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烈酒对医经(3/3)
,没有半点热毒壅盛之象。
这完全违背了他几十年的行医经验。
李信没有给他太多思考的时间,他的声音陡然低沉下来,带着一股化不开的沉痛。
“先生可知,就在昨天。
”
“我们有一个弟兄,叫赵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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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是中了箭伤,伤口不大,和张小虎的差不多。
”
“我们用了最好的金疮药,给他包扎得严严实实。
”
“结果呢?”
李信的眼神变得锐利,像刀子一样。
“伤口流脓,高烧不退,最后脓毒攻心,人活生生被疼死了。
”
“就死在我的面前。
”
“他临死前,还在喊疼。
”
李信的目光转向角落里另一个重伤员。
那士兵的胳膊上同样缠着布条,但布条已经脏污不堪,隐隐透出黄绿色的脓迹。
一股淡淡的腥臭味弥漫开来。
“先生再看看他。
”
李信的声音冷得像冰。
“他的伤,和张小虎是同一天受的。
”
“他没用酒擦,也没用煮过的布。
”
“现在,如何了?”
张济的脸色变得凝重。
他快步走过去,解开那士兵的布条。
一股恶臭扑面而来。
布条下的伤口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样子,红肿的皮肉外翻,中心是一个深坑,里面填满了黄白色的脓液。
伤口周围的皮肤烫得吓人。
士兵在昏迷中发出痛苦的呻吟。
张济伸出手指,在那士兵的额头探了探,随即触电般缩了回来。
滚烫。
这是毒火已经入脏腑的征兆。
和那个死去的赵四,一模一样。
张济捻着胡须,眉头紧锁,陷入了剧烈的思想斗争。
一边,是“医书无载”,却效果显着的“胡闹之法”。
另一边,是遵循古法,却眼看着就要步向死亡的惨状。
还有那个已经死去的赵四。
这强烈的矛盾,冲击着他建立了一辈子的医学认知。
就在这时,旁边一个正在给同伴换药的小兵,忍不住低声抱怨起来。
“孙叔,你看,王二哥的伤口又肿了……”
“这药糊上去也不管用啊……”
“要是……要是也能像将军说的那样,用酒洗洗就好了,看着都疼……”
声音不大。
却像一根针,精准地刺进了张济的耳朵里。
他看着那个小兵笨拙地用一块脏布擦拭着伤口边缘的污迹。
又回头看了看张小虎那正在健康愈合的伤口。
两个画面,形成了无比刺眼的对比。
李信捕捉到了张济眼神中的动摇。
他知道,时机到了。
他走到张济面前,语气不再平静,而是充满了恳切与决绝。
“张先生!”
“我知道我的法子,医书上没有,不合常理!”
“可我们现在有什么?”
“我们没有你药箱里那些能生肌止血的珍贵药材!”
“我们没有干净的布条,没有安稳的环境!”
他指着自己。
“我只有几囊还能喝的烧刀子!”
他指着驿站中央那口烧得正旺的篝火。
“我只有一口能把水烧开的破锅!”
“我亲眼看着我的弟兄,一个个不是死在敌人的刀下,而是死在小小的伤口上!”
“死在发炎,死在流脓,死在那些我们看不见,摸不着,却能要人命的‘毒’上!”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受伤的孤狼在咆哮,震得整个破败的驿站嗡嗡作响。
“我不管什么医书!也不管什么古法!”
“我只知道,我的方法能让他们活!”
他的手指向驿站外,那些或躺或坐,满身伤痕,却依旧挣扎着想要活下去的汉家儿郎。
“我只想让他们活下去!”
“让更多的人能活着走出这片戈壁!”
“让他们有力气,去为自己,为死去的弟兄,讨回一条活路!”
李信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张济,眼中燃烧着血色的火焰。
“先生,您是郎中。
”
“救人,才是医道根本!”
“是抱着医书,看着他们一个个烂死,还是用我这‘胡闹’的法子,让他们活下来?”
“请您选!”
张济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李信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柄重锤,狠狠砸在他的心上,砸在他信奉了一辈子的医道准则上。
他看着李信那双布满血丝却无比坚定的眼睛。
又看了看地上那个伤口正在恶化的士兵。
最后,他的目光落回到张小虎那条处理得“离经叛道”,却充满生机的胳膊上。
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几十年的信念,在残酷的现实面前,开始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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