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2/3)
了。
识迷则留在院子里查看那两个偃人,看看第五海交会了他们多少。
皇后一见她,分外亲近,靠过来说:“阿迷,我学会了读书写字,还听了许多国家兴亡的大道理。
”
偃人做成后即刻催活,得就着那股“活”劲儿调整嗓音,这是必要的步骤。
所以制作的过程很隐秘,毕竟胳膊腿甚至是脑袋歪斜在一旁,嘴上还在正常说话,这种场景要是被人看见,可能会把人吓出毛病来。
皇后的偃人就是如此,识迷一早就得开始教她常识,譬如什么样的坐姿合乎皇后的标准,手要怎么放更显得端庄。
她从懵懂之际开始和识迷接触,一个月下来已经很熟络了,再见她,自然分外亲昵。
识迷连连夸奖她:“好得很,继续学。
不过要谨记,越是人多的场合,越要少说话。
”转头看了看圣元帝,“你也一样,实在绕不过,就说‘请太师定夺’。
”
两个偃人道是,言行举动十分合乎宫廷规范。
第五海站在一旁,含笑道:“我让他们看了《帝训》和《后范》,他们学起来很快。
虽然目下还不会学以致用,但时候一长,自然就开灵窍了。
”
识迷听得满意,拍了拍第五海的肩道:“只要有你在,我和师兄尽可放心。
我在想,他们进龙城后,你要不要进去帮衬一阵子,不用很久,一两个月足矣。
”
第五海问:“进去以什么身份?内侍吗?”
识迷讪讪发笑,“差不多吧。
你上回说过,不想娶亲的。
”
偃人眼中,众生平等,第五海丝毫不推脱,“我一切听师父和师叔的安排。
”
识迷更加对他赞不绝口,手上愈发用力地拍了他两下。
没想到这个举动连着两次落了陆悯的眼,回去的路上,自然招来了他无尽的含沙射影。
“门规说不得与偃人生情,限定偃人出自谁手吗?不是自己做的就可以吧?”
识迷立刻察觉了,“你想说什么?”
他抱着胸,转头望向车外,“第五海确实与一般的偃人不同,有他在,心里便透着踏实……你是这样的感觉吗?”
这点识迷不否认,“在我眼里,他和生人没什么不一样,甚至比生人更可靠。
”
他赌气式地点头,“果然,他聪明、忠诚,能为你分忧,若是个生人,简直好得天上有地下无。
”
识迷就算再迟钝,也听出了他话里的讥嘲,转身追问他:“你为什么总和第五海过不去?”
“因为我是半偃啊。
”他脸上挂着凉薄的笑,“一个偃人这么能干,我这半偃岂不是被比下去了。
”
所以他是真的不高兴了。
他一向很讨厌提及自己是半偃,偃人在他
眼中是低等的存在。
今天这样自揭其短,听上去像自戕,识迷眨巴着眼睛看他,他的视线不肯与她相交,毅然决然别开了脸。
后来直到回到九章府,彼此都没有再说话。
这一路肩并肩坐着,陆悯极克制,两手一直紧紧扣住膝头,没有触碰她一下。
也许某些情感悄然滋生,自己都不明所以。
下车后有很长一段直道要走,识迷悄悄看了看挑灯而行的人,他挺直脊梁,下颌昂得高高的,那冷若冰霜的样子,忽然让她蹦出一句话来,“你是在吃第五海的醋吗?”
如同凿子凿开了冰棱,他的神情些微起了一点变化,但很快又恢复如常,淡淡道:“何所谓吃醋?你我之间不可能有结果,我为什么要吃醋?且第五海再通人性,也不过是个铁木造就的物件,我是疯了么,吃一个物件的醋!”
识迷“哦”了声,心情有些复杂,似乎是松了口气,又似乎怅然若失。
踏着灯笼摇曳的光,他把她送到独楼外,临走叮嘱她:“早做准备,不消几日就要去白玉京。
”
他的推断当然不会出错,果然三日之后接到了圣元帝发来的昭命,命李樵真与他一同入京面圣。
鉴于他有功社稷,不会动用兵力押解,只是命中都太守一路陪同,一路观察。
有时候不得不说,圣元帝是个难堪大任的皇帝,他能征善战,但有勇无谋,耍起阴谋诡计来,时常耍不明白。
陆悯入中都督办修建皇陵时起,这位太守的权力就已经被架空了,一个握在他人手心里的官员,如何去监察拿捏命脉,官职比他高得多的上宪?且陆悯是懂得恩威并施的,从重安城到白玉京得走上两天一夜,这期间他与那位太守同乘同坐,饮茶品茗,充分地礼贤下士,也充分地交了心。
以至于圣元帝先行召见太守,询问他太师现状时,太守都有些发懵。
张着嘴消化了半天,斩钉截铁道:“纯属谣言、纯属谣言!臣与太师走了一路,相伴一路,太师不论是语气神情,还是对国家政务的见解,皆与以往一样,是上上品!哪个傀儡师能做出这样的傀儡,那不是江湖术士,是女娲降世。
别的不说,先给臣来上两位计官,臣就不用每每连夜核对中都营建的账目,不用听下面的计师吵翻天了。
”
窗屉外的日光照在圣元帝的脸上,半明半暗,恍惚不定,“就没有半点可疑之处?”
太守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