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封建大爹发言(2/3)
,“丁连溪此人在医学上颇为灵活,擅长举一反三。
夫人既已告知他桑皮线可代替绢线,想来桑皮线不日就能问世。
”
这潜台词是,不用你详尽写出,他丁连溪自己摸索出来是迟早的事。
这一项有与无,都一样。
黛黎听懂了,倒也无所谓,因为换一个即可,“春来播种,秋季收获。
春季正是万物复苏的耕耘季,不知君侯是否想过试试种更多的粮食?”
这话题转换得突然,秦邵宗却颇有兴趣,“良田数不变,农民数量亦不变,如何能种得更多的粮食?”
“君侯听过龙骨水车吗?”黛黎不答反问。
秦邵宗没说话。
黛黎观他神态,心里有答案了,他没有听说过。
来到这个时代后,黛黎一直在收集信息,这个朝代叫做“燕”,今上姓“韩”,人称韩天子。
华夏历史里曾出现过“燕国”,却没有“燕朝”。
这是一个陌生的、在历史上未出现过的古朝。
结合这个时代人们的服饰和用度,黛黎私以为如今的燕朝很像汉代。
但东头一个汉,西头一个汉,两汉足足跨越四百多年。
她究竟身处汉朝的哪个时间段,这个陌生的燕朝是否又照着她所熟悉的历史轨迹发展?
黛黎自己也说不好。
不,其实也不算说不好。
因为她发现本该后面才面世的马镫,竟提前出现了。
历史大致相似,却又不尽然相同。
片刻后,秦邵宗到底是问:“何为龙骨水车?”
黛黎心里彻底踏实了,她拿起面前的茶盏喝了一口,“龙骨水车是一种灌溉工具。
您可以理解为它是桔槔和戽斗的升级版,它以手摇或脚踏的方式取水,比之桔槔与戽斗更省时省力和高效。
如此一来,那些本来缺水或需费力灌溉之地,便可轻易变成良田。
”
桔槔的本质是个杠杆,一端挂着重物,另一端悬着水桶,利用杠杆原理将水从低处打到高处,又或是转到别的地方。
戽斗则以竹篾藤条等编成,形如斗状,因此而得名。
无论是戽斗,还是桔槔绑着的小桶,它们能装的水都有限,如何也比不上源源不断的水流。
“龙骨水车如何制作?”秦邵宗问。
黛黎眼里笑意浓郁,“所以您的意思是,承认我是您的幕僚?”
秦邵宗见她笑眯眯的,眼睛弯成两道小月牙,像一只蹲在陷阱旁边摇着尾巴等开饭的狡猾小狐狸,心里好气又好笑。
她那点心眼全都用在他这里。
秦邵宗不急着应她,也拿起茶盏喝了口,“秦氏早年有一脉旁支南下经商,去了扬州一带。
前几日我传信回渔阳,让人查这一脉的动向,想来最多再过一日便能得到回信。
你心心念念的钱唐就在扬州,到时我让他们去钱唐看看,看能否找到令郎。
”
“啪嗒。
”
“您说的是真的?!”黛黎激动不已,一个没注意碰倒了手边的茶盏。
添茶添七分,加上先前黛黎喝过,因此哪怕杯中茶水全部溢出,倒也不算太灾难。
黛黎的手被茶水烫了下,她才后知后觉自己碰倒了杯盏。
陶壶旁边放着巾帕,用于给执壶者隔热,只不过秦邵宗先前并不需要,他是徒手拿的。
黛黎指尖碰到了巾帕,将之拿住,正想收回手,这时一只深色大掌却伸了过来,覆于她的手上。
手长脚长的男人,手掌也比黛黎的大了两个号,覆于她手上只隐约窥见底下的一点白。
黛黎眼瞳微颤。
秦邵宗贴着她的手背侧移,四指从底下连着那张巾帕一起抄起她的手心,裹在自己掌中。
两人隔着不算厚的巾帕掌心相贴,黛黎感受到了源源不断的热度,仿佛她贴上了旁边刚煮开不久的小陶壶。
带着厚茧的长指摩挲着她腕内娇嫩的肌肤,又从巾帕上端的间隙之间滑入,彻底把那张碍事的帕子拨开,而后再次将她的手拢入自己掌中。
没有了间隔,他任何的细微动作,黛黎都愈发清晰。
男人眸光幽深,那双棕眸如藏在暗处窥伺的虎,利爪收起,耐心十足地等待猎物走近,“自然是真的,我可一次都未骗过夫人。
”
黛黎缓缓垂眸,待再抬眼时她已调整好情绪,又回到了先前的云淡风轻。
她抽回自己的手,还不忘连那块巾帕一并拿走,“多谢君侯记挂犬子,若是真有他消息,我自会答谢您,谢礼保证让您满意。
”
她没有说谢礼是什么,这番话乍一听很像以身相许。
但黛黎的语气太镇定,哪怕声音还是那道抓人的温柔嗓,其中却不含任何令人肖想的挑逗。
秦邵宗长眉微扬,一时半会还真摸不清楚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黛黎用巾帕将水吸干净,又将倒下的茶盏摆正说,“府中书房可否借我一用,我待会儿将龙骨水车的图画给您。
”
书房和府中其他地方的装修风格一致,都奢华异常,甚至此地还以汉玉铺地,水晶玉璧为盏,连垂下的帘幕也以圆润的珍珠编织成。
黛黎第一感觉是这里不像庄严的议事地,反而像休憩区。
那个李姓盐枭是个会享受的。
案几上一边放着绢帛、桑皮纸,以及未刻字的竹简,另一边放着