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猫的报恩与天价快递(1/3)
“咔哒。
”
老旧窗户被推开一条缝隙的轻响,在寂静的出租屋里格外清晰。
窗外狭窄的水泥窗台上,那只气若游丝的玄猫,金色眼瞳中最后一点微光,在听到这声音的瞬间,如同风中残烛般剧烈地闪烁了一下,随即彻底熄灭。
小小的脑袋无力地垂落,搭在冰冷的窗台边缘,仅剩的微弱呼吸也停止了。
它像一团被随意丢弃的、浸满污血的破布,了无生气。
李清风站在窗前,面无表情地看着。
夜风顺着窗缝灌进来,带着筒子楼特有的油烟和潮湿霉味,吹动了他额前几缕灰白的发丝。
昏黄的白炽灯光落在他半边脸上,另一半则隐在阴影里,看不清情绪。
他没有立刻去碰那只猫,也没有关上窗户。
只是静静地站着,目光平淡地扫过玄猫脖颈处被蹭开的、狰狞翻卷的伤口,扫过那截被简陋夹板固定、却依旧扭曲的后腿。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和伤口腐败的甜腥气。
几秒钟后,他才缓缓伸出手。
动作并不轻柔,甚至带着点处理垃圾般的随意。
他捏住玄猫后颈那点松弛的皮毛,将它软绵绵的身体提了起来。
入手轻飘飘的,几乎没有重量,皮毛下的骨头硌手,冰冷得如同刚从冰柜里取出。
他拎着猫,转身走回那张堆满杂物的旧书桌前。
桌面上还摊着那本翻开的古篆旧书和画满扭曲符号的保安手册笔记本。
他随手将玄猫的尸体放在桌角一块还算干净的空处,发出轻微的“噗”声。
然后,他拉开书桌最下方那个吱呀作响的抽屉。
抽屉里很乱,塞着螺丝刀、半卷电工胶布、几节不同型号的旧电池、一包受潮的香烟、还有半瓶不知道放了多久的廉价白酒。
他在这些杂物里翻找了一下,摸出一个巴掌大的、边缘有些锈蚀的铁皮糖果盒。
打开盒子,里面没有糖果,只有一些更零碎的玩意儿:几颗不同颜色、磨得圆润的鹅卵石,一小捆晒干的、不知名的褐色草茎,几枚边缘磨平的铜钱,还有一小撮用油纸仔细包着的、颜色深褐近黑的粉末,散发着一股陈年药材混合着泥土的干燥气息。
李清风捏起一小撮那种深褐粉末,指尖捻动,粉末簌簌落下。
他看也没看桌上那具小小的尸体,随手将粉末均匀地、如同撒盐般,洒在了玄猫脖颈处那最深的伤口上。
粉末接触到翻卷的、灰败的皮肉和暗红的血渍,并没有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变化。
只是那伤口边缘萦绕的、极其稀薄却顽固的灰黑色死寂雾气,在粉末落下的瞬间,如同遇到了烈阳的初雪,无声地、剧烈地翻腾了一下,随即不甘地、彻底地消散无踪。
伤口依旧是那个狰狞的伤口,但那股令人作呕的阴冷死寂感,却消失了。
做完这一切,李清风像是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家务。
他盖上铁皮糖果盒,随手塞回抽屉深处,发出哐啷一声响。
然后,他拿起桌上那本《南江市保安培训手册》,翻到空白页,继续用那支普通的圆珠笔,心无旁骛地画起那些扭曲玄奥的线条和符号。
笔尖划过纸面,沙沙作响。
狭小的出租屋里,只剩下这单调的书写声。
桌上那具小小的黑色尸体,在昏黄的灯光下,安静得如同一个被遗忘的摆件。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窗外城市的喧嚣渐渐沉寂下去,筒子楼里偶尔传来几声咳嗽或模糊的梦呓。
白炽灯泡发出持续而稳定的嗡鸣。
不知过了多久。
书桌前,李清风画符的笔尖没有丝毫停顿。
然而,在他身后桌角,那具本该彻底冰冷的玄猫尸体,极其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
不是肌肉的抽搐,也不是神经的余颤。
而是它搭在桌沿的一只小小的、沾满血污的黑色前爪,那蜷缩的爪子,极其缓慢地、如同冬眠初醒的昆虫,极其困难地……伸展开了一根指头。
指头上的黑色毛发,在灯光下似乎极其短暂地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幽光。
紧接着,是第二根指头…第三根…
那动作微弱到了极致,比呼吸更轻,比尘埃更渺小,却带着一种顽强到令人心悸的生命力,正在从最深沉的死亡渊薮中,极其艰难地向上攀爬。
李清风手中的笔,依旧在纸上流畅地滑动着。
只是他微微垂下的眼睫,在灯光的阴影里,似乎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
清晨的阳光带着特有的清新穿透薄雾,洒在盛世华庭西门岗亭锃亮的玻璃上。
王大柱顶着一双堪比国宝的黑眼圈,哈欠连天地推开岗亭门。
他昨晚显然没睡好,眼皮浮肿,脸色发灰,整个人都透着一股被生活反复蹂躏过的颓丧。
“王队!早!”值夜班的小李精神头倒是不错,正拿着抹布擦桌子。
“早个屁…”王大柱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抓起桌上的大搪瓷缸就想灌水,发现是空的,烦躁地放下,“小李,看见老李没?这家伙,昨天让他下午再去七楼巡查,也不知道去了没!孙姐那边都快把我电话打爆了!催命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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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哥?还没见着。
”小李摇摇头,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王队,你昨晚买的…那套餐…到了没?”
提到这个,王大柱脸色更苦了,像生吞了二斤黄连:“别提了!顺丰加急个屁!物流信息显示还在中转站!急死个人!孙姐那边又闹腾了一宿,说黑影在她床头晃!吓得她差点心脏病发!物业经理电话也打不通,就知道装死!”他烦躁地抓着自己本就稀疏的头发,“这活儿真没法干了!再这样下去,老子也快神经衰弱了!”
正抱怨着,岗亭门被推开。
李清风拎着帆布包走了进来,身上还是那件洗得发白的灰T恤,脸色平静,看不出熬夜的痕迹。
“老李!你可算来了!”王大柱像见了救星,“七楼!昨天下午你去七楼看了没?到底有没有漏风?还是真…真那啥?”他终究没敢把“闹鬼”两个字说出口。
“去了。
”李清风放下包,拿起自己的水杯去接水,语气平淡得像白开水,“空调出风口有点松动,冷风直吹走廊,加上七楼东边那几扇防火窗,密封条老化了,外面竹林那边的湿气渗进来,就感觉又冷又潮。
已经报给维修部了,让他们今天去紧一紧螺丝,换换密封条。
”
“啊?就…就这样?”王大柱愣住了,有点不敢相信,“那…那阴风的感觉…”
“风道设计不合理,加上密封不好,冷热空气一对冲,形成乱流,吹到人后脖子,感觉像被针扎,很正常。
”李清风喝了一口水,给出一个极其“科学”的解释,“心理作用放大了而已。
维修部处理完就好了。
”
王大柱张了张嘴,看着李清风那张无比笃定的、写着“相信科学”的脸,再想想自己花出去那还没到货的八百八十八…一时竟无言以对。
难道…真是自己想多了?被孙包租婆带沟里去了?
“对了,”李清风像是想起了什么,从帆布包里摸出一个小东西,随手放在桌上,“早上在楼下花坛边捡的,看着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