气,“罢了。
女郎没回内寝,难道是在等我?”
对方给了台阶,不要犹豫,连滚带爬地下。
识迷说是啊,“我都困成什么样了,还在等你,人要懂得知足,就不要对某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耿耿于怀了。
”
他思忖片刻,点了点头,“起来喝一杯么?我看见桌上有个荷包,是给我的?”
识迷表情真诚,“是的,是的。
”
他轻轻一笑,风华绝代,“那定要仔细赏看赏看。
”
两个人挪到桌前坐下,席面早就布置好了,双虎荷包在一角静静地摆放着。
识迷郑重地捧到他手上,预先叮嘱了一声,“不要看花纹,就看针脚,密不密,好不好。
”
懂了,抛开事实不谈。
他低头查看良久,由衷地颔首,“针脚是好的,荷包的形制也不错,就是……”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决定放过自己,“算了。
”
识迷很高兴,催促他,“你站起来,看看配在腰间好不好看。
”
陆悯有些迟疑,“这是荷包,不是香囊,挂在腰上做什么?”
“当然是适时显摆啊。
”她说,“让将军们都看到,你有新荷包了。
这可是世间独一份,外面买不到的。
”
抬眼再觑觑他,发现这人真好哄,这么一点小东西,已经很令他高兴了。
他脸上的笑意浅浅地,像笼着一层纱,看上去温和,且带着一点羞赧。
她上下打量一番,言不由衷地大呼好看,然后得尽快把话题从荷包上引开,毕竟多说多错,容易露马脚。
结果找了半天,桌上居然没备酒水,没有酒,还怎么庆生?
正要扬声责问,阿利刀抱着酒瓮从外面进来,“厨司上菜的时候,我不小心撞翻了酒……”话刚说一半,愉快地“咦”了声,指着陆悯腰间惊诧,“这不是我做的……”
识迷忙跳起来捂他的嘴,可惜还是慢了半步,彻底穿帮了。
阿利刀“呜呜”挣扎,陆悯拽开了她的手,曼声道:“你捂他做什么?让他说!”
阿利刀是个没眼色的偃人,他居然一副邀功的口吻,兴高采烈道:“原来你这么喜欢我做的荷包,那明日我再给你做身衣裳。
”
陆悯脸上还笑着,调转视线望向识迷。
识迷眼前一黑又一黑,“我也没说这荷包是我做的……阿利刀是我的陪房,他做和我做是一样的。
”
很好,还是个男偃人做的,自己居然挂在了腰上。
他默默将这怪东西扯下来,放回桌面,转头吩咐阿利刀:“你和染典艳典回箱子里去,就算听见什么动静,也不要出来。
”
识迷骇然,“你想干嘛?”
他没有理会她,只是示意阿利刀快走。
阿利刀犹豫了片刻,小心翼翼问:“你不会打阿迷吧?”
陆悯的语调很温和,“阿迷是我夫人,我就算打你,也不会打她,你在担心什么?”
这话虽然听上去还算和善,但对阿利刀来说震慑不可谓不大。
他看了识迷一眼,见她垂头丧气没有求救的打算,忙说了声好,飞也似地跑了。
接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