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消失的灰影(2/3)
尘土之中,贴着地面不足半米的高度,无声无息地、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朽腥气,朝着我的下盘猛扑而来!
目标,赫然是我紧紧抓在左手中的那个装着包袱的证物袋!
太快了!快到思维完全跟不上!
一股冰冷的、充满恶意的气息瞬间锁定了我手中的证物袋!死亡的威胁从未如此清晰!
“滚开!”生死关头,身体的本能反应超越了思考!我发出一声野兽般的怒吼!一直紧握在右手的警棍,在风沙遮蔽视线的瞬间,已经凭借着无数次训练形成的肌肉记忆和刚才被袭击的警觉,由反握改成了正握!棍头斜指下方!
就在那灰影扑至,冰冷的腐朽气息几乎要触碰到证物袋的刹那!
嗡——!
蓄力已久的右臂肌肉瞬间绷紧到极致!伸缩警棍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灌注了我全身的力量和极致的惊怒,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由下至上,朝着那团扑来的灰影,狠狠撩劈而去!
棍影破开风沙!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
噗嗤!
一声极其沉闷、如同钝器击打湿透棉絮的怪异声响!
警棍的尖端,结结实实地劈中了那团灰影!一股巨大的、冰冷滑腻的反震力顺着棍身传来,震得我虎口发麻!
“叽——!!!”
一声尖锐到足以刺破耳膜、充满了痛苦和暴戾的嘶鸣猛地炸响!那声音非人非兽,充满了极致的怨毒!
被劈中的灰影猛地一滞!它似乎没有实体,警棍劈入的瞬间,感觉像是劈进了一团冰冷粘稠的浓雾!但这一击显然造成了伤害!灰影剧烈地翻滚、扭曲起来,如同被投入滚烫油锅的水滴!它翻滚的中心,被我警棍劈中的位置,竟然逸散出几缕更加深邃、更加污浊的黑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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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受伤了!
这个念头瞬间闪过脑海!给我争取到了宝贵的不到半秒时间!
我根本来不及看效果!左手死死攥紧证物袋,身体借着警棍劈砍的反作用力和求生本能,猛地向左侧扑倒!一个狼狈不堪但异常决绝的战术翻滚!
身体重重砸在冰冷的泥地上,碎石硌得生疼!但我根本顾不上!翻滚的同时,左手已经本能地按下了强光手电的爆闪开关!
嗡——!!!
比在老槐树下更加狂暴、更加刺目的高频爆闪白光,如同瞬间爆发的超新星,以我为中心,毫无保留地向着四周,尤其是那灰影翻滚的方向,疯狂倾泻!
“叽——!!!”
那尖锐痛苦的嘶鸣声瞬间拔高了数个八度,变得更加凄厉!充满了被强光灼烧般的痛苦!翻滚的灰影像是被投入了熔炉,剧烈地扭曲、收缩!
强光爆闪的短短几秒,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
爆闪模式结束的瞬间,光柱恢复常亮!我猛地从地上弹起,警棍横在身前,手电光柱如同利剑般扫向灰影所在的位置——
空!
空空如也!
只有被狂风吹得东倒西歪的荒草,只有散落一地的枯枝败叶。
刚才那团翻滚嘶鸣的灰影,连同它逸散出的污浊黑气,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
只有空气中残留的那股冰冷刺骨、带着浓烈腐朽腥气的恶念,还有我手中警棍尖端传来的、一丝若有若无的、令人极度不适的阴冷滑腻感,无声地证明着刚才那惊魂一刻的真实!
我剧烈地喘息着,心脏狂跳得像是要炸开!冷汗浸透了里外两层衣服,冰冷地贴在身上。
左臂外侧那道阴风留下的冻伤隐隐作痛,提醒着我刚才的凶险。
右手的虎口还在微微发麻。
那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顾不上深究,也顾不上后怕。
我死死攥紧左手那个可能装着关键线索的证物袋,右手警棍不敢有丝毫放松,目光如同雷达般疯狂扫视着四周。
确认那灰影彻底消失后,我咬着牙,爆发出最后的力量,头也不回地朝着土路入口的方向亡命狂奔!
冲出乱葬岗范围,踏上那条通往烂尾楼工地的土路时,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红蓝闪烁的警灯光芒已经撕破了远处工地的沉闷。
支援,终于到了!
当陈队那张铁青、布满血丝的脸和重案中队其他几名队员惊疑不定的目光出现在视线中时,我紧绷到极限的神经终于松懈了一丝,身体晃了晃,差点栽倒。
“林默!”陈队一个箭步冲上来扶住我,目光锐利如刀,瞬间扫过我狼狈不堪的样子、撕裂的衣袖下那道暗红色的冻伤淤痕,以及我左手死死攥着的那个鼓鼓囊囊的证物袋。
“怎么回事?!胡三爷呢?!”
“死了……”我喘着粗气,声音嘶哑,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和深入骨髓的寒意,“陈队……他死了……就在老槐树下……脖子……被扭断了……后面……有……有那个印记!”
陈队的瞳孔猛地收缩!
“还有……这个!”我将左手的证物袋递过去,里面是那个破旧的粗布包袱,“他死前……死死抱着的……可能……是关键!”
“印记?什么印记?”旁边一个年轻刑警急切地问。
陈队没有立刻回答,他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一把接过证物袋,目光却死死盯着我手臂上的伤和苍白的脸:“你受伤了?怎么回事?刚才对讲机里你说袭击?谁袭击你?”
谁?我能说什么?一团看不清形态、像烟雾又像实体的灰影?它怕强光和物理攻击?说出来谁信?!
“……不知道。
”我艰难地吐出三个字,避开了陈队探究的目光,声音带着一种自己也未察觉的疲惫和茫然,“……看不清……速度太快……风沙很大……可能是凶手……也可能是……别的‘东西’……它想抢这个包袱……”我指了指证物袋。
“东西?”陈队眉头紧锁,显然对这个模糊的回答极度不满。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锐利得仿佛要将我剖开。
“回去再说!先处理现场!”他不再追问,迅速下达指令,“一组!封锁整个乱葬岗入口!二组!跟我进去!保护现场!法医和技术队马上就到!林默,你……”他顿了顿,“跟车先回局里!直接去医务室处理伤口!然后,立刻去法医科找张主任!这个包袱,我亲自带过去!哪里也不准去!等我回来!”
命令不容置疑。
我被两个队员几乎是架着塞进了警车后座。
车门关上的瞬间,透过车窗,我看到陈队带着人,面色凝重地快速冲进了那片如同巨兽之口的乱葬岗荒草深处。
警车呼啸着驶离这片不祥之地。
我靠在冰冷的座椅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破败景象,左臂的冻伤隐隐作痛,但更痛的是脑海中不断闪回的画面——胡三爷歪斜的死状、脖颈后那块刺眼的淤青、那团扑来的灰影、警棍劈中时那诡异的触感和凄厉的嘶鸣……
还有……那棵散发着无尽阴寒的老槐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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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都指向一个他过去二十多年坚信不疑的世界观无法容纳的恐怖真相。
回到市局,医务室的医生看到我手臂上那道暗红色、边缘泛青紫、如同被极寒冻伤又似被鞭子抽过的诡异伤痕,也是啧啧称奇,消毒包扎后,叮嘱要密切观察,怀疑可能有什么特殊的化学物质或低温灼伤。
我敷衍着应下,心思完全不在这里。
包扎完,立刻按照陈队的命令,直奔法医科。
冰冷的走廊,熟悉的消毒水气味。
法医科的门虚掩着,里面透出明亮的灯光和低沉的交谈声。
我推门进去。
解剖室隔壁的物证分析室内,张主任正戴着橡胶手套,眉头紧锁地站在一张不锈钢工作台前。
工作台上放着一个打开的证物袋,里面正是那个从胡三爷尸体上取下的破旧粗布包袱。
陈队竟然也在这里,他比我先到一步,脸色依旧铁青,正指着包袱和张主任说着什么。
“……老张,必须尽快!这东西是关键!胡三爷临死都抱着它!还有他脖子后面那个印子,和林默说的一样,和水泥厂死者身上的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陈队的声音带着压抑的焦躁。
张主任点点头,目光凝重:“放心,老陈。
胡三爷的尸体已经在路上了,到了马上解剖。
至于这个……”他拿起一个镊子,小心翼翼地拨弄着证物袋里的包袱,“外层是普通粗布,很旧,上面沾有大量泥土和……疑似血迹的污渍。
我需要先对它进行无损检查,看能不能提取到指纹或微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