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聂影潜(1/3)
夜雾未散,柳河集的更鼓声渐行渐远。
南诏国都的城门在晨光中缓缓开启,一支运药的商队低着头穿过守卫的盘查。
队伍末尾,一名随从始终垂首,粗布衣领遮住半张脸,肩上的药篓沉得压弯了背。
他没进药铺,也没登记名册,趁着人乱,悄然拐进西巷,钻入一间废弃的药库。
门在身后无声合上,灰尘簌簌落下。
三日未出,他靠半块干粮和井底渗水撑过。
第四夜,宫中钟鼓齐鸣,祭祀大典开始。
百官车马涌入王城,守卫层层外调,宫墙内外灯火通明,反倒成了最好的掩护。
他从墙角撬开一块腐木,露出下方幽深的洞口。
毒瘴的气息扑面而来,腥甜中带着麻痹感。
他取出一枚暗红药丸含入口中,另一只手将油布裹住口鼻,纵身跃下。
地道湿滑,壁上爬满青苔。
前行百余步,瘴气渐稀,前方透出微弱水光——是宫中引渠的支流。
他攀上石台,抖落衣上泥水,袖中银丝钩索轻响一声,已缠上头顶横梁。
翻身而上,屋顶冷风扑面。
他伏低身形,沿着飞檐疾行,足尖点瓦,如履平地。
铁蒺藜网在月光下泛着寒光,他贴着铜兽雕像侧移,避开铃阵枢纽,最终停在寝殿东南角的飞脊之上。
宫中歌舞未歇,南诏王在内殿饮酒作乐,丝竹声不断。
几队巡卫按固定路线穿梭,每隔半刻换岗。
他记下时间,目光扫向西阁。
那里灯火不灭。
第一夜,七名大臣先后出入。
第二夜,其中六人来去匆匆,唯有一人,披深紫斗篷者,每次进入都手持一方小印盒,退时必绕道偏廊,脚步沉稳,却不与他人同行。
第三夜,风起。
他在高府后园角落点燃一撮无烟香粉,引出两队护卫从地下暗门奔出,路线清晰可辨。
那暗门直通宫城北侧废角门,本应常年封闭,此刻却有人值守。
他收回视线,袖中细链微动。
第五日,他换了一身寻常仆役衣裳,混入高府洒扫人群。
午后,他借清理假山之机,将一枚青铜令片塞进石缝。
令片一面刻着扭曲蛇形纹路,是血魔教“影刃”独有的标记。
当晚,他又潜至书房外。
树影里取出一片黑羽,羽尖沾有淡灰粉末,轻轻挂在窗棂上。
风过时,羽毛轻晃,灰粉洒落少许,在窗纸上留下不易察觉的痕迹。
第六日清晨,高府家丁发现假山异样,上报家主。
午时,书房焚毁一片残铜,火焰呈诡异青色。
夜深,高府花园寂静无声。
高侍中独自立于亭中,手中握着半截未燃尽的纸条,眉头紧锁。
忽然,树影一动,一人自黑暗中浮现,黑衣覆面,身形瘦削如刀。
“君欲登天梯,我可拆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