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孽镜台前秤(2/3)
术!你使的什么妖术?!”
周济贫冷笑,举起孽镜秤(实则暗中发力):“妖术?此乃阴司法器‘孽镜秤’!尔等恶行,尽在秤上!王掌柜冤魂已告至阴司,汝阳寿将尽,还不速速自首,或可减几分地狱之苦!”秤砣黑心感应其语,幽光大盛,映得贾师爷如坠冰窟。
贾师爷魂飞魄散,他平生最惧鬼神报应。
此刻只觉无数鬼手自地下伸出抓他脚踝,耳边冤魂哭嚎不绝。
他瘫软在地,屎尿齐流,磕头如捣蒜:“我招!我全招!是钱剥皮父子指使…借据是我仿的…闷杀王掌柜是钱家恶奴钱三动的手…仵作收了十两银子…求…求上仙饶命啊!”竟将罪行和盘托出,签字画押。
周济贫持其供状,当夜投入知府衙门“冤鼓”下的铜匦。
知府见事涉人命及首席师爷,大惊,立时拿人。
钱剥皮父子、恶奴钱三、受贿仵作尽数落网,铁证如山,问斩的问斩,流放的流放。
王掌柜沉冤得雪,周济贫“通阴”之名悄然传开。
第四回贪念起妄秤他人寿鬼差怒锁魂入酆都
经此一事,周济贫声名鹊起。
慕名而来者络绎不绝:有求秤家产是否干净的富商,有求秤女婿心术可正的老丈人,甚至有妇人求秤丈夫是否有外心…周济贫谨记白无常“用之正则添福”之诫,凡所求合理,皆以秤助人,分文不取。
其家虽无横财,却诸事顺遂,身体康健,邻里敬重。
然人心难测。
一日,本城绸缎庄少东赵金宝登门。
此人乃周济贫旧识,年少时曾同窗。
赵金宝面色蜡黄,形销骨立,见面便跪:“济贫兄!救我!我…我怕是要死啦!”原来他纵情酒色,淘虚了身子,近日咯血不止,名医束手。
他紧抓周济贫衣袖,眼中满是恐惧:“都说您通阴司…求您…用那神秤…替我称称…还有多少阳寿?若能…若能借些寿数,倾家荡产我也愿意啊!”
周济贫断然拒绝:“金宝兄!秤寿乃阴司大忌!妄测天年,必遭天谴!速去寻良医调养,戒除恶习,或有一线生机!”赵金宝却如溺水者抓住稻草,死缠烂打,更奉上黄金百两。
黄澄澄的金锭堆在桌上,映得周济贫心头一跳。
他想起家中老屋漏雨,老母咳嗽需上好参茸…再看赵金宝可怜模样,一丝侥幸与贪念悄然滋生:“只称一次…悄悄告知…不损阴德吧?若他肯改过,也算救人…”
贪念一起,孽镜秤似有感应,秤砣黑心幽光一闪。
周济贫鬼使神差,取过秤盘,让赵金宝割下一缕头发放入(发乃血余,可代本主)。
闭目凝神,心念锁定“赵金宝阳寿”。
秤杆猛然狂抖!七颗蓝星疯狂闪烁,忽明忽暗!秤盘中的发丝竟无火自燃,腾起一股黑烟!更骇人的是,那秤砣黑心并非下坠,而是诡异地向上猛翘!秤杆几乎竖直指向屋顶!与此同时,周济贫脑中轰然炸响一个数字——“七日”!随即一股阴寒至极、充满死寂的气息自秤身反冲,直灌其五脏六腑!他如坠冰窟,喉头一甜,“哇”地喷出一口黑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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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金宝见周济贫吐血,秤杆指天,又闻“七日”之数,顿时面无人色,尖叫一声,竟当场吓死!周济贫顾不得自身,扑去探看,赵金宝已然气绝,双目圆睁,满是惊骇。
就在此时,阴风大作!油灯尽灭!两条漆黑锁链破窗而入,“哗啦啦”锁住周济贫双肩琵琶骨!剧痛钻心!只见牛头马面二鬼差怒容满面,现身房中。
牛头瓮声怒喝:“周济贫!汝本有善功,奈何贪心蒙智,妄动孽镜秤窥测天寿,扰乱阴阳秩序,更致赵金宝惊惧猝死!其命虽该终,却因汝而损七日阳寿!此罪当拘!”马面抖动手中铁牌:“奉阎君敕令,锁拿周济贫魂入酆都,孽镜台前问罪!”
锁链一紧,周济贫只觉魂魄离体,轻飘飘被二鬼差拖入一片昏黄迷雾之中,身后只留肉身僵卧于地。
第五回孽镜台前秤功过刀山火海赎罪愆
周济贫浑浑噩噩,被牛头马面押解,不知行了多久。
但见天色昏沉如永夜,阴风飒飒,鬼哭啾啾。
过奈何桥,桥下血浪翻涌,无数骨手挣扎;望乡台上,悲声震天。
终至一巍峨殿宇,黑石为基,白骨为阶,匾额高悬三个狰狞血字——“孽镜殿”!
殿中阴森空旷,唯中央一座高台,台上悬一面巨大铜镜,高逾十丈,镜面混沌如漩涡,正是大名鼎鼎的“孽镜台”!镜台之前,赫然摆放着那杆“孽镜秤”,此刻正幽幽放光。
殿上王座空悬,唯阶下立着判官、无常、夜叉等鬼吏,面目森严。
“跪!”牛头一声断喝。
周济贫扑通跪倒。
白无常出列,手捧一卷乌黑册簿,正是生死簿副册。
他展开,声音冰冷无波:“周济贫,阳世河间府人。
生前功德:义葬无名鬼吏崔九,得阴德五十斤;仗孽镜秤助王掌柜雪冤,惩奸除恶,得阴德三十斤;扶危济困,赊棺赠席,积善无数,得阴德百二十斤。
合计阴德二百斤!”
随着白无常唱诵,孽镜秤的秤盘内浮现一团柔和白光,缓缓上浮。
秤砣黑心却纹丝不动。
秤杆微斜,显出二百斤阴德之数。
“生前罪业:”白无常声转凛冽,“妄动孽镜秤,私窥赵金宝阳寿,致其惊死,损其七日寿元,犯‘泄天机’‘扰阴阳’二罪,折阴德百斤!更起贪念,私受黄金百两(虽未用,然心念已污),折阴德五十斤!合计折损一百五十斤!”
秤盘白光骤暗大半,秤杆缓缓下沉,几乎平直。
周济贫魂魄颤抖,冷汗(魂汗)如雨。
“功过相抵,尚余五十斤阴德。
”白无常合上册簿,“按阴律,当削汝阳寿二十年,打入‘刀锯地狱’百日,以儆效尤!刑满,发回阳世,孽镜秤收回!”言毕,两名赤发青面的夜叉鬼已持寒光闪闪的巨锯上前!
“且慢!”一声清叱自殿外传来。
只见那曾受周济贫厚葬的鬼吏崔九,疾步上殿,朝空座及众鬼吏躬身:“诸位大人!周济贫虽有过,然其妄秤,初心亦有救人之念(虽被贪念所污)。
更念其义葬小吏之大恩,恳请允我代其受过!刀锯之刑,我愿领受百日!”
殿中一片死寂。
阶上判官(形貌威严,非白无常)沉吟片刻,声如金铁交鸣:“阴司铁律,功过分明,岂容替代?然崔九知恩图报,其情可悯。
周济贫!”判官巨目如电射来:“汝可知罪?可愿受罚?”
周济贫此时悔恨交加,叩首泣道:“小人知罪!甘愿受罚!崔公高义,小人铭感五内,然罪在己身,不敢累及恩人!愿受刀锯之刑!”
判官颔首:“既如此,刑期不可免。
然崔九之请,亦显阴德有报。
准崔九以百年鬼吏俸禄(阴德),折抵汝刑期五十日。
余下五十日,汝自去刀山受着吧!”言罢,一挥手。
夜叉鬼拖起周济贫,直奔殿后。
但见一片血光冲天之地,无数利刃倒插如林,寒光闪闪!受刑之鬼赤身滚爬其上,血肉横飞,哀嚎震天!此乃“刀山地狱”!周济贫被剥去魂衣,推入刀丛!利刃穿魂,其痛远超肉身百倍!他咬碎魂牙,强忍不嚎,脑中唯存一念:“悔不当初!贪念害己!”
第六回篡阴律邪判乱生死斗法秤正本清源
五十日刀山刑满(阴司一日,阳世一时辰),周济贫魂体暗淡,伤痕累累,被牛头马面押回阳世还魂。
睁眼时,肉身已停棺七日,老母哭瞎双眼。
他挣扎起身,恍如隔世。
孽镜秤仍在桌上,却光华尽敛,如凡铁一般。
他知阴司随时会收回,更不敢再动妄念,只安心奉养老母,低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