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刺得眼睛生疼。

     云芷下意识地闭紧了眼，又把脸往胳膊里埋了埋。

     太亮了。

     她已经习惯了那种浓得化不开的黑，现在这点柔和的光线，对她来说都像针一样扎人。

     周围有声音，很轻，窸窸窣窣的，像是有人在走动，还有细微的水声。

     不是幻觉。

     她僵硬地一点点抬起头，把眼睛睁开一条缝。

     模糊的视线慢慢清晰，熟悉的屋顶，镶嵌着发出柔和白光的明珠。

    身下是柔软的、雪白的地毯。

     她回来了，回到了望舒殿。

     这个华丽冰冷的囚笼，此刻竟然让她感到一丝……安心？ 至少，这里有光，有声音，有东西可以看。

    比起那吞噬一切的黑暗和死寂，这里简直算得上天堂。

     她动了动手指，全身的骨头像生了锈一样，又酸又疼。

    喉咙干得冒烟，火烧火燎的。

     她试着想坐起来，胳膊一软，又跌了回去，头晕眼花。

     “呀！你醒啦？”一个清脆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带着点惊喜，又有点怯生生的。

     云芷猛地转头，看到一个穿着淡绿色衣裙的小姑娘，正端着一个白玉杯子站在床边不远处，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她。

     小姑娘看起来年纪不大，十四五岁的样子，脸蛋圆圆的，眼睛很亮，像两颗洗干净的紫葡萄，头发梳成两个小髻，上面还别着几朵小小的、会发光的白色花朵。

     她身上没有魔气，反而有一股淡淡的草木清香，和这魔宫格格不入。

     “你……你是谁？”云芷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像破锣。

     小姑娘见她开口，眼睛更亮了，赶紧小步凑过来，把手里的杯子递上前，声音放得更轻更柔：“我叫琉璃，是沉渊大人派来伺候姑娘的。

    姑娘先喝点水吧？这是用晨露泡的蜜花茶，润润嗓子最好啦。

    ” 云芷看着那杯清澈的、散发着淡淡甜香的液体，又看看琉璃那双清澈得不含一丝杂质的眼睛。

     她没有立刻去接。

     经历了那么多，她不敢轻易相信任何人，尤其是这魔宫里的人。

     琉璃举着杯子，见她不动，脸上的笑容有点僵，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小声解释：“姑娘放心，没……没毒的，我尝过的。

    ”说着，她还真就着杯子边缘轻轻抿了一小口，然后眼巴巴地看着云芷，像只等待投喂的小动物。

     云芷看着她这举动，心里那根紧绷的弦稍微松了一点点。

     也许……她真的只是个侍女？ 她慢慢伸出手，接过了杯子。

     指尖碰到温热的杯壁时，她的手控制不住地抖了一下，几滴蜜茶洒了出来，落在雪白的地毯上，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