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保安的“直觉”与猫的蜕皮(2/3)
废纸的破筐里,嗤笑一声:“傻帽!一块钱能买一打的玩意儿,也当个宝…”他捻起一张崭新的百元钞票,对着光弹了弹,哼起了荒腔走板的小调。
……
筒子楼出租屋,夜晚。
白炽灯的光晕昏黄,将狭小的空间笼罩在一片静谧的暖色里。
李清风依旧坐在旧书桌前,那本摊开的古篆旧书和保安手册笔记本静静地躺在桌面上。
他手里没拿笔,只是端着一个边缘豁口的旧搪瓷缸子,里面是温热的琥珀色土茯苓水。
他小口啜饮着,目光落在脚边的旧毛巾上。
玄猫趴在那里,姿态比前几日舒展了许多。
脖颈和肩胛处缠绕的纱布依旧,但边缘露出的皮肤不再是狰狞的翻卷,而是被一层薄薄的、半透明的暗红色痂皮覆盖,透着一种新生的坚韧。
折断的后腿被夹板固定着,它偶尔会尝试着用那只完好的前爪,极其轻微地调整一下趴卧的姿势,动作间带着一种初愈伤员的笨拙和谨慎。
最显着的变化是它的毛发。
原本沾满血污、干枯打绺的黑色短毛,此刻在灯光下竟隐隐流动着一层极其内敛、深邃的幽光,如同上好的墨玉被打磨抛光。
那光泽并不张扬,却让它的整个身躯都显得更加沉凝、矫健,仿佛每一根毛发都蕴藏着力量。
它金色的眼瞳半眯着,眼神沉静如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专注,死死地盯着自己那只被夹板包裹的断腿。
眼神里没有痛苦,没有焦躁,只有一种近乎苛刻的、冰冷的审视。
李清风放下搪瓷缸子,发出轻微的磕碰声。
玄猫的耳朵极其轻微地抖动了一下,金色的眼瞳转向李清风,然后又迅速落回自己的断腿上。
那眼神,像是在评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工具。
李清风站起身,走到墙角的简易灶台旁。
灶台上放着一个洗干净的、孙包租婆贡献的白瓷小碟。
碟子里不再是鲜鱼或猫罐头,而是几根新鲜的、洗得干干净净的…灰黄色土茯苓根茎,切成小段,整齐地码放着。
他拿起碟子,又端起那个装着土茯苓水的小碗(碗里的水只剩浅浅一层),走回玄猫身边,将两样东西放在旧毛巾上。
“吃这个。
”他的声音不高,依旧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玄猫抬起头,金色的竖瞳看了看碟子里那几段其貌不扬、甚至可以说有点丑陋的植物根茎,又看了看那碗浅琥珀色的水。
它的鼻翼快速翕动了几下,似乎在分辨那清苦的气息。
然后,它低下头,毫不犹豫地叼起一小段土茯苓根茎,用前爪按住,尖利的牙齿极其精准地撕咬、咀嚼起来。
那动作带着一种近乎本能的熟练感,仿佛它生来就该吃这个。
对于旁边那碗水,它只是伸出舌头,快速地舔舐了几口。
咀嚼根茎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李清风重新坐下,拿起那支普通的圆珠笔。
笔尖却没有落在画符的笔记本上,而是悬在保安手册的空白页上方,微微停顿。
他的目光,越过笔尖,落在玄猫撕咬根茎的动作上。
那专注的姿态,那尖牙撕扯植物纤维的力度,那金色眼瞳中一闪而过的、如同刀锋般的锐利…都与他记忆中某种蛰伏于蛮荒丛林、以金石为食的异兽影像隐隐重叠。
笔尖终于落下,没有画符。
而是在纸上极其流畅地勾勒出几个简单的线条——一只弓背蓄势、眼神凌厉的兽形轮廓,爪牙锋锐,姿态充满了原始的力量感。
那线条看似随意,却精准地捕捉到了某种神韵。
玄猫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咀嚼的动作顿了一下,金色的眼瞳抬起,看向李清风手中的笔。
当看到纸上那个充满野性力量的兽形轮廓时,它的瞳孔不易察觉地收缩了一下,喉咙里发出一声极其轻微、如同金铁摩擦般的咕噜声,随即又低下头,更加用力地撕咬起根茎。
昏黄的灯光下,笔尖沙沙移动。
一人专注描绘,一猫专注进食,空气里弥漫着土茯苓特有的清苦味道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微妙的张力。
……
第二天清晨,王大柱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冲进西门岗亭,怀里紧紧抱着那个油光锃亮的红布包,活像抱着传国玉玺。
“老李!小李!快!帮我看看!”他把红布包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解开,露出里面的三枚旧铜钱和那张三角黄符,还有那粒被他视若灾星的深灰色纽扣。
纽扣和三枚铜钱被黄符紧紧包裹着,形成一个鼓鼓囊囊的小包。
“按刘大师说的,放我家厕所东北角了!放了一宿!快!快看看这‘秽气’散了没?还邪不邪门?”
小李凑过来,好奇地用手指戳了戳那个符咒包裹:“王队…这…这怎么看啊?”
“感觉啊!用你的直觉!”王大柱瞪着眼睛,一脸紧张,“你拿着!仔细感觉感觉!是不是没那么冰凉了?那股子阴森劲儿是不是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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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李被逼无奈,小心翼翼地拿起那个符咒包裹,入手沉甸甸的(主要是铜钱的分量)。
他屏住呼吸,努力“感觉”…只感觉那黄纸有点粗糙,铜钱硌手,纽扣还是塑料的…冰凉?好像…好像塑料本来就是凉的?阴森?他只闻到一股劣质朱砂混合着老刘头店里檀香味儿的怪味…
“呃…好像…是没那么邪乎了?”小李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