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碎纸(2/3)
一层食盒将第二层盖住,取开第三层,只见有几瓶丹药,还有一张空白的符纸,符纸角落处按着一枚小小的丹砂印。
这是师母的护灵法印。
颜浣月将那护灵符妥善叠好放入袖中,将食盒都垒起来,很快吃完饭菜,提着食盒往房舍处走。
天色昏暗,风雪交织,很难判断到底此时是什么时候。
只听得几声低沉鼓声从半山上传下来,才知已经接近子时了。
照理说除了在法阵边值夜的,大家应该都已经回房休息或打坐修炼了。
更有些刻苦的,若是修炼身法的应该也会御空到远处雪原里去修炼。
驻地一般到这个时辰是少有闲人走动的,所以,此时颜浣月独自一人踏夜雪而归。
玄天暗夜下,碉堡处细微的灯光偷下来,映照着漫天舞舞停停、轻盈蹁跹的白雪。
寒雪有一股冷冽清澈的味道,颜浣月嗅着雪香缓步而行。
突然,她从清冷的雪味中嗅到了一抹极其细微的纸浆的味道。
她仰头看着倾天而下的鹅毛大雪,轻轻伸出手,几片白雪落入她手中。
其中,有一片撕碎的白纸。
她五指成爪,猛然向外一抓,雪地里,飞出两张碎纸,空中,飞旋下两张白纸。
纸上什么东西都没有,可颜浣月还是不免想起了最近才遇到过的那个红衣女子。
玄降叛徒,廖雨奴。
颜浣月曾经在秘境中见到过廖雨奴为了给被“克夫”这种流言蜚语逼死的妹妹报仇,而将让所有造谣之人、或者其家中的儿子揪出来,跪拜她妹妹廖云奴的尸体,并签下魂契与之成婚。
后来她登记那些“妹夫”姓名的名册成了邪物,所有在上面录了名的,皆死于非命。
那名册甚至一度经她流传于他人之手,只要偷偷将看不惯的人的名字写上去与廖云奴结婚契约,很快也会被名册夺命。
因那个名册惨死的无辜之人并不算少,那名册后来被天衍宗镇入天碑秘境之中,那些随意用名册害人的凶手也被捉拿。
只剩始作俑者廖雨奴依旧逍遥法外。
也因此,廖雨奴一度成为玄降与宗门人人得而诛之的对象,甚至据传许多早期曾参与过与人族合作的妖族玄降大妖,也下了对廖雨奴的追杀令。
只不过此人行踪不定,经常销声匿迹,寻找不得,她的玄降之术又极其高深,甚至连许多玄降中人都拿她没有任何办法。
可颜浣月两次遇上她,她却都没有下过死手,甚至第二次还是派的纸相前来讨要鱼竿。
她得承认,廖雨奴此人身上着实带着几分落拓洒脱,只不过,至今玄降正名之后,她犹是玄降叛徒,其中根细颜浣月暂时没时间细究,只知她仍是危险的化身。
思绪只在电光火石之间,转瞬之时,颜浣月就已开始拿着几张碎纸探寻其主人踪迹。
但风雪隔绝,这纸也似乎是从更高处飘落的,她并没有寻到半丝踪迹。
她捏着纸跑到巡防的石堡中,对值夜的本门长老许逢秋报告了此事。
许逢秋是虞照恩师,正盘膝坐在地上看着虞氏姐弟二人捎来的,据说是虞照口述的信件。
他向来为虞照惋惜,所以这封信他看了很多遍。
信中虞照提到了父亲另娶,母亲哀愁,自己几乎也丧尽对生的渴望,家里人用珍宝温养着不愿让他死去,他求师父能送他一程。
许逢秋生来重情,很有些护犊子的性子,读着虞照的信不知是何种滋味。
自来北地后翻阅了许多旧籍,正寄希望于能在天堑那边找到有助于虞照减轻痛苦的办法时,颜浣月就走了进来。
“这只是一些废纸,积雪峰上的人有时临窗写字时,也会将废纸撕了抛下来。
”
虽如此说着,许逢秋还是没有怪她担心过度,而是拿出一个小小的玉鼎,收起那些碎纸,又轻轻捻了一个诀。
片刻后,那玉匣缭绕起一缕薄烟,许逢秋修长的五指捻着那缕薄烟,缓缓阖上双眸,而后微微睁开双目,神色平静地说道:
“没事,这些碎纸片与玄降无关,你多虑了。
不过,如你这般谨慎一些也好。
你在来时碰见廖雨奴了?”
听许逢秋如此说,颜浣月放了心,只点了点头,说道:“碰到了,不过见她似乎并没有传闻中那般心狠手辣,所以弟子只算没有吃亏。
”
许逢秋朗然一笑,道:“遇到危险要知道跑,这种老妖怪,你一个小辈若是见到了可要小心一些,遇见了尽快报回宗门才是。
”
颜浣月颔首称是,这才出了许逢秋值夜的石堡。
才出了石堡不久,就碰见似乎是从积雪峰上下来的虞氏姐弟并虞家一行人。
虞意立在人前沉着脸一声不吭。
虞念倒时如状态寻常,与她互相行了一礼,说是今夜上山是向两宗诸位长老辞行,再与她略微寒暄了片刻,便带着一队人转身离开了。
颜浣月提着食盒回到房中,将灵石丹药都收了起来,而后取出今日采到的那簇冰火,将之与昨日的那粒辟寒珠珠沙融合炼化。
第二天出门之前见到虞家和薛家的家臣在上鞍的车马前忙碌,等她从海底回来时,竟然在膳堂碰见了本该离去的虞意。
虞意正同一群天衍宗弟子交谈,见了她,只是点了点头,便又继续自己的交流了。
怪不得他昨晚的脸色那么难看,原来是被留下了。
也怪不得他这会儿这般善谈,与天衍宗的人打成一片,当真是深谙世情,能屈能伸的云京贵公子。
或许是虞家的旁支比别家的旁支压力大一些,所以他比长房的虞照倒肯入俗几分。
颜浣月跟几位认识的同门一同用饭,只不过如今这里的天衍宗弟子都是比她入门早很多的师兄师姐,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