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海中火(2/3)
假清醒、真窝囊,我不如现在就告辞。
”
“你!”
张教习气得眼前一黑,差点没被这个言语锋利的亲传弟子气晕过去。
虞念亲自起身,用法诀扶住了张教习,又走下主位,亲自给闻星斟了一杯茶,道:
“而今魔族不除,哪家敢乱,巡天司和各宗门就收拾哪家,裴掌门连裴家都能交给苏家代管,虞家若敢在此时内乱,你以为他能放过虞家?”
说着又伸出短短的胳膊,“我这副模样,没少累得父母劳心,当年家主将拓骨丹给了十二弟,我不也如此活了这么多年了吗?我知道你们去领任务时,长房的人会遮盖住许多报酬丰厚的任务,专留艰难又少利的,你们早有不服。
”
“我虞氏虎踞千里云京,仙山浩水,灵脉浑厚,灵石丹砂矿储无数,尔等若是真雌雄,便将仇怨暂放一边,力助宗门屠魔,屠魔若不成,早晚都是天下覆灭,如今争的能在手中握多久?屠魔若成,一切自有定论。
”
闻星接过她的茶,垂眸道:“只可恨,我等没有能耐,反倒让五爷和姑娘忍气吞声。
”
一众人笑道:“星儿,到那时多杀些魔族,平定北地,到时,宗门可没有理由制衡我等,自有大衍变数由我等纵横。
”
大家情绪都有些高,虞意看着众人,虽一同笑着,神色却有些讪讪的。
饭后他倚在客房的窗边吹风,见颜浣月正与赵柴儿坐在街上的小摊上用饭。
他倚在窗边出了会儿神,余光隐约看到颜浣月察觉到了他,抬头往这边瞥了一眼。
虞意立即不咸不淡地笑了一下,轻嗤一声,将窗户关上。
颜浣月收回目光,虞意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她也并未将他的行为挂在心上,继续用饭。
赵柴儿止不住本性,叽里呱啦地说起自己的经历,末了,问道:“裴公子如何?怎么不见?”
颜浣月放下碗筷,微微一笑,“他近来还好,在宗门中休养,北边苦寒,他不适合过去。
”
说着起身去前边僻静处牵马,走到马车附近时,她缓缓停住脚步。
而后掐起法诀在马车车厢处树起结界,将车厢困住,结界法诀穿过车厢,将车厢中的人一道死死绞住。
颜浣月对身后跟来的赵柴儿说道:“稍后我将车赶到城门,待我走后,你将车赶回来,找一处客栈早些休息,明日早早归家,不必管我。
”
赵柴儿不明所以,“你有急事吗?”
颜浣月点了点头,“有一些,有人来找我,在马车上,一会儿我们走了,你不必等了,多谢你方才请的餐饭,很不错。
”
赵柴儿说道:“客气什么。
”
颜浣月跳上车辕,等赵柴儿坐上车辕,便立即赶着马车到了城门边的高墙下。
颜浣月钻进车厢中,拉出一个浑身裹着白纸的人,直接凌空跃过城墙,消失在夜色之中。
赵柴儿不知这人怎么把自己弄得这么奇怪,但也依着颜浣月之前说的话,将马车赶回小城中。
颜浣月逆风拖着那具裹着白纸的人身冲入郊野,本命横刀化出数道刀风向前杀去。
孤月之下,一只纸鹤从月旁翩然而来,悠然夺过她的刀风。
纸鹤越来越近,才见其背上盘坐着一个红衣女子。
纸鹤停在离颜浣月不远处的空中,那红衣女子只冲她伸了伸手,“我的鱼竿,还我。
”
颜浣月立在长剑之上,一手掐诀,一手提着裹着白纸的人身,直接将手中提着的人扔向对面的廖雨奴。
人身缓缓停在纸鹤面前,身上的白纸宛若一匹丝绸一般悄然滑落,里面竟裹着一具化到只剩破碎骨骼,挂着脓血的尸身。
照理来说,那些散碎的骨骼已经不太可能支撑起白纸的人身轮廓,之所以有人身轮廓,是因为那些散碎骨骼正被昏迷的虞意抱在怀中。
颜浣月微微蹙了蹙眉,虞意方才不是关窗了吗?
廖雨奴轻笑道:“小孩子,捉迷藏,跑到马车上撞到了我的裹尸纸,只好也送他一程喽,你怕什么?怕揭开白纸,是一团毒雾?放心,有什么比你家的雾还毒?”
纸鹤轻轻扇动翅膀,颜浣月脚下的长剑猛地晃了一下,震出了她袖中的阴阳环。
眨眼之间,阴阳环已袭至廖雨奴面前,廖雨奴迅速驾鹤翻身,即便她躲得极快,也还是被在脸上打下了几乎重叠在一起的两个圈。
一圈灼伤,一圈冻伤。
廖雨奴在风中扯出一张纸遮住半边脸,“裴家的阴阳环,裴寒舟倒大方,这种老物件儿都拿出来送人。
”
颜浣月御剑冲过去拿起阴阳环,猛地向她抛去,双环重叠,似有相生相长无尽之力,廖雨奴直接被震出老远,身下纸鹤骤然间灰飞烟灭。
颜浣月立即循着廖雨奴被震飞的方向追去,却只找到了飞絮一般飘在空中的半片白纸。
她接住飘落的白纸,见上面画着廖雨奴的小相,小相上的人脸上正有一处伤痕。
方才那个廖雨奴是假的?
怪不得那么轻易就被击退了。
颜浣月一把攥住那张纸揉成一团扔在一边,玄降的把戏果真不少,派个纸身来夺鱼竿,夺到夺不到,廖雨奴都吃不到亏。
颜浣月回去时看到正在昏迷,抱着一堆浆着血肉骨头的虞意,淡淡地瞥了一眼。
他们姐弟二人还要将物资送往北地,如今他若出事了,倒是不好,思及此,颜浣月掐起法诀,直接将他扔进城墙之中,便转身离去了。
虽是中秋将至,可越往北,越是肃杀。
颜浣月在郊野休息时,在此处断壁残垣间看到了一株斜生出来的金桂,再启程后,就只见天地间寒雾滚荡,无数天风嚎啕。
一片雪原直铺往天地交界,除了风声,安静得再无声息。
颜浣月御剑数日,才走到天堑附近积雪的连片高峰之下,此地高峰本是当年大战后,布置天堑阵法时,从海底拔来锁在这里做屏障的。
山屏高峻巍峨,宏阔广大,时时受风雪侵袭,人站在山下,面对着这无数大山,很难不生出自身渺如蝼蚁之感。
在山的那边,就是广布寒林的地裂天堑。
寒风白雪间,有一片低矮屋舍和巡防堡楼背山而立。
这里是还未被天衍宗替换掉的缥缈宗的人,颜浣月一人独自从雪原过来走进此地阵法之内,早有无数箭矢兵刃对着她了。
颜浣月远远地抛出令牌,传音说明身份,巡防队伍里的人才将她带到一处偏僻的房舍中稍歇。
过了半日有余,才见薛景年披着一身风雪跑进房舍。
他一见她便顿住脚步,往一旁的高椅上坐下,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你来做什么?”
颜浣月说道:“今年轮到宗门巡驻,我早晚都得来。
”
薛景年说道:“明年夏才到正式交接之时,令牌还未更换完毕,没有令牌,你还上不得山。
”
颜浣月说道:“没什么,既然来了,便可以尽一份力,我本就是为了赶上巡查法阵而来,可以请长老将我编入交接巡查天堑阵法的队伍里。
”
薛景年说道:“这里没什么好玩的,巡查阵法枯燥乏味,每日十二个时辰中有有近六七个时辰都消耗在上面,到明年才能细看完一遍,既然没有调令调你前来,不如你先回去。
”
颜浣月说道:“来都来了,你不传话,我便请这里缥缈宗的人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