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生意(3/3)
狠刺了一刀,接着连刀都不要了就转身藏进了床板下面。
让白鬼手里的刀砍中了空气。
棚内瞬间炸开骚动。
阿昌一把揪住偷窃者的衣领,另外一人想逃,却被悄悄起身堵在门口的梁伯一棍子砸倒在地,然后拿出长枪就出门支援隔壁去了。
油灯亮了,满床的人都围了上来,虎视眈眈。
逃亡的人群警惕心很重,大都没有睡死。
两个白人穿得很破,手指上还有洗不掉的黑灰,像是矿工。
他们跪在地上惨叫着,看了一圈持刀的男女万念俱灰。
他们最近失业了,住在附近,晃荡了一天听人说海湾边角那条烂巷子新来了一批黄皮猪仔,拿着大包小包的行李,他一听就来主意了,根本没把人不少这种话放在心上,
清虫再多,也就是任人宰割的虫子。
领头的嘴巴被捅穿,血止不住地淌,此刻心里只有后悔。
片刻,隔壁的卡西米尔和梁伯押着另外两个白鬼进来了,面色很难看。
有个睡在门边守夜的兄弟,反抗的时候被捅中了喉咙,人已经快不行了。
另一个棚里,也有个黑人兄弟胳膊上被划了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窝棚里的人正在手忙脚乱地帮他止血,好在伤势瞧着吓人,却并无大碍。
地上跪着的那两个白鬼,仍在用英语咒骂不休,其中一个,更是突然朝着陈九的方向啐了一口带血的浓痰,嘴里叽里咕噜地不知在骂些什么难听的字眼。
这突如其来的噩耗,让陈九心神剧震,一股无名怒火直冲头顶,他指着那两个白鬼,厉声喝道:
“咪俾佢哋再嘈(别让他们再吵了)!”
阿昌闻言,抄起手边一根粗木棍,二话不说,照着那两个白鬼的脸上,一人狠狠抡了几棒,直打得他们眼冒金星,惨叫连连,这才止住了那不堪入耳的叫骂和呻吟。
“好狠毒的鬼佬!”
陈九简直难以置信,他们跨越千山万水,好不容易逃到这所谓的金山,满以为能寻得一线生机,却没想到,刚到这三藩市的第一个夜晚,便又有兄弟折损。
那这一路的艰辛困苦,又算得了什么?
在狗日的甘蔗园也没有刚来就死的!
“斩了手脚,扔出去罢!”门口,一个年轻的后生仔缩着脖子,小声地提议道,“我睇(看)他们脖颈上,都刺有纹身。
”
陈九取过一盏刚点亮的油灯,凑近仔细看过那几个白鬼的脖颈,果然,其中有两个人,刺着一模一样的古怪纹身。
麻烦了,不知道是帮派成员还是什么狗屁组织。
梁伯站起身,影子像山一样压下来。
“不能留活口,放了他们,还有麻烦找上门。
”
“剁了扔进海里吧。
”
潮声更急了。
陈九望向竹棚外漆黑的海面,他沉默点头的瞬间,刀已刺入白人的咽喉。
阿昌带着几个小伙子和几个黑人将尸体拖向海边,浪花很快吞没了血迹。
陈九彻底没了睡意,看着女人带着几个老弱清洗地面和草席。
那个捂着喉咙满身是血的是潮州人,一路相随,此刻被一床草席卷了起来,一动不动。
屋子里有女人小声的啜泣。
外面的黑暗里还不知道有多少吃人的眼睛盯着这里。
远处涛声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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